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三隻鴛鴦一對半 | 上頁 下頁
四五


  他朝臥房走去,步子略有點輕飄,看來他的確是有些醉了。

  我在房中坐了小半個時辰,料到江辰此刻必定已經酣然入睡,便輕手輕腳的推開他的房門。

  屋子裡只點了一盞小小的地燈,放在書桌腳邊,像是月光投射到了地上,暈染開溫潤的一片淺淡微光。

  我輕輕走過去,梨木床頭小銀勾半卷紗簾,青紗帳如水波輕漾,江辰躺在床上,初夏時分,衣衫單薄,他的領口微微開著,春光若隱若現。

  我凝神聽著他的呼吸,平緩綿長,應是睡熟了。

  我緩緩伸手,輕輕撩開他的衣領。此刻月黑風高,悄然無人,我此刻的行徑怎麼有點像採花賊?雖然他睡著了,我仍不免有點緊張羞赧,手指似輕微在抖。

  突然,我腰上一緊,被一雙胳膊環住,然後翻雲覆雨一個翻身,我被江辰壓在了身下。

  他是沒睡著,還是被我驚醒?我顧不上細想,連忙推他,手指一挨上他的胸膛,頓時心跳的七上八下,臉開始發燙。

  「你解我衣服做什麼?」許是夜色深了,許是他喝了酒,聲音和平時大不一樣,低啞中有一絲危險的氣息,讓人莫名的心慌意亂。

  「我,我怕你喝了酒發熱,想將你外衫脫了。」

  他啞著聲音道:「的確是熱,我脫了就是。」他微微直起身子,作勢要寬衣解帶。

  我忙不迭的抓住他的手,急惶惶道:「等等,我走了你再脫也不遲。」

  他笑著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遲。」

  我急的出了汗,緊緊抓著他的手:「師父說,非禮勿視。」

  他笑嘻嘻道:「那,你先撩我的衣服,現在又捏著我的手,算不算非禮?」

  我,我真不是故意要非禮他,我此刻緊緊握著他的手,主要是怕一放開,他就去拉那腰間的衣帶,那帶子一拉,定會嘩啦一下,春光湧現,剛剛好現在我眼前……光想一想那香豔的情形,我都羞赧的想要撞牆,於是,我更緊的抓著他的手,非禮就非禮,想開點,非禮他,比他非禮我強。

  他俯下身子,在我耳邊低聲道:「上回,我和你同床,好心好意柳下惠了一晚上,結果,你懷疑我斷袖。今夜,你說,我要不要洗淨冤屈?」他染了酒色的面頰,格外的俊美,一笑起來,真是滿園春色管不住,一隻紅杏出牆來。

  我慌慌張張道:「不,不要。」

  他頓了頓,淺淺笑著:「嗯,還是,要吧。」

  「不,要。」我明知道他在逗我,卻還是忍不住又羞又急。

  「小末,什麼時候,你才能對我坦誠相待呢?唉,你說個謊也說不囫圇,依你的性子,只怕熱死我,你也不會好心來給我脫衣服的。」

  我不敢看他,臉上一直升溫。

  「你想來拿回金鎖是不是?你道我為何不還你金鎖?」

  「你,你怕我去金波宮。」

  「不是。」

  「那是為何?」

  他咬牙道:「我惱你不讓我陪著去!」

  我一怔,說不出話來。

  「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和我這樣見外,我很不高興。」

  我抬起眼簾,正對上他的眼眸。我生怕沉溺,匆匆看了一眼就掉開視線,推著他的胸膛道:「我,我怕連累你。」

  他神色一變,似是生了氣,反手握住了我的手掌放在枕頭上,低頭就吻了下來。

  我又羞又氣,連忙又推又躲的掙扎,我越掙扎,他越用力,在唇上吮吸廝磨,霸道兇狠,似乎想要融為一體或是侵佔擁有,我甚至感覺到他劍拔弩張的肌肉。他的呼吸和我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很快我就氣息不暢,身子發軟。他的呼吸越發的急促,肌膚相接的地方,都是一片滾燙。

  我是強弩之末,他卻是勢如破竹,這種勢不均、力不敵的局勢,我自然是被非禮的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羞惱之中,我想起師父說的一句話,就是,喝醉了酒的男人,千萬不要亂招惹。

  這一次,我真的記住了。

  他似乎要吸盡我肺裡的最後一口空氣才肯放開。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之際,我像是溺了水的旱鴨子,拼命地想抓住一根稻草救急,可是,眼前只有一根大稻草,就是江辰。我要是抓住他,這一場實打實的非禮,立刻演變為實打實的投懷送抱,豈不是連性質都變了?

  唇齒分離之際,我顧不上討伐也顧不上報仇,先長吸幾口氣緩緩再說。我終於體會到了溺水之人浮上水面呼吸一口空氣的那種幸福。等我稍稍平緩氣息,打算秋後算賬的時候,一抬眼就是他的嘴唇,紅潤飽滿,唇角微翹,帶著一股得逞後的壞笑,像是剛吃過小魚的老貓。

  以前的非禮都是蜻蜓點水,一挨就撤,這一次卻是長驅直入,所向披靡,這種誘敵深入,後發制人的手法實是可惡至極!可是,我這人和師父一樣,越是氣惱,越是言語不能,瞪著眼悶著一肚子氣,估計樣子像只氣鼓鼓的青蛙。

  江辰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臉蛋,笑的風情萬種:「小末,外人之間才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話,咱們這種關係,無論如何也不能用這個詞,你說呢?」

  我惱道:「咱們這種關係是什麼關係?難道,難道,親一下就改變了?」

  他哦了一聲,眨了眨眼意味深長地笑道:「小末,莫非你是嫌我們剛才的那一點改變,還不夠麼?」

  我臉上發熱,方才那一陣子糾纏廝磨,別的不說,嘴唇的清白是徹底完全的沒了。若再不服氣,恐怕別的地方,清白也難保。和他對嘴皮子功夫,我自然遠不是對手,於是我只好「動手動腳」了,我使勁推著他的胸膛,惱道:「快讓我起來。」

  「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起來。」

  我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可是我難以決斷究竟讓不讓他同去。金波宮一直在江湖人心裡神秘莫測,連雲知非和師父當年都被困在裡面,可見不是什麼隨隨便便就能進能出的地方,萬一江辰去了有什麼不測,我如何對戚夫人交代?江辰可是戚夫人的獨子,她的心頭肉。

  江辰見我不吭聲,便嘿嘿笑道:「反正金鎖我不會還你。你不讓我去,你也別想去。」

  我只好點頭:「我讓你和我同去,總成了吧?」若不答應,就無法讓他放開我,我總不能這麼和他僵到明天吧。

  「好娘子,咱們這樣才像是夫妻。」

  他總算翻個身讓到一邊,我身上驟然一輕,臉紅耳熱的從他床上狼狽的爬起來,下定決心以後再不幹這深夜採花,險些被采的糗事。

  那個金鎖,我以後絕不會再去打主意了,看來是絕對不會再討要回來了。到了手的東西他都看的很緊,也不知得了手的人是不是也是如此?一念及此,我頓時臉上發熱,這真是近墨者黑,我居然聯想到了這樣不純潔的事,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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