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一身驕傲之一城風絮 | 上頁 下頁
四九


  「哦?你是擔心失寵?」

  「當然是。」

  皇帝微楞,喃喃:「朕以為你不可能來擔心這個?」畢竟這六年來榮嬪從未在他面前有過在意寵與不寵的表現,再者,他從不認為他與她之間的關係回是如此,會變得如此,這樣讓他只覺得沉重。

  離根聽得心中一窒,皇帝臉上閃過的不自在讓她知道自己講了些不明智的話,忙裝得輕鬆地道:「夫妻當久了,總會在意一些,總不能一點感情也沒吧,那樣活著有意義嗎?天下的關係都如此。不管事夫妻、朋友、父子、母女,若都各過各的,互不關心,互不在意,還能有這些連在一起的詞嗎?妾身會再意那代表妾身對皇上有感情,會在意皇上的一切,把皇上當成自己人了,皇上對別的娘娘們不也如此嗎?但凡娘娘們有個頭痛腦熱的總會關心嘛,妾身若連這個也不在意,還是個女人嗎?再者,您可是妾身的衣食父母,妾身這輩子都要靠您的。」見皇帝不自在的神情換上了暖暖笑意,離根提吊的心才放下,屋裡感卻油然而生。

  「原來如此,說得很有道理,世間的一切都是以情聯繫的,###友之情尤是。」皇帝笑著點點頭。

  還有愛情,離根在心裡默默說道,然而這話她卻不敢說出口,因為這已成為皇帝的禁忌,而她的嫉妒,吃醋,孤獨卻只能以這樣的方式表達,甚至還要自圓其說,明明就是孤獨,明明就是單純的醋意,害怕秀女進宮會再有像她這樣的人出現,怕失去皇上,卻要用大道理來圓這份心情。

  晨,春雨朦朦,如煙似霧般清繞繚在皇宮,所望之處,白茫茫一片。

  皇宮在煙雨扉扉中肅穆而神秘,寂靜得讓人怯步,只得在遠處瞻仰,暗裡揣測它裡面的熱鬧事。

  甘泉宮。

  「瞧榮嬪的繡活,針繡是越發出神入化了。」佟皇后細細審視手中的粉紅肚兜,上等帛之中繡著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色線深淺搭配得當,明暗處理自然,過渡之處沒有絲毫的斷層。

  「榮嬪娘娘的繡活確實出色。」琴安也拿過欣賞,滿臉感歎,「才三年就能繡成這樣,比起宮裡的繡娘毫不遜色啊。」

  「皇后和相爺夫人的讚美妾身就收下了」。離根也不客氣,拿過燕子手上的另一塊肚兜送至琴安手裡,笑道:「還請夫人笑納。」

  「我也有?」琴安驚喜,拿過這塊顏色天藍的兜兒,正是她所喜歡的顏色。

  「有我的自然也少不了你的。」佟皇后笑著將兜兒給小薇,又對著離根道:「榮嬪,以後這些粗活你就不要做了,繡活花眼力,人也容易疲憊,有空還是多過來和我聊聊天,打發打發日子。」

  「是,其實妾身平常也是嫌太空才做些繡活。」

  太空?是啊,她們都很空,佟皇后眼底閃過複雜,是慶倖,也是深深悲哀,曾經,她視嬪妃為刺,現在,視為談心之人,皇上對嬪妃並沒有她所預料的那般熱切,榮嬪雖未失寵,更未得寵,平平淡淡在宮中生活,她對她的憎恨也隨之減少,七年的相處,榮嬪心性隨和,總是以微笑示人,更別說像德妃等人的爭勝之心,不知何時,她與嬪妃親近了許多,在心裡,她知道榮嬪也同她一樣深愛著皇上,只是她們都敗給了那個女人。

  第三十二章 皇陵

  此時,只聽琴安道:「你們猜我今天給你們帶來了什麼?」

  「不會又是姐姐托人送來了什麼東西吧?」佟皇后挑眉看她。

  「讓你猜著了。」琴安說著就命人將東西端了進來,赫然是一盆模樣奇怪的植物。

  「這是什麼?」佟皇后與離根俱滿目新奇,異口同聲。

  「這種植物叫蘆薈草,秀麗說它是養顏之聖品,只要將它表皮剝下來,把晶瑩的果肉吃下腹,或塗在肌膚上,有意想不到的養顏效果,而且對腹瀉和眼疾也有治療的作用。」琴安細細將用法道來。臨了,看著離根打趣:「不過,榮嬪娘娘就用不著了,您這肌膚如此水潤,可比上這植物的果肉了。」

  佟皇后抿嘴而笑,羡慕地看著離根,榮嬪的貌雖比不上自己,但這肌膚之水潤,之白嫩,後宮之內可沒人比得上她,「是啊,也沒看她怎生養的。」

  「皇后和夫人又取笑妾身了。」離根說得無奈。

  三人正說著,一宮女慌慌張張跑進來,跪稟:「皇后娘娘,知貴人突然跌落蓮花池,奴才們發現時已沒了氣息。」

  離根一詫,這知貴人是皇上一年前新封的貴人,已懷有七個月的身孕,好端端的怎麼會跌落池中呢?

  佟皇后目光陡寒,卻淡然道:「我若記得沒錯,這知貴人是安榮宮的人,是嗎?」

  「是。」

  此時,另一宮女走了進來,跪稟:「娘娘,安榮宮德妃娘娘求見。」

  「她來得可真及時啊,你去告訴的德妃,自個宮的事自個處理乾淨了。還有,兩天后就是秀女進宮的日子,別給宮內外落下什麼閒話。」佟皇后冷聲道。

  宮女應聲退下。

  琴安看著皇后,對於好友的處理方式顯得有些錯愕,目光不經意掠過離根,卻見她只是垂眸望著地面,神情並不如她這般訝異。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佟皇后望向兩人,神情平淡,是未受方才的影響。

  「知貴人死了,你怎麼能說讓德妃自行處理了呢?」琴安雖說已為人妻,為人母,但性子卻沒變多少,想什麼酒說什麼:「好好的怎麼會落水了呢,你就不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知道了又如何?貴人,美人每年要死上好些人,怎麼死的彼此心知肚明,查出來了也只會多幾個替罪羔羊而已。」佟皇后神情漠然。

  「可知貴人畢竟是貴人,且還懷有皇上的孩子。」

  「發生這些事防不勝防,真查起來,可不是後宮之事這麼簡單,我也沒什麼辦法,再者能替皇上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不是嗎?」

  「什麼叫沒辦法?若非你縱容,那些人應榮不至於越來越膽大妄為。」

  「我縱容什麼?」

  見佟皇后面色微沉,離根忙拉過欲回嘴的琴安,笑說道:「夫人,前些日子皇上賞了些江南名茶給妾身,您不是說要一些嗎?皇后娘娘,時候不早了,妾身就和相爺夫人先告退了。」說罷,離根拉著臉色微僵的琴安退出了甘泉宮。

  白天藍雲,萬里春風。

  「你拉我出來做什麼?我和皇后也不至於真吵起來。」在離根寢宮的院子裡,琴安一邊品著茶一邊歎息。

  「我知道。」離根淺笑點頭,「之事這些話題講多了,這心難免會遠了。」

  琴安一愣:「怎麼會呢?我和皇后十多年的交情,兩顆心哪會說遠就遠?」

  離根只笑不語,這些話是皇后最為忌諱之語,琴安說上一次兩次,皇后聽著也就罷了,一旦說得次數多了,兩人關係再好,怕也會產生隔閡。

  「你這人說話總說哦一半就笑笑。」琴安起身至院內賞花,也不再追問,心底清楚,榮嬪說的話也並非全無道理,之事心底總覺得惆悵,皇后真的變了很多。

  是夜,天宇空明,萬籟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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