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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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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這個男人只是虛張聲勢,說不定又是他另一個整人的遊戲。 談月離放好椅子坐在蕭紫依面前,「啪」地一聲合攏了扇子,用扇尖輕敲桌面,低語道:「其實當時在下驚訝的,是公主的面相。」 「面相?」蕭紫依的指甲摳進書頁內,低聲重複著。同時卻把頭埋得更低了。她雖然不信什麼手相面相的玄學,但是卻知道這項古老地占卜算卦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玄機。難不成談月離是在一見之下就看出來她是穿越來的嗎? 不會,若是這樣也太玄乎了。談月離應該沒有那麼大地本事。 「是的。面相。」談月離的聲音變得高深莫測起來,淡淡地續道:「不過應該是我看錯了。公主地身份尊貴,有富貴逼人的面相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蕭紫依聽得恍惚。談月離實際上想說什麼?他當時吃驚於她的面相之後才知道她的身份? 好像不對吧?她隱約記得是蕭湛向他介紹完她的身份之後,他才看到她的臉地。 她擁有比公主身份更尊貴的面相,那會是什麼?蕭紫依模模糊糊地好像知道談月離的言下之意是什麼。但是卻不想去深思。 一點都不想。 窗外夏末的知了在拼命地叫著,更顯得屋內的陰冷和寂靜。 「你到底想說什麼?」蕭紫依定了定神,抬起頭直視著他。這時她才發現他眼底濃重的黑眼圈,好像是好幾天都沒睡好覺了。本來清明的雙眸裡佈滿了血絲,甚至連下巴上都可以看得到青茬。他到底發現了什麼?讓一向注重外表地他都變得如此憔悴? 談月離咳嗽了幾聲。嘶啞地說道:「公主先別急,聽在下慢慢道來。還記得前一陣我曾經帶著星閱去了終南山一個月嗎?」 蕭紫依點了點頭:「正好是暑假,你說是帶著小星星出去玩了。」 談月離卻搖了搖頭道:「並不是出去玩了,而是帶著星閱去見了下終南山隱世的無辰道長。因為星閱喜歡星象,所以我特意帶著他去拜會無辰道長,希望他可以教導星閱學習星象。」 蕭紫依靜靜地聽著,聽到道長兩個字就不禁想起那個玄蹤道長李隆基。然後又想到李雲清。她都好幾個月沒有見過李雲清了,而且不光她,連小雲渲都好久沒有見過自己的親哥哥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喏。繼續說。」 「從無辰道長那裡學到東西地不止星閱一個人,我也學到了很多。所以更加肯定,當初我並沒有看錯公主你的面相。」談月離仔細端詳著蕭紫依的臉容,緩緩說道,「而且今日一見,公主面上夫妻宮一帶發黑……公主,可否借右手一觀?」 蕭紫依被他說得一呆,不由自主地就把右手掌心向上伸了出去。絲毫忘了當初見到談月離對富家小姐如此說的時候,她曾經諷刺這人肯定是借看手相占人家便宜。 但是事實上。談月離還真沒有碰她一根手指。他只是拿著扇尖指點了一會兒,俊顏上浮現出無奈的神色。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快說吧,到底怎麼了?」蕭紫依被他逼得快要發瘋,強忍著才沒發飆。 談月離喟然道:「在下這幾日在家排著各人的命盤,排公主的時候突然出現凶卦,所以急急忙忙趕來。可幸一見之下,公主的面上十二宮的夫妻宮雖然黯淡,但是在下覺得公主你本人應當無事,會化險為夷。可是從手相上,在下可以確定,你命定中地那人,不日將會有血光之災。」 蕭紫依愣在當場,渾身冰冷。 命定之人?血光之災? 紫依,這手心裡地掌紋承載著人的命運。以後我與你手牽著手,掌紋連著掌紋,命運相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南宮笙向她表白時候說地話突然出現在耳畔,讓蕭紫依更加心悸。 難道是巧合嗎? 蕭紫依把張開的右手緊握成拳,保養得良好的指甲深深刺入手心,「談月離,秋獵到底是幾天後?」 談月離低垂著眼簾,掩住了眼中的精光,淡淡地說道:「三日後。京城東郊的皇家獵場。」 蕭紫依緊咬下唇,躊躇了片刻之後便下定決心地深吸一口氣地說道:「如果我去求父皇,你說父皇會不會帶我一起去?」 談月離的眼簾垂得更低了,一字一字地緩緩說道:「公主可以一試。」 蕭紫依推案而起。完全被談月離掌控了心神的她,並沒有看到談月離鬆開扇子之後那滿是汗水的手心,和他的唇角那抹混雜著無奈和苦澀的笑容。 第二百八十二章 龍宮閣 蕭紫依站在清涼殿內,等候著皇帝的召見。 她坐立不安地在大殿內來回踱步,一邊想著怎麼和父皇開口,一邊回想著談月離方才說的話。 其實她也不應該因為談月離的幾句話就著急成這樣,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本來以南宮笙的身份,受邀參加皇家狩獵也不出奇。但是奇怪的是,接收到邀請的是蘭味坊的蘭老闆,而並不是南宮家的二公子。 這就讓她不得不多心了。 她很想讓南宮笙不去,但是皇帝已經出言邀請,不能輕易駁回,所以她只能求皇帝讓她也一起去。 蕭紫依擰緊眉頭,她也不指望自己同去會有什麼幫助,但是某些時候,公主這個身份還是挺好用的。 「公主,請這邊走。」沈寶柔和細緻的嗓音響起。 那種聽上去就讓人從心底舒服的聲音撫平了蕭紫依心中的一些不安,她整理好思緒,隨著沈寶往內殿走去。雖然已經到了夏末,但是天氣還是熱的很,清涼殿內越走越涼爽,蕭紫依的心卻越走越煩躁。 她並沒有考慮周詳就跑了過來,到底見了皇帝應該怎麼說呢? 沈寶一路上也沒有說話,直到走到一間屋子門前停下腳步,躬身恭敬地說道:「皇上,長樂公主殿下來了。」「進來吧。」屋內傳來一聲低語,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樣。 蕭紫依推門而入,意外地發現這門後並不只是簡單的一間屋子。準確說來,是一個連接著花園的平臺。上有屋頂可以遮陽,再往外就是一汪碧水,水面上長滿了菱角、荷花。各色的花朵爭相怒放在綠葉之中。間或可以看到錦鯉穿梭在水面下,還有幾隻水鳥成雙成對地在池面嬉戲。而皇帝則手捧著一本書躺在平臺上的躺椅上,另一隻手還撒著魚食戲魚。在見她走進來之後,一下子把手中地魚食全部扔了下去。 一陣水聲嘩啦啦地作響,這是水下魚群一陣爭搶發出的聲音。 蕭紫依看著天花板上都倒映著水面上的波紋粼粼。頓時有種身處在水下地感覺,暗贊這清涼殿果然是處處清涼。居然還會有這種好地方。 「紫依第一次來這個龍宮閣?」皇帝心情不錯,拍了拍手上的魚食殘渣,拿起旁邊案幾上的絲質手帕擦拭著雙手。「對哦,確實是第一次來,誰讓小紫依來看朕地次數這麼少。」 蕭紫依苦笑,實話實說道:「父皇。那是紫依覺得還是不出門避嫌的好。」她知道皇帝絕對能分得出來她說得是實話還是謊話,所以就撿能說的說。其實她還不是因為知道了自己身世無顏來見他麼。蕭紫依深有感觸,話語中摻雜了些許苦澀。 皇帝還以為她是頭疼蕭景陽的事,微微一笑道:「不怕,景陽的事朕心中有數,怕是某些人坐不住了,才散佈一些謠言。」 蕭紫依抬頭看向皇帝慈愛的雙目。分不清他說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她索性也不再去想,直言道:「父皇,我想要去秋獵。」 皇帝意外地輕咦一聲。略撐起上半身坐了起來。 蕭紫依看皇帝動作緩慢,趕忙搶上前想要扶他起來,卻被他一抬手阻止了。 「呵呵,朕還沒老到連坐都坐不起來。要不然如何去秋獵?」皇帝呵呵笑道。 蕭紫依卻悄悄地皺起了眉。不知道是不是這裡地光線問題,她總覺得皇帝的臉色不太好。而且光看他起身就如此費勁,根本無法想像三日後他如何去騎馬打獵。但是據談月離所說,這個秋獵又是板上釘釘的活動。「父皇,紫依在宮裡呆得悶了,想出去逛逛嘛!」蕭紫依拂去心中的不詳預感。走到皇帝的躺椅前。在水池的上面有一條大理石的欄杆。蕭紫依靠在那上面,低頭向水面看去。水下地各色錦鯉仍然在搶食著方才皇帝扔下去的魚食,久久徘徊不去。皇帝輕歎一口氣道:「可是秋獵帶著女孩子家家的,不太方便啊。」 蕭紫依聳聳肩,不在意地說道:「可是父皇在讓我去蕭策地出閣講學時,也沒說過女孩子去不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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