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下堂妻的悠哉日子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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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宋驊影和小蝶小舞三個人就只能面面相覷了。瞭解了原因,宋驊影匆匆請了大夫由小男孩帶路,一路到了他家的小平房。 原來小男孩叫劉小桌,父親早亡,只剩下他和母親兩個人相依為命,平日裡就劉寡婦給人漿洗衣物和做做女紅度日,日子過的很清苦。 他的母親生病了,寒氣入體卻沒錢請大夫,再加上勞累過度,營養不良,病情越來越重,最後連床都起不來了。 劉寡婦經由大夫針灸,又喂湯藥後,便幽幽醒了過來,瞭解了原因後,對宋驊影幾個人千恩萬謝,請求恩人留下大名,以待有機會相報。不過見幾個人推脫的要離開,她也不好強求,便叫劉小桌從針線籠裡取出三個做好的荷包送給她們三人聊表謝意。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小姐,我們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小舞耳聽呼呼的北風不絕於耳,掃得破敗的戶牖發出一陣陣咯吱聲,她滿臉擔憂,一把拉住正欲功成身退的宋驊影。 宋驊影正欲將荷包放入懷中,但是觸摸到荷包上的針線紋理時,心中一頓,拿出來仔細看了看,不由心中有些欣喜,笑著看了小舞一眼,看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劉大嬸,這荷包是你親手做的?」宋驊影忽然收住腳步,回身指著荷包上的圖案對劉寡婦問道。 「回恩人,是小婦人自己做的荷包,平日便拿到市集上賣,順便換回幾個錢。」劉寡婦回答的恭恭敬敬。 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荷包,荷包上繡著的也是普通的牡丹,但是……宋驊影仔細一看,就發現這個荷包不簡單。牡丹的莖葉用了滾針繡,枝幹用了別針繡,花朵更是用了極其複雜的蒙針繡,劈絲層次分明,排針極密,施針勻細,光影分明,手法嫺熟,如此繡品就連彩蝶軒繡房的一等工也做不出來! 「一個荷包能賣幾文錢?一天能賣出幾個?」劉大嬸和小桌子的日子過得如此清貧,應該沒賣多少錢。 「三文。一天能賣出五個,就算是很好了。」劉大嬸無奈地歎息。 宋驊影知道,雖然民間刺繡需求很大,不過大戶人家自己家裡多半會有刺繡房,基本能夠自給自足;而民間也經常靠刺繡貼補家用,一般都不用購買繡品。彩蝶軒的繡品能夠進貢宮廷,所以家裡辦喜事的多半會去彩蝶軒置辦,也圖個喜慶的名頭。但是劉大嬸專賣幾個荷包,自然是賺不了錢的。 「大嬸的針法不俗,為何不到繡坊裡去?就拿彩蝶軒來說,繡坊裡一個二等的繡工一個月就可以拿三兩銀子,大嬸針法如此之好,就算做一等工也不過分。」 劉大嬸的眼睛亮了一下,但是只一瞬間就灰下去了,他歎了口氣,對著宋驊影無奈地說道,「難得公子對繡坊的事如此熟悉,但是公子有所不知,當初小婦人為了糊口,在繡坊呆過,但是那繡坊……唉,不說也罷。」 「娘,這位哥哥很好的,還有那位小哥哥,也很厲害,會飛的。」劉小桌指了指原先從空中將他接走的小舞,然後轉身可憐兮兮地求著他母親,「我們說出來好不好,說出來,哥哥們會幫我們報仇的。」 「是啊,大嬸,如果有什麼我們可以效勞的地方,我們一定會幫的。」宋驊影真誠地說道。她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不過看劉大嬸對繡坊如此反感,便不好說出來。 劉大嬸此時也不好隱瞞,便將實情說了出來。 原來當初劉大嬸到了繡坊,繡坊的管家是位嬤嬤,見劉大嬸針法獨特,對她還算不錯,嬤嬤的那口子對劉大嬸也很照顧,但是時日一長,嬤嬤的那口子便露出了真面目,對劉大嬸動手動腳,甚至有一次還被那位嬤嬤撞了個正著。 嬤嬤為了維護自己的那口子,便說是劉大嬸主動勾引,克扣了劉大嬸的全部工錢後尋思了個藉口便將她趕走。那家繡坊上頭有當官的撐著,官官相護,劉大嬸自然討不了公道。此後,劉大嬸名譽敗壞,也沒有一家繡坊肯收留她了。 「大嬸您說的那家可是陳記繡坊?」小舞聽完劉大嬸的述說後,按捺不住開口。 陳記繡坊素來名聲不正,不過背後有官府撐腰,便耀武揚威起來,與彩蝶軒素有商業上的衝突,所以小舞一猜便猜到陳記。 「這位小哥怎麼會知道?難道我的事……咳咳咳……在整個京城都傳得人盡皆知了?咳咳咳……」劉大嬸雖然知道自己不可能這麼出名,但是她臉皮薄,一想到有這種可能,便急得猛烈咳嗽起來。 「不是不是,大嬸您不要著急。」宋驊影沒好氣地瞪了小舞一眼,扶著劉大嬸喝了口水,才隨便尋思了個藉口,「大嬸您也知道陳記繡坊雖然名氣不小,不過名聲卻不好。前日我這小童奉家中長輩之命到陳記買了些繡品,但是買回來的繡品非但材質不佳,而且色澤也不怎麼鮮亮,被家中長輩教訓了幾句,所以心中不滿,此時聽大嬸您說起,她心中氣恨陳記,便隨口猜了陳記。」 小舞扁了扁小嘴,也沒再說話。 「原來是這樣。」劉大嬸放下了心,悠悠一歎,對著小舞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位小哥,小婦人說句老實話,陳記繡品的質量在整個京城來說,也排不到前面去。要說這繡坊,最好的當屬彩蝶軒了。以後你要買便去彩蝶軒買,你家中的長輩定然不會怪罪於你了。」 宋驊影主僕三人對望一眼,眼中的驕傲不言而喻。 然後,就見小舞故作天真地瞪大眼睛,「彩蝶軒的繡品真的很好嗎?」 「你們畢竟是男人,分辨不出也是實情,因為小婦人也是做慣陣線活的,一看便知道好壞。前幾日,隔壁王二家辦喜事,花了大錢到彩蝶軒買了一副枕套,歡喜的不得了。小婦人看過那針線活,確實是好。」 「既然彩蝶軒這麼好,而劉大嬸您的針線也這麼厲害,那您為何不去彩蝶軒試試?」小蝶不動聲色地暗示。 「唉。彩蝶軒雖好,卻哪裡有小婦人的容身之處啊。」劉大嬸悠悠歎了口氣,「當年陳記事件後,就再沒有哪家繡坊肯要小婦人了,更何況是彩蝶軒這麼大的繡坊?只怕沒走到門口便被呼喝出來了。」 劉大嬸當年離開陳記後,也找過幾家繡坊,但是那些繡坊管事一聽說她是被陳記趕出來了,便二話不說就將她打發走了。後來有一次她沒有提起陳記,在一家繡坊做了幾天,但是那家的管事還是很快便尋思了藉口將她趕走。她是聽別的繡工說起才知道原來陳記給這家繡坊的坊主施了壓力,以至於沒有人敢再用她。 「區區一個陳記而已,有什麼了不起!」衝動的小舞義憤填膺地揮了揮小拳頭。 「陳記有大官在背後撐腰,所謂官官相護,我們惹不起的。」劉大嬸示意他們小聲,以防隔牆有耳。 大官能有多大?不就是陳記坊主的姐姐做了戶部侍郎的第九房姨太太嗎?自家小姐背後撐腰的可是皇帝,他一個小小的侍郎能比嗎?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他掐到塵埃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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