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玉環記(14)_戈薇

一四

　　「壽王妃客氣了，天下能有這樣的王妃才是子民的造化，王妃慢走。」李白恭了恭身。

　　回到壽王府，我幾乎要虛脫了，李瑁沒有在府裡，好像是進宮去了，我也沒有多問，就徑直回到屋裡。坐在銅鏡前，愣愣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果然如李隆基所說的，擁有著傾國傾城的相貌。好像來到這唐朝之後，自己越發的漂亮了。如此的一張臉的確有著蠱惑眾生、禍國殃民的本事，同時也擁有著粉飾太平的力量，兩者之間僅一線之隔，孰輕孰重，就看這張臉的主人如何去把握了。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說的就是楊玉環吧。我終於明白歷史上楊玉環是如何走上禍國一步的，生在這樣一個時代，美是一種罪過。

　　哎——我深深地歎了口氣。

　　「小姐，怎麼了？」小翠為我泡上一杯蜂蜜茶。

　　「沒有，只是有點心煩。」我很少在小翠面前藏心事，但是，這件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為太子的事情而心煩嗎？」這小妮子，越來越聰明了。

　　我苦笑：「只怕日後太子登基，苦了這些百姓呀！」哎！

　　「太子做皇上，還不如我們壽王做皇上好呢。」

　　我驚詫地看著翠，看來瑁真的是很得人心，我不知道這是好是壞。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瑁，你會被時勢推向哪一步呢？是金鑾殿上那無數人都夢想的龍椅嗎？偏偏我忘記了那段重要的歷史，李隆基的帝位最後是由誰繼承了？

　　「翠兒，我累了，想睡一下。」真的是累了。

　　今日，皇上設宴，所有的兒臣都要到場，沒有外人，是家宴。

　　我仍然是一身的淡衣，猶如我的心境。

　　「妍兒，好了嗎？」李瑁走到我身後，輕擁著看著鏡子裡的我，「妍兒，你越發的美麗了。」

　　「是嗎？那這一切都歸功於你。」我甜甜地笑著。

　　「為什麼呢？」

　　「我們家鄉有一句話，戀愛中的女人是最美的。」

　　「喔？」他不解地看著我，等著我給他解釋。

　　「意思就是說，有人疼，有人愛的女人是最漂亮的。」我轉過身子，直視他，「瑁，謝謝你的愛。」輕輕吻上他的唇。

　　我的愛呀！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這都是我的第一份愛呀，讓我如何割捨呢？

　　「快走吧，再不走就晚了。」瑁溫柔地吻了吻我的臉頰，起身為我理了理衣裙。

　　看著他這樣專注地做著別的男人所不恥的事，我真的很幸福。

　　到宮中，大殿上已有幾個公主和皇子在了。太子李瑛也在，當然還有趙麗妃。一路下來，我所擔心的情況都沒有發生，我以為在家宴上，太子李瑛會伺機抱複，至少也會讓我難堪。但是他沒有，這倒出乎我的意料。

　　看著這些皇子們，就像現代的高官子弟一樣，都腐敗得不行。我冷眼看著這一切，卻看到李隆基後面那個青衣少年，依然是春風一片，沐浴著我如麻的心情。

　　從與他對視中，我看到了些清高，看到了些無奈。是呀，像他那樣嚮往自由的人，又怎會牽掛於官場。可是，為何他不走？為何而留下？

　　「壽王妃，為我們唱一曲吧，上次那一曲，真是讓我們回味無窮呀，尤其是我們的太子殿下。」說完，那位皇子便笑了起來。因為是家宴，所以大家也不太拘謹。

　　「放肆！」說話的是瑁，聽他的聲音，好像很生氣。

　　「他喝多了，你別跟他計較。」我扯扯瑁的衣角，輕聲對那位皇子說。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事情出現。

　　「壽王不要動氣，你不信可以問問我們的太子殿下。」這人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呀！

　　瑁聽了那人所說，果真把目光調向太子。

　　「你這樣看著我是什麼意思？」李瑛很生氣地看著瑁，「對於你的王妃，我沒有興趣，就算她的歌唱得再好聽。」

　　「那就好，希望你記住自己所說的話。」瑁把目光放回到我的臉上，眼裡露出了和剛才相反的神色，滿眼的溫柔，就好像要把我融進去一樣。

　　我扯扯了嘴角，露出一個安撫他的笑容，桌子下，我的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

　　放心吧！瑁，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是屬於你的！我極力地粉飾太平，極力地不要讓我和楊玉環這個歷史人物重疊，這一切，為的都是你呀！

　　瑁會心地一笑，想來，他是明白了。什麼是心有靈犀，這就是，只要一個眼神，對方就會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已經不行了，幾杯酒下肚，胃早已翻騰得難受。看來，我的酒量是一點兒都沒有變，還是跟針眼兒一樣大。

　　「瑁，我胃裡有些難受，想到外面吹吹風。」

　　瑁回頭看看我，摸摸我的臉：「小心點，外面風大，別待太長時間了。」

　　我點點頭，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溜了出去，跑到一個角落就唏哩嘩啦地吐起來了。我的媽呀，酒這玩意真是讓人受罪，真想不明白，那些男人怎麼就那麼迷戀這玩意兒。

　　「嘔」，胃又開始難受了，已經吐不出什麼了，連黃膽水都吐出來了，「喔，好難受呀！以後再也不要喝酒了，打死我也不要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全不顧什麼禮儀了，剛才吐得我全身無力，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氣順了點，才發現這個角落還真不是普通的角落，一般人根本找不到。環視四周，黑漆漆一片，好可怕呀！正想起身，卻聽到有人說話。

　　「你怎麼這麼晚才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殿上人都在，不方便。有什麼事快說，我還要回去。」殿上？這人難不成是剛才和我一起吃飯的？

　　「讓你辦的事如何了？」

　　「這事要等到時機成熟才行，那幾位雖然不濟，但怎麼說也是太子和皇子呀。」

　　他們在討論什麼？太子和皇子？難不成他們在打這些皇子們的如意算盤？我摒住呼吸，不敢出聲。

　　「那惠妃娘娘讓你在外面從事結交大臣的事如何了？」女子換了一個問題。

　　「###不離十了。」

　　「李瑛智能低，經常和太子在一起的鄂王和光王性情容易激動，也不是有深謀遠識的人。但是，你行事還是要小心為好。」女子又叮囑了一次。

　　「知道了。」

　　接著，半天沒有任何反應。他們走了沒有呀，我的天呀，會不會發現我了呀，為什麼每次進宮都會碰上這種事？我最怕惹上麻煩，可是麻煩卻偏愛找我。月黑風高殺人時，他們不會發現我了，想殺人滅口吧。想到這裡，我不禁打了個冷顫，加上風大，「啊欠。」我連忙捂住嘴，回頭看向他們，怕他們發現我，卻發現那裡早已沒人了。原來他們早走了呀，我連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不露聲色地回到殿上。

　　「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瑁拉著我的手，讓我坐下。

　　「外面的風挺舒服的，就多坐了一會兒。」我環顧殿上每一個人，剛才那個聲音說她在殿上，可是，每一個人都看不出有什麼不對。

　　從他們的對話中可以知道，惠妃已經開始實施廢除太子的計劃了，剛才那人會是咸宜公主的附馬楊洄嗎？記得史書上是這樣寫的：武惠妃為了將自己的兒子推上太子位，便指使自己的女婿楊洄從中運籌周旋。

　　我看向身邊的瑁，他真的有稱帝的心嗎？這一切都應該是惠妃一廂情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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