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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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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仿佛察覺了我的擔憂,回眸沖我一笑,眼中滿是堅定之色,似保證、似誓言,我垂下頭,原來這世上他是最懂我的人。 「好了,我就不打擾八弟和瑤妹妹,告辭。」胤禛在旁插入,他的聲音這會兒聽來像是一把剪刀,生生把我和胤禩之間裁出條裂縫。 胤禩剛張嘴要說兩句客套話,忽聞前方一陣喧嘩,他不由住口向前看去。我也好奇的張望,卻原來是戶富貴人家要在街心燃放煙火,有好事人上前圍觀。須臾煙花點著,姹紫嫣紅,仿似夜幕下倒掛起一幅七彩水晶簾,氤氳籠罩,端的好看異常,不似一般平庸煙火,街上眾人全都看得目不轉睛。 我們幾人也不禁出神,倒忘了剛才說些什麼。我正細心品賞這煙花之巧時,忽然一股熱氣襲來,在我耳邊一拂,竟充滿熟悉之感。我一怔,以為胤禩膽大到竟趁街上眾人全都醉心于煙火之時,要行親昵之舉。不想熟悉的腔調傳來,顯些讓我失聲尖叫,下意識的向後一退。 這時,身後一隻有力的大手牢牢摟住我的腰,是胤禩扶住了後退的我。他神色如常,似乎並沒注意到剛才發生的事情。我抬頭和他目光相對,那眸子柔和得近於朦朧,但又如有穿透力般讓我莫名的心虛。我轉頭複雜的望向對面從相遇後就笑容詭異的胤禛,想起他剛才於我耳畔的話,感覺他今天實在太異平常,不知又有什麼陰謀詭計在暗裡佈置,等著我和胤禩落網。 胤禛見我們都望著他,不由笑道:「瞧我,剛說告辭,卻在這裡磨蹭,不打擾了。」說著拱手要走。 胤禩笑如春風,淡然點頭道:「那就先於此處和四哥別過,你我兄弟二人已很久不曾好好敘敘,改日得空四哥一定要上我那裡坐坐,總是手足關情啊!」 「一定一定。」胤禛沉聲回答,臉上笑容漸漸隱去,說完話後轉身便行,跟他同來的少女急忙沖我們一福後,慌張的跟了上去。 他們走後,我自覺已經沒了賞燈興致,便建議回府。他一言不發的牽起我的手,一路走回貝勒府,路上我心中惴惴,總擔心胤禩看見剛才的情形誤會,他又一言不發,我只得與他默默前行,和來時的歡聲笑語大相徑庭。 等回到府中,他溫柔笑道:「你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我還有事要處理,待會再來陪你。」 「好。」我本能的點頭,等他離去後,獨對一室寂靜,心裡說不出的彆扭。 夜深了,整個世界都靜靜安睡,他卻沒有回來。我倚在窗前,看天上的繁星、看皎潔的月亮、看地上的樹影,卻獨獨看不見他。幾片雪白小點從半掩的窗口飄入,落在臉上,涼涼的滑過面頰,滴在手背上,被月光照得發亮。 下雪了。 不安吞噬著我的心,他是不是看到那幕而誤會了,要不要和他解釋清楚,可看他的表情又不像看見,別到時不打自招。本來把胤禛的話告訴他也無關緊要,可當時我擔心胤禩誤會,又努力思索胤禛話裡的意思,結果便沉默了,失去最佳時機,現在再坦白是不是有點晚? 我懊悔。 我在窗前靠著,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直到開門聲傳來。是胤禩,我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在逼近。黑暗中他的身影模模糊糊,但那雙眼卻依舊清亮的閃著光。 他進門的下一秒,我便落入他的懷抱,他的身體像火爐一樣,溫暖異常。 「天!」他驚訝的道:「瑤兒,你是怎麼了?這麼晚也不睡,跑到窗邊吹風,身體冰得厲害,要是染了風寒可怎麼辦?」 我緊緊回抱住他,任他把我抱回床上,感覺自己像是溺水的人終於抓到浮木。他的聲音如常,沒有任何改變,讓我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低聲道:「我在等你。」 他把我放在床上,邊替我解衣邊好氣的道:「等我也不用在窗邊吹風呀!看你身上這麼涼,准是坐了半天,這麼不愛惜自己,叫我怎麼放心你。」 「我就是要你不放心,就是要你不放心我。」我忽然大聲嚷道,緊緊拽住他的手:「你為什麼對我也總是戴著面具?你為什麼總是若無其事?是不是你根本不在乎我,所以我怎麼樣,你都無所謂。」 越說越覺得生氣,自從那晚我向他傾訴後,他雖然對我更加溫柔,卻從來沒有對我表明心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我有時看著他明亮的眼,就覺得自己是明白他的,說不說也無所謂;可有時我又胡思亂想,覺得自己根本從來沒有明白過他。他的心思就像是一眼清澈的深潭,初見時你被那清澈所迷惑,以為自己已經看見全部,但當你更深的接觸時,才會知道那眼潭是多麼的深,可卻為時已完,因為你已遭沒頂之災。 如果他像胤禛一樣,清楚說出心中所想,我也不會…… 我又想起胤禛在我耳邊說的那句話:「上一局你贏了,但這一局你已經輸了。」 他所謂的上一局是什麼?難道是那次設計的遠嫁,如果是的話,那麼這一局又是什麼?為什麼我已經輸了? 「瑤兒,別胡思亂想好嗎?」胤禩的低歎徹底打破胤禛下在我耳邊的魔咒:「我從來沒想過在你面前掩藏什麼,我們是夫妻呀!相信我,你看到的我已經是最真的了。」他邊說邊輕柔的撫摩著我的胳膊,一遍又一遍的把溫暖帶給我。 「不夠,不夠!」我們相擁在床上,我如無尾熊般拼命往他懷裡鑽,不依不饒:「還不夠,我要看全部的你。」 他聽後靜默下來,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我失望的以為他拒絕我時,他抱我的手猛的一緊,把唇湊到我耳邊,那灼熱的氣息如岩漿般滾燙的向我襲來。 「好,都給你看。」他的聲音決絕,像是個在賭桌上捨命狂賭的賭徒正要壓下他最重的籌碼——自己的生命。 說完他一口含住我的耳垂,雙手在我身上游走,一寸寸點燃我全部的熱情。現在的他和往日完全不同,平素和風細雨的愛此時全轉化為狂風暴雨。此刻,他一向的溫文都像是層薄紙被撕得一乾二淨,我只能在他懷裡無助的呻吟、嬌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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