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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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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然……為什麼這麼體貼溫柔的一句話……你非要用如此恐怖的表情說呢? 「好……好啊……」我被藍眸中的寒意凍得打了個抖,眼瞅著他把萬般委屈的小銀丟在一邊也沒膽抗議,反而連話都說不連貫。 「祈……祈然,你怎麼又戴上面具了?」氣氛太過詭異,我心虛地沒話找話。怪了!我又沒做錯什麼,幹嗎心虛? 說起來,他長年戴著面具,難道就不怕臉上被曬出印痕來嗎?咳……我知道自己扯遠了。 祈然取過掛在床頭的披風整個包住我,隨後打橫把我抱在懷裡,力道有些大得緊了緊,面無表情地道:「今天早上,不是你說,不想我……讓別人看到的嗎?」 我一愣,忽然想起早上的那段插曲。 早晨,先醒來的是我。春日明媚的陽光透過單薄的紙窗照進屋裡,一星一點地流連在祈然晶瑩臉上。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樑、精緻的臉龐…… 我撂起他的一束長髮輕輕把玩,看著看著,不由呆了。 難怪藍煙說這樣的人跟他相處久了,被他關心照顧過了,沒有一個女人會不淪陷的……唉!真麻煩,幸運歸幸運,可是考慮到以後在一起會有多少情敵,我就……頭大。 腦中倏忽間飄過白勝衣那張邪魅的臉,渾身忍不住打了個抖。總覺得……他看祈然時的眼神莫名怪異,不……不會是個BL吧? 天哪!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七個內定的聖女、一個以前的「我」,一個少夫人還不夠,外帶加個男人…… 「在想什麼呢?」溫潤悅耳的聲音響在耳畔。 我將手上的髮絲在指間繞了個圈,不假思索地恨恨道:「想怎麼樣可以把你綁在屋裡不讓別人見到!」 「為什麼?」 「這還用問嗎?你沒看到外頭覬覦你的人有多……少……啊——」我猛地一驚,目光從手中打圈的黑髮移開,對上一雙滿含笑意和戲謔的藍眸。 完了!這是我空白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哪裡有地洞可以讓我鑽?這是第二個念頭。 對了,我要不要假裝昏迷或者睡著呢?這是我被祈然緊緊抱住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哈哈……」我沒形像地靠在祈然懷中大笑了起來,直到氣得抓狂的祈然低下頭狠狠吻住我的唇,笑聲才慢慢止息下來,變為低低地呻吟。 祈然幽幽地開口:「冰依,你是我的!」 「咳……」胡說!我不是任何人的,「我是……」我自己的!嗚……為什麼現在……我就是沒膽說呢? 我喘息地靠在祈然懷中,由著他抱了我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雪梨園。 鼻間充盈的是淡淡的幽谷清香,耳中聽到的是沉穩有力的心跳,身體感受到的是他溫柔的呵護。我忍不住探出手摟住他的脖頸,將頭靠在他肩上,低低地吟唱: 你身上專屬的陌生味道, 是我確認你存在的目標 …… 我們繞了這麼一圈才遇到 我答應自己不再庸人自擾 因為我要的我自己知道 只要你的肩膀願讓我靠…… 祈然的腳步頓了頓,「你唱的又是什麼奇怪曲子?」聲音裡卻是掩不住的溫柔笑意。 我面上微紅了紅,將臉埋在他頸間,喃喃道:「你不是都聽出來了嗎?還問什麼?」 我閉著眼睛躺在竹椅上,在紫藤花繚繞的花廊下,陽光透過花葉的間隙灑在臉上、身上,徐徐的微風帶著沁人心脾的花香拂過我鼻尖、眉眼…… 暖風拂面,熏人欲醉……我微眯了眼,看著祈然在不遠處半跪下身,用一個短鐵鍬擺弄花種、鋤草、鬆土……心底就是萬分鬱悶,為什麼他堂堂一個王子、一個少主,平日都不叫人伺候便也算了,竟然連醫生、花匠、廚師的工作都能做的有條不紊。 最離譜的是,為什麼他連做這種事情也可以……如此清爽,如此出塵的,簡直……簡直就像一個藝術家在擺弄他自己的作品,太沒天理了! 說到醫生,我忽然醒起有件事一直想問祈然的,看到他……咳……卻又忘了。 「祈然,手筋腳筋如果被挑斷了,你能治好嗎?」 祈然的動作頓了頓,回過身來看著我,道:「你是說心慧的傷嗎?」 我點了點頭,勉強笑道:「那她的手……還能醫好嗎?」 祈然的眉微微蹙了起來,平靜地道:「她受傷的日子已經太久了,有些困難。但也不是全無希望,我盡力試試吧。」 「好!」我開心地笑了起來,「有你蕭大神醫在,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祈然無奈地笑了笑,嘴角溫柔地勾起,笑容像是沐浴在陽光中,「實是拿你沒轍。」說完,便回過頭去繼續擺弄他的花草。 「心慧的手腳,當日若不是有小銀在,我實在無法想像。」我幽幽地說著,忽然心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對了祈然,你怎麼會認識小銀的?」 「小銀?」祈然愣了愣,隨即恍然,「哦,你說小狸啊!我十五歲那年,師父忽然把它帶了回來,丟給我撫養。後來,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師父一直讓它呆在『別有洞天』。」 「祈然你……也知道『別有洞天』?」那麼我當日墜崖,你為什麼全然沒想到…… 「師父從來不讓我踏足『別有洞天』。」他回過身來看著我,眼中漸漸流露的懊喪和心痛,讓我馬上便後悔自己問出的這句話,「我師兄……白勝衣他們都可以去。唯有我……唯有我……」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低叫道:「白勝衣是你師兄?!」 祈然點了點頭,垂下長長的睫毛,淡淡道:「我師父是天和大陸三大高手之一的青竹居士——謝煙客。」 「天和大陸三大高手?」我愕然道。 祈然無奈卻又了然的一笑,好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冰淩王蕭逸飛,青竹居士謝煙客以及雲海靈蛇君成憂,就是這二十年來公認的三大高手。」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我師傅一生收過三個徒弟,我是他最小的弟子,白勝衣是二師兄。」 「嗯?」我詫異地道,「那麼你大師兄呢?」 祈然抬頭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從沒見過大師兄,他其實是……師父說早在勝衣歸入他門下前,大師兄就死了,屍體就安置在別有洞天。不知為什麼,師父就是獨獨嚴令我不許去……」 祈然猛地攥緊了手裡的短鍬,聲音一字字從牙齒縫中蹦出,「如果我曾經去過一次,只要一次……」 「祈然——」我勉力直起身子看著他,眼神卻一分柔軟過一分,輕聲道,「我已經沒事了,什麼事也沒有。」 祈然的臉色終於慢慢緩和過來,松了松攥緊的手,轉過頭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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