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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符霜霖的臉色已經青得發黑,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耐煩地敲擊著。雪遲在幹什麼?怎麼跟著一起不見了?都叫她不准溜了居然還敢跑?符弦歌今天若敢回來就打斷她的腿!

  「城主這是做什麼去了?」一位白髮老者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她若有事提前通知一聲便是。」

  「呵呵,城主向來不喜歡乖乖聽話,年紀還小,玩心重著呢!」

  「城主是耍著我們這幫老頭子玩嗎?」

  「說起來,城主的年齡也差不多了,有想過婚嫁嗎?」

  「霜霖,你家雪遲和城主應該是一對吧?」

  符霜霖的臉色臭得要殺人,「她的事我哪敢管!」說話間,耳中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他把眼睛眯成一條線,目光淩厲地掃向門口。

  輕輕打開門,弦歌一隻腳還沒跨進,就感覺到面前風速的變化,急忙偏過腦袋,一隻茶杯擦過她耳邊,「啪」的一聲,摔碎在地上。

  「符弦歌,你混到哪兒去了?竟讓這麼多長輩在這裡等!」符霜霖怒氣衝衝,「目無尊長也該有個限度!」

  「霜霖,息怒,息怒。」

  「是啊,城主肯定是有自己的事要辦,我們諒解。」不斷有人出來打圓場。

  弦歌眉一挑,笑眯眯地坐到自己位子上,抱拳道歉,「因為有一些事情耽擱,勞各位苦等,弦歌在這裡給大家賠個罪。」

  「哪裡,哪裡。」其他人紛紛表示諒解。

  「雪遲,我們的符大城主是真的有事?」符霜霖將信將疑。將視線轉到符雪遲臉上。在看到雪遲微微頷首後,他冷哼一聲,別開頭。

  「那我們就不浪費時間,直接進入正題。」弦歌隨意地翻了翻桌上的一些文書,目光在各人臉上巡迴,「需要討論的事情我接下來會一件一件地提出,若我沒有提到,你們就按文書上的法子去辦,無傷大雅。」

  看到眾人都沒有異議,弦歌微微頷首,「首先,是黃大人提出在通往我們歧陽城的官道上有匪徒出沒,而且還不在少數,近段時間來往的商人因為畏懼也減少了許多,各位大人對此事有何看法?」

  下面頓時議論紛紛,各人的表情都不相同,本來只是一件小事,剿或不剿,只是一件如此簡單的事情,可在座的人卻都拿不准主意。

  弦歌的眼眸微微下垂,三年前,她還未接掌城主之位時,也發生過一件類似的事情。當時那件事甚至沒有納入討論範圍,立刻有人帶兵將那一眾匪徒剿滅。結果,陸務惜在京城立刻上奏,聲稱歧陽城濫殺無辜,殺死了一群流民。短短的時間內,他像變戲法一樣弄出一大堆證據,人證物證皆有,罪名直指歧陽城上下。

  措手不及的情況下自然是一敗塗地,朝廷中有人說情,結果陸務惜大力打壓,凡站在歧陽城這邊的人辭官的辭官、降職的降職。正好那時洪水作患,皇帝本就心情不悅,大怒之下不聽任何解釋,硬是揪出一個名義上的負責人,處以死刑。

  「城主,或者,您可以派人與那幫匪徒商談……」其中一個官員開口發言,斟酌道,「修建一個鏢局,那幫人有事做自然也不會打劫過路商人了。」

  弦歌似笑非笑,「和匪徒妥協?丁大人莫不是在說笑?還幫他們修建鏢局?歧陽城又不是錢多得沒處花!」

  符霜霖默默點頭,哼,這兩句話說得倒不錯。

  「那,城主意下如何?」黃大人小心翼翼道,「也許這又是一個圈套?」

  圈套?那也要看圈不圈得住她了!弦歌直接把這本奏摺放到一邊,語氣不容置疑,「剿!立刻去剿!一個都不准他們逃出去!」

  「可是……」依然有不少人對這一做法抱有疑問。

  弦歌瞟了他們幾眼,最後將目光停在其中一人身上,「黃大人,這事是你奏上來的,你自然需要多花點兒工夫。無論是真是假,在剿了匪類以後立刻讓他們畫押,日後若真有追究,也可以留下反駁的證據。」

  「是。」

  「第二件事,是有關五長老的問題。」弦歌的目光狀似隨意地掃到一個老頭身上。五長老一接觸到她的視線立即渾身一顫,根據以往的經驗,還是自己坦白會好受些。他顫巍巍地站起身,低頭恭敬道:「有些事我的確做錯了,還請城主寬恕。」

  弦歌漫不經心地笑笑,「五長老年紀大了,這我知道。但弦歌一直敬佩你思路明晰,做派大氣。受賄這種事雖是嚴令禁止的,但一大筆金閃閃的錢財放在眼前也很難不動心。」頓了頓,看他額角有冷汗冒出,弦歌微笑,「況且,長老你那也不算受賄,只是有人感激你的幫忙才送上錢財。」

  五長老低頭聽訓,認命道:「城主恕罪,我會立刻把百兩黃金還回去。」

  「唉!」弦歌歎氣,神色好不體貼,「五長老好歹也是我的長輩,或許符家發放的俸祿是少了點兒。你也不必如此,這百兩黃金你好好端著,雖然錢財必須還回去,不過,這百兩黃金就從符家的錢庫裡扣。」

  「城主……我……」五長老情急道。

  弦歌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說,目光驟然鋒利如刀刃,「看在你以前做的諸多貢獻,這次我放你一馬,不過,仍要停職查看一個月。」頓了頓,她神情嚴肅地望著其他人,「你們也都給我聽著,此事我絕不會為任何人開先例,下次若再被我發現,立刻革職!」

  「城主,就在前些日子您被極東國的冷立俘虜。符將軍為了救您擅自動用軍隊。」一名官員開口道,「我們若不採取相應的對策,事情傳到皇上耳朵裡的話就麻煩了。」

  弦歌頷首,「我正要談這件事。」她長籲一口氣,「關於雪遲的處罰,我明日就同他一起上京,你們不用擔心,我會儘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不在城裡的這段時間,就由符霜霖和黃大人暫為代職,我會儘快回來的。」

  「城主,有那麼急嗎?」

  「明日就起程?」

  「嗯。」弦歌頷首,擺手示意他們不用再討論此事,「最後有一件事要聽聽各位的意見。」她直接站立起身,深吸一口氣,陸務惜的事不是她一個人的事,也並不是她一個人就能做主的。

  「這次赴京還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扳倒陸務惜。」

  一眼望去,看著在座的各位顯現出驚詫和怔愣的神色,弦歌笑道:「我已經掌握陸務惜叛國的證據,打算即刻呈稟皇上。你們對此有什麼意見嗎?」

  「城主,真的嗎?」

  弦歌頷首。

  「屬下以為,我們應趁此機會將他剷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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