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錯嫁良緣之洗冤錄 | 上頁 下頁
一二八


  單禦嵐話音才落,楊芝蘭的臉色已經變了又變,此時,前去相府的高進也趕了回來,站在殿中,高進如實回道:「回稟聖上,七皇子在樓夫人入宮之後,立刻離開了相府,現不知所蹤。」

  「這麼巧?」燕弘添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卓晴,卓晴一臉無辜的回視他。燕弘添又看向楊芝蘭,楊芝蘭輕咳一聲,回道:「皇上,這一定是燎越使的離間計,白逸必是早有預料,才會看準時機逃脫,那些所謂的信函,實在不足以採信!!」

  私通敵國,這個罪名不僅她擔當不起,整個楊家也都擔當不起!!

  緩緩點頭,燕弘添朗聲說道:「既然太后也認為,此類信函不足為信,那麼所謂樓氏父子謀反之罪,也就無從說起了,即日起,朕禦准樓氏父子出獄歸家、官復原職。」

  「謝皇上。」卓晴暗暗長舒了一口氣,走到樓夕顏身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樓夕顏回握她的手,溫柔的一笑。樓穆海一直旁觀著大殿上的一切,似乎有些看懂了,似乎又不甚明白,不過怎樣都好,總算是出去了。

  燕弘添忽然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楊芝蘭,故作苦惱的問道:「對了,依母后看,其他大人應該不會再有意見了吧?!」

  楊芝蘭渾身一震,暗暗咬牙,最後才微笑著回道:「大臣們只會讚賞皇上英明。」

  她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假嗎?胸中莫名的揚起一股火,燕弘添忽然一掌拍在案台之上,對著單禦嵐沉聲低吼道:「案件尚未為完結,單卿家還需繼續徹查。此等盜取國庫,陷害忠良的亂臣賊子,朕必要嚴懲不貸!」

  燕弘添忽來的怒焰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為人臣子,這些早已習慣,單禦嵐如常的拱手回道:「是。」

  「退下吧。」揮揮衣袖,燕弘添不再看向他們。

  十指緊扣著,兩人踏著夜色,走在宮闈寂靜的青石小道上,夜風吹拂著二人的髮絲,流轉糾纏。緊握著的,依舊那雙微涼修長的手,卓晴卻覺得此刻她的心滿滿的,暖暖的。

  「夕顏!」原來低聲的叫一個人的名字,他便能立刻回應你,竟也是一種幸福。

  食指輕輕摩挲著她溫軟細膩的手背,樓夕顏微微一笑,低聲回道:「晴兒,我們回家吧。」

  「嗯。」回家!

  月色將兩人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朦朧間,影子似乎交疊在一起,分不清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遠遠看去,他們似乎就要這樣牽著彼此的手,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

  樓穆海看著不遠處相接而去的兩人,心中不禁微顫,這就是夕顏口中一生只有一人的愛戀嗎?!或許……他是對的吧。那個丫頭,勉強合格吧。

  看著那對仿佛眼中只有彼此的戀人,心神一顫的,不僅只有樓穆海而已,夙淩心中也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因為,此時他的腦海中,劃過一抹只會與他拳腳相向的麗影。

  宮門外,停著四輛馬車,看見他們一行人出來,一抹嬌小卻矯健的身影也從馬車旁竄了出來,走到樓夕顏和卓晴面前,看著他們交握的手和臉上幸福的笑容,顧雲長舒了一口氣,笑道:「終於是出來了,也不枉費了那麼賣力的演戲。」

  樓夕顏對她微微點頭,笑道:「多謝青姑娘,不對,應該叫……小姨子。」

  這句小姨子換來顧雲和卓晴兩個白眼,她們不是姐妹好不好?!而且若要算年紀,顧雲還比卓晴大幾個月……顧雲擺擺手,訕笑道:「道謝就不必了,這是我第一次演戲,我也希望是最後一次。」能看出別人的謊言和自己說謊是兩回事?!她覺得自己的演技簡直拙劣!!

  斜睨了她一眼,卓晴低罵道:「我也希望是最後一次,我的肩膀都要被你捏碎了!」這女人的手勁比男人還大!!當時她差點飆淚!

  聳聳肩,顧雲回道:「我那叫投入!」其實是緊張,她這人極少說謊,若不是為了晴,她才沒這閒工夫呢!

  想起白逸那雙隱藏在純真後陰鶩而狡黠的眼,顧雲有些擔心的問道:「你確定那小子真的回燎越了?」別又躲著京城的某個地方,弄出什麼事情來。

  卓晴清眸微揚,輕笑道:「他如果不笨的話,應該已經知道自己上當了。」白逸這樣小心謹慎的人,必定會把那張他寫過字的紙帶走,她就是要讓他知道,自己上當了,他一日不會燎越,對於他們來說,便一日不能安心。

  「那就好。」晴既然這麼說,必定是有所預見吧。

  卓晴看了一眼顧雲身後的夙淩,小聲的問道:「你是和我回丞相府還是……」畢竟之前雲和夙淩好像吵得很厲害,如果雲不想回將軍府,倒是可以到她那住下,就怕……「她是將軍府的人!」果然,卓晴話還沒說完,夙淩桀驁的眼怒瞪著她,即使是在月夜裡,卓晴也能深刻的感受到那股寒意,而冷硬固執的聲音也宣告了顧雲的去向。

  顧雲一愣之後,直接轉身跳上了卓晴身後的相府的馬車,冷冷對出一句:「神經病。」

  雖然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絕對不是好話!夙淩臉色一暗,竟是也跟著跳上的馬車,不一會之後,馬車裡直接傳來拳腳相交的聲音,不大的車身被踹的哐當作響……卓晴咽了咽口水,對著身側的樓夕顏說道:「要不……我們走回去吧。」

  樓夕顏輕輕揚眉,看著那快被踹飛的車棚,有些擔憂的問道:「青姑娘真的沒事嗎?」夙將軍可是素來不懂憐香惜玉的……「這個……」遲疑了一會,卓晴乾笑道:「應該沒事吧……

  ……禦書房

  一行人出了禦書房,燕弘添揮揮手,宮女太監盡數推了出去,偌大的宮殿顯得更加空曠清冷。

  燕弘添陰沉著臉,冷漠的坐在那裡,也不說話,楊蘭芝有些無所適從,心懸在半空中,不知道他是要和她說什麼,還是只是單純的坐一會,這個兒子,她從來都沒有弄明白他在想什麼?

  一刻鐘之後,燕弘添還是沒有說話,臉色卻是越發的陰沉,楊芝蘭有些受不了,緩緩起身,低聲歎道:「今日出了這等事情,皇上必定傷神動氣,還是早些休息吧,哀家也有些倦了。」

  楊芝蘭走到殿中央,燕弘添冰冷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母后要和朕說的,就只有這句話而已?!今日的事情,母后沒有什麼要解釋的?」

  腳下一滯,楊芝蘭轉過身,敷衍的回道:「此乃燎越奸計,先陷害樓相,後誣陷哀家,實在可惡至極,哀家還需要說什麼?!」

  「是嗎?朕可不這麼認為!」燕弘添忽然起身,一步步走近她,低沉的聲音中,除了一慣的冷傲之外,更多了幾分不解與心傷:「母后費盡心神做這樣的事情,是想要報復樓家,還是報復朕?!」

  手又在顫抖,楊芝蘭趕緊將手背過身去,暗暗調息好久,才能回視自己兒子的眼:「哀家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不明白?!燕弘添冷笑,她做都做了,還怕承認嗎?!

  燕弘添看著這個只會對他欺騙敷衍的女人,冷笑道:「樓家對朝廷、對朕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臂膀。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國家社稷,有沒有想過朕?你是朕的生母,多年來,朕對你的所作所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來是朕錯了,當年若不是你縱容吳弟結黨營私,他後面又怎麼會走到的謀反篡位的地步?!」

  燕弘添不提吳兒還好,一提到他,楊芝蘭就像瘋了一般,那是她心中永遠的痛,多年來不停的折磨著她!早已不去顧及那所謂的身份,指著燕弘添,楊芝蘭嘶吼道:「你這是在指責我教子無方?確實,我真是不會教兒子,不然也不會教出一個手足相殘,殘暴嗜血的畜生來!!」

  「殘暴嗜血的畜生?!」他的頭就像被人狠狠的擊了一拳一般,嗡嗡直響,心臟的緊縮就如同被一隻手無情的揉搓。除了痛再無其他感覺。燕弘添忽然大笑起來,眼前這個指著他大罵畜生的女人,就是他的親生母親!!這個縱容弟弟,篡位嗜親的女人,竟然就是他的母親!!

  好!好!!燕弘添踉蹌的走到案台旁,扶著冰冷的桌面,他說出來的話,也如他青石案台一般堅硬無情:「既然連朕的生母都如此評價朕,朕還真到做些什麼才行!那些推波助瀾,助紂為虐之臣,就應該一併以陷害忠良之罪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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