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三隻鴛鴦一對半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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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開門,只見雲洲捧著一本書正坐在桌前。窗前一盆杜鵑開得正豔,如火如荼,越發襯得他一身白衣潔淨儒雅出塵脫俗。 我小心翼翼地問道:「哥哥,你為什麼送我一把匕首啊?」 雲洲抬起頭看看我,眉頭微微蹙了蹙,又舒展開,欲言又止。 我神秘兮兮地湊上去,「哥哥,這裡面是不是有藏寶圖、武功秘籍?」小紙條我就不指望了。 他的眉峰輕抖了一下,唇角似乎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我這才發現自己離他的面龐特別近,近到看見他眼中的自己。他的眼珠特別黝黑,沉得看不見底,當然,更不可能看見他的心思。 他抿了抿唇角,輕聲道:「這把匕首是京城精武行的銘相大師的得意之作。我送你,防身。」 我一愣,「防身?」 他的目光又放在了書上,低聲道:「好看的女孩子總是要多當心些。」 他的聲音輕得像是一片羽毛,被風徐徐送到了我的耳邊,酥酥的,我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好像是說——我長得好看? 我又高興又感動,半蹲下身子,仰著臉道:「哥哥,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想得這麼細心周到。」 他的眉頭又輕抖了一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涼茶。 我實在是太感動了,於是情不自禁又加了一句:「你簡直像我娘。」這只是一個比喻,聽說當娘的都是為孩子想得最周到的那個人。 他嘴角一抽,似被涼茶嗆住了,咳嗽了兩聲才道:「我當不起。」 我怎麼覺得他的臉色好像鍍了一層肉眼看不見的粉,好似睫毛也顫了兩下?許是我太激動,眼花了。 我仔細收好匕首,這可是銘相大師的作品,價值不菲。雲洲果然大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 我高興地從雲洲房裡出來,覺得過生日的感覺甚好。可惜,一年只有一次。 我剛回到房裡,就見師父提著一個包袱走了進來。我心裡一沉,蹙起了眉頭。 師父把包袱遞給我,「這是送到山門外的,和往年一樣。」 我看著那包袱乾巴巴道:「看來他們把我的生日還記得很清楚。」說著,眼眶和牙根兒不知怎的,同時涼幽幽地泛了一股酸意。 師父見我不接包袱,只好把它放在我的桌上。 我上前兩步,提起包袱,徑直往門外走。 師父忙喊:「小末,你幹嗎?」 「我扔了它。」 「你也不看看麼?」 我歎了口氣,「有什麼可看的?裡面是一百兩銀票、四件春夏秋冬季的衣服,一隻平安金鎖,錯不了。」 這就是我每年都收到的一份奇怪的禮物,每年的生日都會在山門外收到這麼個包袱,裡面的東西經年不變。其實,我每年見到這個,都很不高興,它在提醒我是個被遺棄的人。既然遺棄了我,又何必每年還假惺惺地送點兒東西過來呢? 裡面的衣服我從不去穿,金鎖我當成銀票,給師父買酒喝,買最貴最好的酒,花的時候,我一點也不心疼。今年,我決定扔了它。 師父拉住我的胳膊,歎了氣道:「小末,也許你的家人有不得已的苦衷。算了,別耍性子了,留著吧。」 我不想違背師父的意思,於是順手就將包袱放在桌子上,看也不想看一眼。 師父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布包,遞給我。 我立刻眉開眼笑,「師父,這是送我的禮物?」 「是。」 我接過布包,打開一看,是一件小小的背心,淺白的顏色,帶著珍珠的光澤,拿在手裡,輕若無物,還有幽幽的一股涼意沁到了掌心裡。我愛不釋手,情不自禁地贊道:「師父,這背心的料子真是好,怎麼不送我一整件衣服?我好喜歡!」 師父抽著嘴角倒吸一口氣,「丫頭,你知不知道這金蠶玉絲衣,是由一種罕見的雪蠶積累七年吐成的絲才能織出一件這樣的背心。你還獅子大張口要一整件!」 我吐吐舌頭,呵呵一笑,「師父,我這不是孤陋寡聞嘛。」 「這件衣服,冬日穿了可抵嚴寒,夏天穿著又生涼意。」 「師父,你對我真好。」我喜滋滋地抱著師父的胳膊,使勁搖了兩下。 師父往後趔著身子,使勁抽出自己的胳膊,乾咳了兩聲道:「小末,這個,及笄的意思,就是可以嫁人了。」 我「嗯」了一聲,嫁人是每個女子都會經歷的事,自然我也不能例外。何況我嫁了人,還能給逍遙門省點兒開銷。 師父清了清嗓子,「那個,你無父無母,師父我只好給你操操心了。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咱們逍遙門,別的不多,就男弟子多。十六個師兄,你隨便挑,看那個可心,師父我給你做主。」 我感動得無以復加,這樣好的師父,真是世間少有!我衝口而出,「師父,不用挑,我覺得雲洲師兄最好。」 師父愣了愣,「他的確不錯。不過,你需知,這個,感情總要兩情相悅才好。師父讓你挑,你也要考慮考慮對方的感受,門當戶對也很重要。」 「可是我覺得和他很有緣分。」我一直覺得緣分是個神妙的東西,若是喜歡一個人,緣分便無處不在,若是不喜歡一個人,緣分就恰恰缺一個能與他相守的火候。 師父揉了揉眉頭,無奈道:「好,我去給他說說。」 我高興地目送師父遠去的背影,這生日,實在太好了。 晚上,我躺在被窩裡翻著一本舊話本子,其實,什麼都沒看進去。師父去向雲洲提親,他會不會拒絕呢? 小荷包在我眼前晃蕩了七趟。一開始我沒注意,後來我發現她的神色有點奇怪,欲言又止,憋得眼淚汪汪。 我放下書問她:「有事?」 小荷包捏著衣角,眼巴巴道:「小姐,聽說今天師父給你撮合親事?」 我不好意思地點頭,心裡很忐忑,不知道雲洲會不會答應,不過他一向很尊重師父,應該是不會拒絕師父的做媒吧? 小荷包神情痛苦,欲言又止,「小姐,其實,那個……」 「你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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