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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五


  蕭紫依無語。對於他這種隱居小樓裡多少年的老頭子。半年當然是一個沒有多少區別的數字。但是對於一個只有五歲地孩子,半年相當於他生命裡的十分之一啊!尤其還要刨去牙牙學語毫無記憶的時候。不行,說什麼她也要為獨孤炫至少先爭取來這半年的時間,更何況這也是她的責任,若不是她讓他來長樂宮上幼兒園,恐怕他還會有半年的時間可以在外面玩耍。

  不過要從什麼方向下手呢?用她母妃的名頭估計是不行,沈家不是和獨孤家不和嗎?蕭紫依在思考的時候,下意識地把目光放回到面前的頭盔上,「這個頭盔……是不是獨孤爺爺當年用地那個呢?」蕭紫依不知不覺就把心中的疑問問出了口。也好。先轉移話題緩解緩解氣氛。

  獨孤煬微一愣神,也不知道是他這裡來的人太少,或者是根本沒有人會問這個問題。「為什麼這麼問?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蕭紫依搖搖頭,疑惑不解地脆聲說道:「因為晚輩注意到這裡一塵不染,外面的花園至少是您能看到的花園都是修剪整齊,猜想到獨孤爺爺應該是很注意環境的一個人。」至於樓下的灰塵滿布,可能是因為獨孤煬根本不會下樓的緣故。但是蕭紫依也不至於觸獨孤煬的黴頭,巧妙地隱去不說。

  「哦?繼續說。」獨孤煬饒有興趣地把煙斗放回到桌上。

  蕭紫依越說越自信地揚起笑容道:「都說了獨孤爺爺是這麼注意地人,這屋子裡面擺放的這麼一個髒汙的頭盔,尤其是在所有名貴的器物之間。太引人注目了。這也是晚輩方才為何一眼就注意到這個頭盔的原因。」蕭紫依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隨後小小地捧了一下獨孤煬道:「況且獨孤爺爺如此神勇,怎麼會讓自己的頭盔上有如此多的刀痕?」

  獨孤煬立刻收起笑容,一張臉沉了下來,雙目殺機大起。

  蕭紫依話一出口,就突然後悔起來。她是說得一時忘形,忘記了這獨孤煬的腿就是在戰場上受的傷。她這麼恭維他豈不是被他當成了反語?淚,怪就怪在這個老頭根本就不像是腿腳有傷嘛!坐在那裡氣定神閑的。

  又或者……她大膽猜測一下,他根本就沒有受過傷?

  蕭紫依緊張地吞吞口水,她根本不知道要不要道歉。她怕道歉說得又錯了,反而是火上澆油。唉,真是禍從口出啊!

  就在書房內的氣氛緊張到極點的時候,獨孤煬歎了口氣,打破了猶如死一般的沉寂:「這個頭盔是焱兒的。」

  焱兒?那是誰?蕭紫依根本沒反應過來。哦,也許可能是前面獨孤煬提到過的他早逝地大兒子。糟了。那她肯定是說錯話了。

  蕭紫依還未想到用什麼話做補救。就聽到獨孤煬出乎她意料外地繼續說道:「丫頭,你回去吧。炫兒地事老夫去和熾兒說,從明天起,讓他在你的宮裡再玩上半年,這就是最低的讓步了。」獨孤煬雙目射出陰鬱的神色,旋即又斂去。

  啥?她準備的一大堆理由還沒說呢?這就達到目的了?那她再說說得寸進尺可以不?但是她又不確定幼兒園的班級式教育會不會影響獨孤炫的以後,所以蕭紫依琢磨著,腳底下並沒有往外走。

  獨孤煬那雙如鷹隼一般銳利地眼睛橫掃了她一下。用比冰還冷地聲音沉聲道:「老夫話說了算數。不過若是你和第三個人說這裡的頭盔是焱兒地話,就別怪老夫不客氣了。」

  蕭紫依見氣氛不對。連忙低頭施禮道:「獨孤爺爺,紫依不知道哪裡說錯話了得罪了您,對不起。謝謝您讓炫兒再來我宮裡玩。您好好保重。」她說完這些話就斷然往外走去,再也沒回過頭。

  獨孤煬冷著臉聽著蕭紫依走下樓梯的聲音漸漸遠去,隨後就是「吱呀」一下門關上的聲音。屋內又恢復了死一般的沉寂,但是獨孤煬面上的表情卻沒有半分鬆動的跡象。

  「嘖嘖,沒想到你會把這個頭盔的來歷說出來。」一個蒼老而且嘶啞的聲音憑空從書房內響起,一個身穿杏黃色道袍拿著拂塵的老道慢慢地從某個書架後面轉了出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內幕

  「你怎麼還沒走?」獨孤煬看到這個老道,自然而然的面上就現出厭惡之感,抓起桌上的煙斗放在嘴裡使勁吸著。

  「外面有你們家的獨孤燁和沈家的那個沈玉寒在,你說我能魯莽行事嗎?這萬一被人看到我從獨孤老閥主的書房裡出去,可不是一句就能解釋清楚的。」這個老道正是蕭紫依想找了很久的玄蹤道長李隆基。他方頭大耳,頭髮花白,蓄著五縷長須,乍看上去確實是有仙風道骨的模樣。

  可是瞭解他的獨孤煬卻知道此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狠毒的魔鬼,也是他招惹上的一個永遠醒不過來的噩夢。這人雖然在他人面前會裝模作樣,可是現在的他雙目之間流轉的,是那種陰狠毒辣的目光。

  「現在你可以走了。」獨孤煬吐出一個煙圈,心情略略鎮定了下來,淡淡說道。

  「走?你就不怕那小丫頭想起來什麼事,把發現的蛛絲馬跡向她的好皇兄只要說上那麼一個字,就會給獨孤閥帶來多嚴重的後果,你獨孤煬心裡難道不知道嗎?」李隆基用拂塵彈了彈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悠然說道。

  獨孤煬閉了閉眼睛,向輪椅後背靠去。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句話就說出了口,其實他完全可以默認那個頭盔就是他自己的。

  可是多少年了,來過這間屋子的人雖然屈指可數,但是卻沒有人問過一句。

  也許每天對著這個頭盔,心中壓抑的愧疚感太強了。強到像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他心內。他如果不說出來給誰聽地話,就會喘不過氣來。只不過他發現,就算是說出來也不會有半分好受。

  李隆基走到他的對面,雙手拄著他們之間的桌面,壓低了聲音嘶啞地說道:「獨孤閥主,不如由老道我替你解決後患吧。我會保證做得人不知鬼不覺,絕對不會讓人發現當年叛國的根本就不是葉知秋,而是獨孤……」

  「住口!」獨孤煬捏緊了手中的木制煙斗,深深地在上面按出了幾個手印。「不許你再任意妄為!我說錯的話我自己處理!」

  李隆基緩緩站直了身體。捋了捋下巴上的五縷長須,滿意地笑了笑。

  蕭紫依根本沒有書房裡那兩個老頭想得那麼精明。她才沒有察覺到半點不對勁。就算是有,也很快被她拋在腦後,連提起念頭問問獨孤燁那個「焱兒」到底是誰的想法也就只是在腦中一過,立刻就被成功搶回獨孤炫的喜悅給沖沒了。

  獨孤燁和沈玉寒兩人均用不敢相信地表情來迎接她勝利凱旋,蕭紫依也沒和他們多解釋。事實上她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她自己都覺得也可能是獨孤老閥主懶得被她騷擾,才一口答應了她。

  其實她應該再接再厲,不應該止步于宅居老頭陰陽怪氣的脾氣。不過有收穫就已經很讓她很意外了,等下次需要的時候再好好思考一下。也許是時候去找些人問問到底她讓孩子們在幼兒園成長是有益還是有害的了。

  獨孤燁一直把蕭紫依送到獨孤閥的大門口上了馬車。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而沈玉寒則不顧蕭紫依的鄙視,逕自走上馬車和她同乘。

  蕭紫依懶得理他,轉過頭來笑著朝獨孤燁告別,並祝他過一陣的武舉成功奪魁。

  「祝啥?反正他也奪不了武狀元,何必給他信心呢?」沈玉寒大大咧咧地坐在蕭紫依對面,笑眯眯地說道,「武狀元又不只是考察武藝,其中包括兵法、軍禮、五射、五禦,今天我看他的箭法雖然還算精湛,但是並沒有到白矢的地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沒有在我面前使出全力啊。哼哼。」

  「白矢?」蕭紫依聽到術語就懵,好吧,她不恥下問。

  「雲白矢者,矢在侯而貫侯過,見其鏃白。簡單說,就是箭穿靶子地時候。箭頭必須要發白。這才表明發矢準確並且有力。」沈玉寒笑著解釋道,「獨孤燁只不過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一個。公主,這只是五射的第一項,記著點,以後孩子們都要學的。」

  蕭紫依這才聽明白他的意思,無可救藥地白了他一眼。這傢伙,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需要請他來當幼兒園的老師。

  若竹這時候也登上了馬車,看到蕭紫依無恙滿臉輕鬆之後。知道事情進行的不錯。她也放下提起來擔心好久的心。

  馬車緩緩地駛出獨孤閥,蕭紫依不想看到沈玉寒那張臉。遂把頭往外望去,卻不期然地看到一個她牽掛的身影,驚訝讓她差點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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