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弦歌南望 | 上頁 下頁 |
一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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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道身影隨著她的聲音閃現在眼前,四人的衣服都很普通,看上去像尋常百姓,不過,武功卻是一流。他們雖然圍在弦歌身旁,但氣息上並無敵意。 弦歌懶洋洋地掃他們一眼,「四位貴客有何貴幹?」她剛到京都就遇上如此陣仗,這四個人怕是從她走出皇宮那一刻就跟上了吧?嘖嘖,她該為她所受到的關注感到高興嗎? 「符城主,」四人中有一人站了出來,恭謹道,「有人想見您一見,還請您給個方便。」 有人要見她?弦歌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這人既然稱呼她為符城主,那恐怕是雀南國的人。她還以為是元瀾按捺不住想見她,原來不是。不過,雀南國消息這麼靈通,還跟她有如此「交情」的人實在不多。弦歌笑道:「是白潛嗎?」 四人的眼眸中揚起一抹驚訝,為首之人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垂首道:「符城主跟我們去了自然就會知道了。」 弦歌朗笑一聲,也不多加言語,爽快地跟著他們前行。一行五人彎彎繞繞,走到一處安靜的地方,最終佇立于一家竹莊前,裡邊弦樂嫋嫋,可感覺卻沒什麼人,有些冷清。 給她帶路的人正想進去通報,弦歌已率先一步跨進,絲毫不理會那四人的阻撓。她推開最後一扇門的時候,毫不意外地看見白潛悠閒地坐在竹椅上品茗聽琴,看她闖進來也沒說什麼,只是輕輕抬眸瞥了一眼。 「對不起,大人,屬下攔不住……」 白潛寬容地搖頭笑笑,「沒事,這女人你們本就攔不住。」心裡想著連淩悠揚那一國之主都攔不住她,更何況其他人呢?當然,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白潛擺擺手,「都下去吧,我要和符城主私下談一談。」 弦歌隨意地找了個位子坐下,似笑非笑地瞅著白潛,「你我的交情有這麼好嗎?白潛你消息挺靈通的,居然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說吧,究竟有什麼事?」 白潛聳肩一笑,「以前就知道你實際上是個傻瓜,如今看來,你比我想像得更傻。好好的皇后不做,你跑回來做什麼?現在歧陽城城主的事務都由符霜霖代理,你回來還能做什麼?」他眼睛直直地盯在弦歌身上,「淩悠揚詔告天下要休了你這皇后,獨霸後宮的皇后如今變得一文不名,我很想聽聽這其中的理由。」 「呵呵,你這樣子很像嚼舌根的三姑六婆。」弦歌譏笑道,「我為何回來?白潛,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多少猜到一些。」白潛淡淡道,「你這個傻子會拋棄自己的男人拋棄自己的兒子,恐怕只會為了雀南國和歧陽城,對不對?」 弦歌不以為意,「你說是就是。」 白潛同情地望著她,「怎麼?淩悠揚打算對雀南國出手了?你忍受不了被夾在兩難之中,所以決定離開?符弦歌,你腦子被驢踢了?你以為你離開又能怎樣?還不如留在那個蛇蠍男人身邊阻止他,那豈不是更好?」 「還輪不到你來說教。」弦歌冷冷掃他一眼,這事本就是她心頭的傷口,她可不想被人一揭再揭,「悠揚不是想出手,而是已經出手了。」 白潛一怔。已經出手?他怎麼沒感覺到? 弦歌嘴角微微翹起,「這朝中有多少人是淩悠揚的,難道白潛你絲毫都沒有感覺到?」 白潛的表情頓時有些尷尬,雙唇緊抿,猶豫地開口:「抱歉……真的安插了人?」他竟然沒有任何感覺!丟臉丟到家了! 弦歌也是見好就收,沒再繼續嘲諷,「最大的那個,便是元瀾。」 白潛的臉色頓時沉重下來,動了動嘴唇,「元瀾?」他的目光深不見底,「聽你的意思,是還安插了其他人?」 弦歌緩緩頷首,「要想不流血佔領整個朝廷,只有元瀾一個明顯不夠。不過,他也犯了一個錯誤,他的探子裡佔據重要位置的人只有元瀾一個,所以,」頓了頓,她手指用力一抓,「只要除了頭,群龍無首,應該可以解決這件事。」 其實這番話,弦歌還真是冤枉了淩悠揚,誰不想自己的探子佔據高位?只不過雀南國的朝廷沒那麼好混,光是把元瀾送上位就花了好一番心血。淩悠揚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朝廷兩大格局就是符家和白家,沒有那麼多空位能輪得到他。 白潛沉吟片刻,抬頭盯住她,「其實你不必回來,你把事實告訴我和符霜霖,我們自會解決這件事。如若你還待在淩悠揚的身邊,也能打探到更多的情報,來個裡應外合,不是嗎?」 「該打探的我都打探了,該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符弦歌努力抹去心頭那一點點不舒服的感覺,其實,待在那個人身邊卻一直做著背叛他的事情,那種感覺才是最讓人忍受不了。弦歌垂下眼,歎口氣又抬頭應道:「如果我不回來,符霜霖未必肯跟你合作,你真以為符家每個人都跟我一樣友好?」依著符霜霖的脾氣,如果是他遇到這種事,一旦發現被人跟蹤,尤其還是白家的人跟蹤,他肯定痛下殺手。「而且,你以為元瀾會坐到今天的位置,真的只是因為他個人的緣故?」 當年只是跟在陸務惜身後的一個小臣子而已,等到陸務惜死去,按照常理,這人也應該樹倒猢猻散,失去勢力慢慢潦倒才對。可是,元瀾出乎意料地越爬越高。白潛的眉頭微微皺起,還是太大意了,他早該仔細觀察監視元瀾才對,不該放任他的。元瀾會有今天,這其中最大的助力還應該數太后才對。太后在無依無靠的時候主動選擇了元瀾,才使得他有了今天。 「你和太后說了什麼嗎?或者,太后和你說了什麼?」 弦歌眨眨眼,這傢伙反應倒是挺快的,「你想知道?很想知道?」她嘴角一勾,「我憑什麼告訴你?」 白潛幾乎吐血,這女人,每次說到要緊關頭就玩這一著。 弦歌似笑非笑,「白潛,我離開這麼久,你還沒把公主搞定,難不成打算打一輩子光棍?太丟臉了吧?」 「不要扯開話題!」白潛面頰微紅,神色卻是自然無比,「符弦歌,老實說,你是不是和太后達成了什麼交易?」 弦歌挑眉,站立起身,歎道:「回去和你家老頭子說一聲,讓白家以後收斂點兒。」她清亮的眸子裡透出磨礪後的光芒,像無聲無息的刀刃,「我可沒打算手下留情。」 白潛一怔,既然符弦歌都這麼說了,那她跟太后之間果然達成了某項交易。太后和符弦歌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然以前有過一些不愉快,但總體來說,對那位太后而言,相對白家,應該更加信任符弦歌。白潛的心思並不外露,笑得溫文爾雅,「我會轉告的。」 第二十九章攝政 滿朝文武一片寂靜,無人說話,無人行動。 空氣中滿是緊繃,古湘玲坐在晶瑩玉簾後面,聲音淡淡的,如訴家常:「那麼,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太后,老臣反對。」白家的老太爺白淵常站出列,不忘狠狠地瞪了弦歌一眼,「老臣本就不贊成讓女人做官,可符家的城主之位是世代相傳的,老臣無法干涉。如今,太后竟然要晉封符弦歌為攝政王,這如何能讓眾人服氣?」 白淵常很少會干涉朝政,平時代表白家發言的都是白潛。可今天在古湘玲炸起平地驚雷後,白潛竟意外地沉默,只深深看了弦歌一眼。按捺不住的是白家這位老爺子,他一開口說話,很多本來震懾于符家威壓之下的朝廷命官們都紛紛表達了自己的反對意見。 元瀾在一開始也意外了一下,畢竟以前古湘玲每次要做決定之前都會和他商量,這次卻是毫無預兆。他瞟瞟弦歌,又瞟了瞟那位垂簾聽政的太后,心裡開始思量整件事情。 弦歌靜靜地站在一邊,無視周圍聚焦來的目光,懶懶散散,不鹹不淡的表情,甚至還打了兩個哈欠。「白大人,您是對我有意見嗎?」她的聲音成功吸引到白淵常的目光,「或者,您是對符家有意見?還是對女人有意見?嗯?」 古湘玲忍俊不禁,在簾子後面偷笑。 白淵常氣得吹鬍子瞪眼,他以前覺得白潛這孩子不服管教,如今和符弦歌一比,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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