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弦歌南望 | 上頁 下頁 |
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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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愣了愣,微笑道:「身為城主,我會儘量讓你們個個都能與妻兒團聚過上好日子,放心吧。」 兩人低聲交談之時,遠處有了動靜。弦歌抬眸望去,目之所及處,是黑壓壓的一群人,正是歧陽城的那群俘虜,他們見到弦歌,個個面露激動之情,張口欲言,卻又擔心會驚動敵軍,終是閉口不語。 弦歌的笑容也燦爛了許多,她伸出手指抵在唇前,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壓低聲音道:「我們抓緊時間,有什麼事等出去後再說,一個接著一個,趕緊跳進地道裡,由這位李平給你們帶路。」 「那城主您呢?」 「還是城主先走吧。」 弦歌笑著搖頭,直接將第一個人一把推進密道,「不要推來讓去地浪費時間,快!」 李平舉著火把率先跳進密道中,看著情況按計劃施行,弦歌稍稍松了一口氣,但神經依然處於緊張的狀態,在這個過程中一旦被什麼人發現就前功盡棄了。她的目光不住地觀察四周,無意中,對上了一雙清透的眼眸。 古湘玲定定地望著她,眼珠子一眨不眨。弦歌走開握住她的手,苦笑道:「別看了,之前該說的都說了,先和我出去。」古湘玲低下頭,手心滲出冷汗。如果要執行義父的命令,只要她現在高聲大喊就可以,可是,真的喊得出口嗎? 弦歌的目光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仿佛猜到她心中所想,緊緊握住古湘玲的手。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集,忽然間,遠處傳來了人聲,弦歌心頭一驚,俘虜還有一半沒有進入密道,若在此刻被人發現就糟糕了。 「你們趕緊加快動作,我過去看看。」弦歌掙開古湘玲的手,跨步走開。 「城主。」 「城主,還是……」 「都給我閉嘴,你們真想把人引過來嗎?」弦歌眉頭微微攏起,嚴肅道,「快!」說完這個字又立刻想過去引開遠處那些人的注意力。忽然,手上一熱,弦歌怔住,側過頭望去,卻看見是湘玲拉住自己,她挑眉,以目光詢問這是什麼意思。 古湘玲靜靜地望著她,沉默得讓人感到不耐煩。 「我陪你一起去。」 弦歌的面部線條驟然柔和,眼神有刹那的迷茫。她輕輕牽起嘴角,「不需要。」想掙開她的手卻發現掙不開。 古湘玲沒有習過武,若論手勁完全不是弦歌的對手,她幾乎用上全身的力氣,目光堅毅,重複道:「我跟你一起去。」 弦歌歎氣,這一聲歎息中有無奈還有笑意,似乎勾起她的回憶。再磨磨蹭蹭下去,真要被別人發現這角落了。她沒有抽出自己的右手,直接用放在身側的左手一掌擊到古湘玲的脖子上。確定她昏過去後,弦歌把她扔給其中一個士兵,「把湘玲帶出去。」 「是。」 天空一片漆黑,士兵手上拿的火把拉長他們的身影,投射到地面上也是黑乎乎的樣子。冷立領著一小隊人四處探視,似乎正在尋找什麼。弦歌為了引開他們的注意力,故意先繞到另一個方向,從淩悠揚的帳篷那邊走來。 冷立很快發現了她,揮手止住士兵們的動作,定定地望著她。 弦歌微笑著道:「好巧啊,冷將軍大半夜的在折騰什麼?」 「在找你。」冷立目中寒芒畢露,眼睛一眨不眨,他冷冷一笑,繼續道,「今天晚膳後我沒直接去休息,頗有興致地到副將那邊喝酒,結果時間越久越覺得困。我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油燈裡面被人加了點兒料。」頓了頓,他眼睛微微一眯,可聲音中包含質問,「符城主可以解釋一下是怎麼回事嗎?」 果然人倒黴的時候喝口水都會塞牙縫。冷立怎麼今天就偏偏那麼有興致地去喝酒呢?為了提防這男人,她還特意囑咐李平別在他帳篷裡動手腳。弦歌聳了聳肩,決定裝傻到底,「我?為什麼要我解釋?」 冷立靜靜地盯著他,目光如刀鋒。 「冷將軍懷疑是我動的手腳?」弦歌笑眯眯的,裝傻充愣她最在行,「我可一直都在淩悠揚身邊,我能做什麼?我哪裡有時間做什麼!」 冷立的嘴角挑高,似笑非笑,「沒事,我正想去俘虜營看看,相信看了以後就能真相大白。」 弦歌驚訝地睜大了眼,「你覺得我有能耐把那些俘虜救出這裡?冷將軍真看得起我。」 冷立一把拽住弦歌的手臂,用力往上一提,兩雙眼睛近距離地對望。 「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裡清楚。符弦歌,你跟我一起去!」說完,手上一用力,直接將弦歌扛在肩上。 「啊!」弦歌禁不住尖叫一聲,肚子正好擠壓在他肩膀上,立即產生嘔吐的感覺。她的眉毛皺成一團,「冷立,你幹什麼?」 「符城主才智卓絕,這樣扛著你可以更好地監督你搞的那些小動作。」 弦歌眉一挑,怒極反笑,「監督?冷立,你這樣扛著我成什麼樣子?若我直接在你頸後砍一刀,你馬上就能下地獄去見閻王爺了。」 「呵呵……」冷立笑得很高興,他漸漸止住笑聲,靠近弦歌的耳畔,壓低聲音,「若你在這裡殺了我,那接下來你要面對的絕對是死亡。我冷立死了還有你符弦歌陪葬倒也划算。」 弦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冷哼一聲便扭了頭。 冷立扛著弦歌,身後還跟著一小隊人,火把散發出溫熱的光芒,他們站定在俘虜營外,空氣驟然沉默下來,冷立呼出的氣像冰尖一樣刺穿人的肌膚,黑眸翻騰著即將呼嘯的海浪。 空蕩蕩的一片,一個人也沒有。 壓抑到讓人無法暢快呼吸的氛圍。弦歌微笑,故作驚訝,「咦?真的一個人都沒了呢,冷將軍果然神機妙算。」 神機妙算?哼,冷立的目光定在她臉上,「你很得意?」 弦歌笑眯眯地,「冤枉啊,我只是對冷將軍的智謀感到崇拜。」頓了頓,她望向空無一人的俘虜營,無奈地搖頭,「真是的,那群笨蛋跑哪兒去了?這麼一大幫子人就這麼不見了,我身為城主很擔心……」 「閉嘴!」冷立把弦歌從肩上放下來,還不等她站穩腳就一巴掌扇過去,「說,那些人到哪兒去了?」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弦歌抵死不認,她擦了擦唇邊的血跡,嘴角嘲諷地勾起,「你是將軍我是俘虜,你都不知道我會知道?還請冷將軍不要急著推卸責任啊。」 「好,果然嘴硬。」冷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鼻息噴在她面頰上,「你以為我問不出來?這世間上還沒有我冷立撬不開的嘴!」 弦歌淡淡道:「冷將軍想屈打成招我也沒反對的資格,要打要罵你隨意。不過,一旦不小心把我打死了,那就真的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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