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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不太會。」弦歌苦笑,「所以,我才要去想辦法阻止。」

  「你能怎麼阻止?你還能把手伸到極東國去?」符雪遲疑惑地問,忽然,他的臉色變得鐵青鐵青,想到了很壞的事情。他一把拽住弦歌的手腕,死死盯住她,「你是不是已經有主意了?」

  「呵呵,我腦子轉得很快的。」弦歌仰頭微笑,嘴角微微勾起,「當然有主意了。」

  望著她的眼睛,符雪遲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他的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沉,握著她手腕的力氣也漸漸轉大。可是,在弦歌的臉上他看不出任何鬆動,終於,他痛苦地閉上眼,輕聲道:「不要。」

  「要阻止他就要把那些地圖偷回來……至少需要在他身邊插個人吧?」弦歌直直地回視,「但他很少會相信人,短時間內也插不進去。可是,聯姻是最好的機會,況且是他自己提出來的聯姻。」

  符雪遲手上的肌肉都在顫抖,目光不穩,「他要娶的是長公主。」

  弦歌微笑,「我會讓他娶我的。」

  痛苦,失望,心疼,憐惜,愧疚……各種各樣的情緒糅雜在一起,符雪遲盯住眼前這張熟悉的容顏,望著她決絕的面容,心底油然而生一股異樣的憤怒,無法控制。他一把拽起弦歌的手臂,發狠般地盯住她,幾乎要射穿她的心,「你是一個人!你不是工具!你就不能多在乎自己一點兒?你就不能多愛護自己一點兒?你根本沒必要為了這個國家把自己一生的幸福都奉獻出來!你就不能好好地為自己而活嗎?」

  每一句話都像擂鼓一樣敲擊在她心頭,嘶吼在她耳邊。弦歌不自覺地垂下眼,避開他灼灼的目光,輕聲道:「雪遲,你捏痛我了,放手。」

  「不放!」符雪遲的聲音越來越響,震耳欲聾。他把她用力地扯進懷中,緊緊抱住,每一根骨頭都硌得發疼。

  「弦歌,弦歌,弦歌,弦歌,弦歌……」一聲一聲地呢喃,一聲一聲地輕喚,他的身子微微顫抖,像是害怕失去懷中這個心愛的人,「我愛你。」

  像是沒入秋水中的那片金色光芒,分分毫毫地逐漸消失,最終只剩下流光煙雲中的蒼茫和暮色。弦歌的腦中一陣恍惚,眼眶有點兒熱,「可是,即使我不嫁給淩悠揚,我也未必會選擇你。」

  「……我知道。」符雪遲雙手扣在她腰上,目光悠遠,苦澀一笑,「可是,你那時一定會選擇終身不嫁,這樣的話,還是只有我陪在你身邊,就只有我們兩個。婚姻對我不重要,我只想在你身邊,你可以終身不嫁,我也可以終身不娶。可是,你現在卻要把我這麼微小的願望都給剝奪掉,太殘忍了。」

  弦歌沒有否認,閉上眼,沉默不語。

  「你沒有必要犧牲自己。」符雪遲發誓,對她發誓也對自己發誓,「我會守住邊關,我不會讓極東國的軍隊踏進一步。你不要什麼都自己擔著,我說過,我站在你身邊,我永遠都會幫你的。只要有我符雪遲在,就絕不會讓淩悠揚得逞。」

  弦歌雙手撐在他肩上,悠悠地抬起頭,望進他的瞳孔,「雪遲,你是我的一個夢,小孩子愛做夢,可我現在不可能想得像小時候一樣簡單。」

  「駐守邊關征戰沙場也是我小時候的一個夢,可我把它實現了。」符雪遲神色堅定,「弦歌,沒你想得那麼難,從頭到尾,我沒有想過要娶你之外的女人,沒有想過也想不到。」

  弦歌望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和她一起長大一直陪在她身邊的男人,這個堅毅得從不掉淚的男人。可是,現在他的眼眶卻在微微發紅,要說沒有感覺那是騙人的。弦歌輕輕嘆息一聲,溫柔地撫上他的臉龐,「對不起。」

  趁他一個失神,弦歌的手指飛快點上他的穴道,迎上他震驚到不敢置信的眼,她轉過身,「兩個時辰就會解了,我走了。」

  「弦歌!」符雪遲扯著嗓子喊。

  弦歌回眸一笑,天地間驟然失去顏色,抬手吹了一聲嘹亮的口哨,「雷霆。」愛馬雷霆奔騰到她面前,載著自己的主人離開此地。

  符雪遲定在原地,一次又一次地想衝開穴道,一次又一次地失敗,他眼睜睜地看著那道身影消失在眼前,無能為力。

  「可惡……」

  第十二章 婚配

  白府。

  白潛坐在家裡,閑來無事,嘴裡啃著糕點,手上捧著本無聊的書籍翻看。他聽到下人通報說符弦歌來訪時還不相信,白家和符家並沒什麼交情,而後立刻想到他和符弦歌的交易,急忙讓人帶進來。

  弦歌推開門,站在他面前,笑道:「白大人好悠閒。」

  白潛不置可否,隨意笑道:「符城主今日是為何事而來?你想到要怎麼讓淩悠揚退婚了?還是想到怎麼說服麗凝拒婚了?」

  「我的確有主意。」弦歌笑得高深莫測,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交給白潛。正是陸務惜的遺書,不過,只是半張,後半張。

  「在此之前,先想讓白大人看點兒東西。」

  白潛挑眉,疑惑不解,伸手接過,「怎麼只有半張紙?」

  弦歌微笑,「因為前半張的內容不能讓你看。」

  白潛眉目一斂,抬眸望了弦歌片刻,可惜沒有看出什麼究竟。唉,這女人的城府越來越深了。他低頭看著那信件的內容,看著看著,神色就嚴肅起來,「這是真的?」

  弦歌笑意不減,只可惜未到達眼底,「白大人以為我到這裡是來跟你開玩笑的?」

  白潛問道:「這信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弦歌不在意地開著玩笑,「從天上掉下來砸到我腦袋上的。」

  白潛歎一口氣,信的來歷她不說,前半張紙的內容她也不說。罷了,不說就不說,陸務惜和符家的淵源他也不想知道,反正陸務惜已經死了,他就算現在知道也沒用了。

  「你看了有什麼對策?可以查到那個神秘人的來歷嗎?」

  弦歌的眼一眨不眨,「淩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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