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煙嬌百媚 | 上頁 下頁 |
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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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會等著,也相信,你會給朕一個很好的答覆,對嗎?」他深邃的黑眸鎖著她精緻的鎖骨,宛若春水融冰,寒涼中泛起無限溫存。 環上他精瘦的腰,她仰起頭,主動獻上香吻。 「臣妾定不負皇上厚望……」 一夜春意纏綿,景祺閣內也無風雨也無晴,可那偌大的東西六宮卻是亂了套。 甚至,不僅僅是東西六宮。 朝野之上,群臣聽聞皇上留宿北五所,臨幸一個貶謫宮人,立即上書,勸誡他克己復禮,以江山社稷為重。 若是單就宮闈之內的風流豔史,當然不足以讓朝臣群情激奮,只是因為早前的奏摺——撤藩與否的奏摺。 幾個月前,平南王尚可喜上疏朝廷,請求歸老遼東,經戶、兵兩部商議,皇上決定下旨撤藩,將南疆平西王吳三桂、靖南王耿精忠和平南王尚可喜三藩撤除,命其軍權收歸中央,結束其稱雄一方、尾大不掉的局面。 這個意思剛一透出來,朝廷上下頓時人心惶惶。所有人都知道,這南疆三路人馬表面臣服,暗地裡卻是蠢蠢欲動,內外兩股勢力交橫相錯,直逼皇庭。故此,大多數朝臣反對撤藩,也有很多人保持中立,支持的人確實寥寥無幾。 沒人願意蹚這渾水。 當奏摺像雪花一樣鋪天蓋地而來時,皇上卻是出奇的平靜,不僅將一應請命壓了數月,後來也一直沒有給出個明確的答覆。 直到昨日,朝臣按捺不住再次上表,他終於下了旨意——撤藩。 三藩擁兵留鎮,跋扈難制,朝廷遂詔令盡撤全藩。後經戶、兵二部確議,吳三桂及所部五十三佐領官兵家口應俱遷移。 三藩皆是肱骨之臣,這道命令無疑是不近人情的,無論對那些曾經跟隨先祖打江山的老臣,還是對地方都無法交代。倘若是聖主明君,自然是要體恤照拂,可若是色令智昏,作出什麼出格的決定,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歷朝歷代的紅顏禍水,也不過如斯。 而她,則成了他最好的藉口。 當群臣口誅筆伐,甚至都不知道北五所那個默默無聞的宮人究竟姓甚名誰的時候,景寧卻絲毫不知情地待在荒僻的景祺閣,也不關心外面是否已然風起雲湧。 這天會不會塌下來,與她何干? 只要這北五所的一畝三分地,相安無事,即好。至於外面,那是廟堂上的權謀縱橫,是男人的戰場,無須女人來指手畫腳。女人自有女人們的戰場,寂寂後宮沒有硝煙的、胭脂紅粉的戰場…… 連著幾日,皇上都留宿在了景祺閣。 第五天之後,天氣開始一掃陰霾,風輕雲淡,碧空如洗。 景寧很早就起來了,簡單地梳洗裝扮,便打算再去符望閣,卻未等她出門,就被另一件事情給耽擱了下來。 景祺閣東廂傳來消息,兩宮皇太后之一的仁憲皇太后,要來探望福貴人。 宮裡頭,是有皇太后的,只不過不是皇上的生母,而是前朝冊立的皇后。先帝駕崩、新帝繼位之時,照規矩,朝廷晉封了皇上的生母佟佳氏為慈和太后,與仁憲太后並稱兩宮皇太后,同住慈仁宮。 母慈子孝,膝下承歡,本是天倫之樂,可惜慈和皇太后紅顏薄命,僅僅在先帝爺山駕崩之後的四個月,便撒手人寰,含恨而終。 子欲養,而親不待。 皇上痛心遺憾,始終不能釋懷,因此除了逢生辰去請安,便很少去慈仁宮。而這個尊貴的皇太后也似乎有心避諱,除了每個月必來北五所與那些太妃和太嬪談佛,甚少出來走動,除了祭奠大事,幾乎都會待在慈甯宮偏殿的大佛堂裡誦經禮佛。 消息,是冬漠來稟報的。她這段日子一直隨侍東廂,寸步不離福貴人,這次前來,是被福貴人打發來請景寧過去。 「知道是哪個宮人來傳旨的嗎?」景寧一邊將髮髻盤起,一邊隨意地問道。 冬漠斂著手,靜立在她身側,道:「奴婢也不曉得,只知道是個年紀不大的婢子,傳旨說是皇太后要來景祺閣探望福貴人。福貴人欣喜了好久,一直念叨著等主子醒了就去她那兒,幫她參謀參謀呢!」 秋靜拿來外裳伺候景寧穿上,輕輕道:「這就奇了,想來皇太后身份那麼尊貴,怎麼忽然想要來冷宮了呢?」 她的疑問,正是景寧心中所想。 「你知道什麼,是因為昨日太醫來為福貴人診脈,說她肚子裡懷的很可能是男胎,皇太后或許就是因為這個,才特地想來看看吧!」冬漠不以為然地反駁。 景寧眼睫一動,錯愕地轉身。 「是哪個太醫說的?」 福貴人懷孕才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這麼快便能診斷出胎兒的性別了? 「好像是個姓蘇的太醫。」 若有所思地轉動腕上的碧璽手串,景寧緩緩起身,跨出了門檻。微涼的風撲面而來,院中花樹搖曳婆娑,彌漫著青草獨有的芳香。 樹欲靜,而風不止。 難道,這風這麼快就要刮到北五所來了嗎…… 兩地相隔不遠,沒走一會兒,就到了西廂。 空氣格外清新,她剛踏進門廊,就看見福兮穿著一身雪白裡衣,片刻不停地在地上來回踱步,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使她步履蹣跚、略顯笨拙。 看見景寧,她急忙迎了上來。 「快幫我拿拿主意,待會兒皇太后來,我該穿哪件衣裳好?」 腳下虛浮,她動作太大,險些摔倒,好在景寧一把拉住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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