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玉環記(4)_戈薇

四

　　正在我急著要和他說玉環的名字時，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因為他的唇已經攝取了我的唇，那柔美又甘甜讓我不知不覺沉醉在其中，忘記了自己來的目的。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把我放開：「你就真的那麼希望我娶別的女子為妻嗎？」他直直地看著我，讓我無法逃避。

　　「可是……可是我們才見過一次面而已呀，你為什麼……」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問什麼了。

　　他溫柔地把我摟進懷裡：「那就夠了，能讓我見過一次，又念了十日的女子不多，知道嗎？這些日子以來，我的腦海裡全都是你的笑容，包括你當天在街上和小喜子叫駡的樣子，煞是可愛，我都沒有見過小喜子給誰氣成那樣的。」他低下頭溫柔地捏捏我的臉。

　　這是真的嗎？他的意思是說他對我一見鍾情？這十來天，不僅僅是我想著他，原來，他也想著我。可是，據我所知，他的王妃不是我，而是歷史上鼎鼎有名的楊玉環呀！而眼前這個，只不過是上帝跟我開的一個玩笑而已。

　　我猛地推開他，逃離他的懷抱：「不是的，不是這個樣子的，你的妃子不應該是我呀，你要娶的是楊玉環！」我大聲地說著，不知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什麼楊玉環呀？她又是誰？我要娶的人是你筱妍呀！」李瑁伸開手又要過來摟我。

　　「不要過來，你聽我說，歷史上壽王的王妃不是筱妍而是楊玉環。」是的，這只不過是一個夢，我不是玉環，又怎麼可能會成為王妃。

　　李瑁一臉不解地看著我：「什麼歷史？我還沒有娶妻，我還活生生的在這裡呢，哪來的歷史呀，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要怎麼跟他解釋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訴他我是從一千年以後來的，眼前的他們，在我眼裡其實都是活死人了，而他的妻子是楊玉環最後又嫁給他父親，成為了中國鼎鼎有名的楊貴妃？知道真相的他，又怎麼能接受得了呢？

　　「以後，你自然會明白一切的。我先回去了，聘禮稍後我會讓人退回來的。」說完，我便朝大門跑去，我不敢用走，我怕他會追上，我害怕自己真的會沉淪在這裡。

　　李瑁一個人坐在書房裡，雖然書桌上放著公文，可是那空洞的兩眼、呆滯的表情分明寫著「我在神遊」四個字，連旁邊的小喜叫了他好幾聲都沒有反應。

　　「王爺。」小喜無奈地搖搖頭，這種情況也不知道是第幾天了，只知道那天從那個什麼筱妍走了之後就這個樣子了。哎！真是可憐，堂堂一個壽王，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在這裡犯相思病，也不想想，這壽王府大門外，有多少女人想進這個門都進不來。

　　「王爺！」小喜沖李瑁耳邊大聲叫了一下，再這樣下去可不行呀。

　　「什麼事？這麼大聲，我又不是聽不到。」李瑁收收神。

　　「宮裡來人說，皇上讓王爺進宮。」小喜子看到李瑁的樣子，在心裡偷著樂。作為一個王爺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為了一個女人連魂都沒了。

　　李瑁無奈地站起身，這皇帝老爺是他親爹，無論他心情如何，只要他老人家想見他，他都得去

　　「更衣！」

　　禦書房裡——

　　「兒臣叩見父皇，不知道父皇召見兒臣有何事？」

　　「好了，不用這麼多禮了，」李隆基放下手中的奏摺，抬起頭眯著眼看著李瑁，「最近怎麼了？這麼憔悴？」

　　「沒有，可能是最近因為邊關一些事情，所以比較忙。」哪裡敢說是因為一個女人搞成這樣的呀！

　　「喔？最近邊關有什麼問題？我這個做皇上怎麼都不知道呀？」李隆基露出一個很有問題的表情，心裡想，看你還編。

　　「不是什麼大問題，不敢勞駕父皇。」不是吧，難道他老爹看出來他在瞎編呢？

　　李隆基沒有繼續問下去，低著頭繼續看他的奏摺。李瑁只能一個人站在一邊，沒有多久，又開始神遊了。

　　「瑁兒！」李隆基生氣地大吼，「你到底怎麼了？叫了你好幾聲都聽不到。」

　　「對……對不起，兒臣剛才有點走神。」李瑁回過神來，連忙道歉。這一切，全都要怪那個該死的女人。

　　「算了，看來今天也和你談不出什麼了，還是聊點別的吧，我聽說你前幾日提親去了？」李隆基站起身，走到李瑁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我還聽說，那位姑娘把聘禮給退了回來。」

　　哎！看來，他這個壽王的臉是丟光了，壽王給人退婚，這可是天大的事呀！滿朝的文武應該都知道了吧。

　　「我……我……」李瑁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倒是很想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丫頭，竟然連我們壽王的聘禮都敢退回來！皇兒呀，你這次可是把我們皇家的臉面都丟光了呀！」李隆基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她為什麼退婚？」

　　「她說我的妃子不應該是她，應該是那個叫什麼玉環的，說什麼歷史上是這個樣子的。」

　　「歷史？什麼歷史？既然這樣，那你就娶那個什麼玉環為妻好了。」李隆基擺擺手，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不識貨的女人，這皇家的門是誰都能進的嗎？

　　「可是父皇，兒臣喜歡的不是玉環呀，我喜歡的是筱妍！」

　　「既然這樣，那父皇幫你，你放心回去等著迎娶你心愛的女子吧。」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桌上的聖旨，我幾乎是怒火沖天。這個該死的李瑁，那天還對我甜言蜜語，沒有想到變心比變天還要快，那天還說什麼對我念念不忘，今天就讓皇上下聖旨賜婚，而賜婚對象竟然是——玉環。

　　我扶著桌子，忍住心裡的痛：「妹妹，恭喜你呀！」

　　是的，歷史上玉環是真正的王妃，而不是我這個一千年以後的人。原來上帝真的跟我開了一個玩笑，一個幾乎讓我心碎的玩笑。只是，玉環怎麼辦？她和她的白馬王子要如何選擇？皇上賜婚，非同小可，嫁也要嫁，不嫁也得嫁，真是棒打鴛鴦呀！

　　已經入秋了，外面刮起陣陣涼風，樹枝也隨風擺動，發出沙沙的聲響。銀色的月光透過稀疏的樹枝傾瀉而下，映照在一個小巧的身影上，肩膀微微地顫抖，使原本就瘦小的身子，看起來更加地惹人心憐，她是在哭嗎？

　　「玉環，怎麼了？」拿了一個披風為她披上。

　　「筱妍姐，我不想嫁，不想嫁呀！」玉環轉過身，緊緊地抱著我。我撫了撫她的背，「前幾天，壽王下聘的不是你嗎？怎麼今天又是皇上賜婚了？」

　　我輕輕地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歎口氣道：「上次可能是搞錯了吧，怕臉上無光，所以才讓皇上賜婚。」是這個樣子嗎？我倒希望是，「多少女人想嫁進壽王府都嫁不了，玉環，別傻了。」這是歷史，誰也改變不了的歷史。

　　「可是我已經有心儀的人了呀！何況那個壽王爺，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我真的不要嫁，你幫我去跟爹爹說說吧。」

　　我也知道和自己心愛的人分開會有多心痛，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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