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一身驕傲之一城風絮 | 上頁 下頁 |
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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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深夜,天就越發的冷,離根卻覺全身心都在沸騰,一點點,由內而外擴散。 「朕該走了。」 「皇上,妾身會一直陪著您,開開心心的活到老。」 皇帝轉身望著她,漆黑的目光有絲波動,淡淡道:「朕不信承諾,但朕等你實現承諾。」 目送著皇帝出了院子,離根嘴角悄然揚起笑弧,卻又感到鼻子微酸,略有哭誼,皇帝對她是有情還是無情呢?他知道這三個月嬪妃們對她與四皇子暗中的傷害,卻不聞不問,今天又告訴她要陪他到老。離根突然覺茫然,她似乎是得到了什麼,內心又覺失去了什麼,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失去了。 春來秋去,當四皇子口齒伶俐的能背誦出一段古文時,時光已過了七載,這一年是吉隆十九年三月初一。 春光明媚,萬物復蘇,正是賞花好時節。 御花園內,皇后正領著後宮嬪妃在賞花,娘娘們身著五顏六色的妃子服,與姹紫嫣紅的花兒相比絲毫不遜色,離根一身淡藍紗衣,與身著豔服的後妃們相比素實許多,她是四皇子的娘親,因此尾隨在賢妃身後,滿面笑容的聽著妃嬪們的嬌聲高談。 此時,聽得皇后笑聲說道:「一大早的就不見了太子,我倒上哪兒去了,原來是領著弟妹們也在賞花呢。」 眾妃們朝前望去,知書亭內,皇子和公主們正在爭執著什麼,個中還夾雜著小皇子的哭鬧聲,幾名乳娘站在一旁都手足無措,見皇后領著眾娘娘朝這邊走來,忙領著各自小主子上前請安。 「孩兒們見過幕後,淑母妃,德母妃,賢母妃。」皇子皇女們紛紛行禮。 四皇子應榮見自個兒娘也在其中,朝離根賊賊的眨眨眼,暗中以唇形叫了聲『娘』,離根寵溺的笑而接受。 「五皇兒這是怎麼了,早上還好好的,還不到一天呢臉上就多了這痕?「佟皇后一見五皇子臉上的抓痕,關心的問。 「被六弟抓傷的。「五皇子哽咽的指了指一名乳娘懷中才三歲左右的皇子。 「母后。」已經十五歲的太子應承笑說:「六弟也不知是哪位頑劣精靈下凡,這宮裡的人都差不多被他的小手虐過,我們兄弟當中就剩四弟完好無缺的。」言行間已然有儲君的風範。 太子這一翻話,惹得諸妃們笑意連連。 「弟弟頑皮,你這做哥哥的可要管著些。」佟皇后笑呵呵的對著兒子說完,對眾皇子皇女們道:「跟母后一同賞花去吧。」 「是。」 眾皇子皇女們紛紛走至母妃身側,影研宮就應榮一位皇子,因此他心底就算不願還是得走至賢妃身旁,恭跟在側,餘光時不時的瞄向離根,見娘親瞪了瞪自己,才詳裝做賞花的樣子左看右看。 日已西斜,霞光無限美。 賞完花一回自己的寢宮,應榮便撲進了離根懷裡撒嬌。 「多大的人了,還向娘撒嬌?」離根抱起兒子坐至膝上,笑著點了點他的小鼻子。 「娘,娘,娘,」應榮一連叫了三個娘,才道:「兒子什麼時候才能在眾人面前大聲的叫您一聲娘呢?」大應朝的宮規,凡是後妃之子女都應尊稱皇后為母后,後宮各主位們則為母妃,而嬪妃們就算生了皇子,也只能在自個殿內讓親生兒叫她一聲娘,外面是斷斷喚不來的。 將兒子臉上失落的表情看在眼內,離根淺笑:「你的孝心娘心領了,不過,娘更覺奇怪,今天你是怎麼躲過六皇子的小爪子的?「各皇子相繼被六皇子不是抓破了臉,就是弄得淤青,唯有她這兒子至今『完美無暇』。從小調皮的二皇子、三皇子、是想盡了辦法要應榮破相,可半年過去了,應榮這如玉雕般的小臉上什麼都沒發生。 「兒子聰明唄。「應榮冷笑,稚氣的小臉露出的這一道冷笑讓離根險些被自個的口水嗆著,七歲的應榮長相自不用說,其生母與皇上的相貌都是萬中挑一,生出的兒子豈能差到哪,就是性子古靈精怪了些。也不知是從哪學來的,臉上時不時的會有冷笑、沉著、狡猾、陽光、可愛、乖巧的表情出現,每一個場合運用的都是得心應手,也不知這點像誰。 「是啊,榮兒聰明著,不過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嘻嘻,娘,兒子不會做讓您擔心的事。」應榮稚氣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見的早熟。 離根笑著點點頭,抱著兒子享受著天倫之樂,應榮望著母親的面容半響,似在研究著什麼,眨了眨無邪的雙眼,才乖乖依偎在母親的懷裡。 「咦,四皇子?」燕子端著燕窩盞進來時見到主子與小主子說說笑笑著,訝道:「小主子,您去過賢妃娘娘那了嗎?」 「我忘了。」應榮忙跳下母親的懷抱,對著離根躬身一輯:「娘,兒子先去賢母妃那,很快就回來。」 「去吧。」看著兒子一蹦一跳的出了門,離根眼底盡是為人母的驕傲,應榮雖不是她親生卻勝似親生,她不知道怎麼教孩子,這六年來,她告訴他她所知的世間的一切,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教給孩子再告訴他怎麼分辨是非、善惡,這應該不會錯吧? 出了內室的應榮並未朝賢妃的宮殿前去,而是穿過廊亭走向了自己的小寢宮,一入寢宮就爬上凳子,透過梳粧檯上的鏡望著自己,清澈的雙眸一眨一眨,好不可愛,彎著小腦袋想了想,道:「剛才娘親的表情是這樣的。」應榮的嘴角揚起個溫和的笑弧,清見底的雙眸似有一種沉澱,深深地,讓人看不真切,竟有八分像,此時,應榮朝鏡中做了個鬼臉,小手從一旁的小抽屜中取出一支繡針,挑眉賊笑道:「賢母妃等會定要說娘的壞話,我先把這針放她坐的凳子上,有好戲可看羅。」說完,跳下凳子跑了門。 春天的夜晚還有著冬天的冰寒,一入夜,內府便分派了太監給各宮主子送了炭盆以供取暖之用。 「皇上,聽張公公說,您一天都在前殿和大臣們議事,今晚就早些歇息吧。」離根撥著炭盆內的火,讓其旺些以便室內更加暖和,再泡了杯新茶送至案上。 「再過會吧。」皇帝頭也未抬,只專注批著手中的摺子。 離根溫和的小小,拿過繡了一半女紅,靜靜的坐至一側的椅上,如往常那般,女紅之前,她將視線的焦點定在了他的臉上。已過而立之年的皇上如她初見時的模樣,沒有多大改變。時間帶走了光陰,卻留下了所累積的生活沉澱,讓皇上變得更加沉穩內斂,不過,記憶中的皇上一直是溫和而沉穩的,似乎除此之外,別無其它。而她,也在後宮的紛紜中變化很大,七年,時她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嬪妃,十=時而孤獨,時而開心,時而深沉的女人。 「朕臉上有什麼嗎?」不經意抬眸,見榮嬪怔望著自己,皇帝微笑。 「皇上的臉上寫著二個字。」離根俏皮的笑笑,見皇帝挑眉詢問,她輕輕吐出二字:「英俊。」 皇帝一愣,皖而:「看了這麼多年,還沒看夠?」 「皇上又不是天天蹲在妾身這兒,當然看不夠了。」離根詳裝埋怨:「妾身老了,這人一老就容易孤獨,孤獨起來時天天盼著有人來陪啊。」她,是真的孤獨。 「你老了?」皇帝失笑,「朕若沒記錯的吧,榮嬪可比朕小了一輪啊。」 「都已人老珠黃,再過些日子就到三年一選的秀女大選的日子,到時,皇上來妾身這裡的日子會少之又少啊。」不想提這事的,卻管不住嘴巴,不知怎的就硬說了出來,離根心中酸楚,只得強壓下,以笑示說。 皇帝眯眼打量著離根,白嫩如羊脂的肌膚,明眸皓齒,臉色紅潤,褪去了少年時的青澀生嫩,取而代之的是身為嬪妃該有的貴氣,大方得體,有時他都懷疑她是怎麼過日子的,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是越長越水靈,便道:「你若人老珠黃,其她嬪妃們豈非是枯木了?」 「皇上現在這麼說,等秀女們進宮可就不會這麼認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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