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弦歌南望 | 上頁 下頁 |
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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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 皇甫容從林中緩緩踱步而出,笑容一如初次見面。 「很敏銳的感覺,我小看你了。」 「你的殺氣把鳥都驚飛了,我能察覺不到嗎?」弦歌道,「等在這裡殺我?」 「只想碰碰運氣,沒想到你真的蠢到離開殿下身邊,獨自一個人出來。」皇甫容笑容嫵媚,目光冰涼,手中的長劍在月光下閃爍出殘忍的寒光。 「只要你不反抗,我會一刀讓你痛快的。」 不反抗?說笑呢?弦歌歎氣,剛要開口勸止這傢伙的殺意,沒想到皇甫容二話不說,直接舉劍刺來,電光石火的一劍,既狠又快且准,瞄準她的腦門直沖而來。 這一刹那,弦歌心中有一股冰涼的感覺。她迅疾後退,全身的力量幾乎都集中在腳下,踩在腳下的雜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弦歌一個側身翻滾,輕盈地跳到樹尖上。 「等一等!」 皇甫容哪會聽她廢話,一劍不中,繼續刺出第二劍。 「你不管淩悠揚的死活了嗎?」 揮到一半的劍勢突然止住,皇甫容定定地望著她,嘴角一勾,充滿嘲笑的意味。 弦歌鎮定地笑笑,「淩悠揚被我點了穴道,那穴道若不在一炷香的時間內解開就必死無疑。」頓了頓,繼續道,「當然,若你有信心在短時間內拿下我則又另當別論了。」 皇甫容的笑容一成不變,「你要我相信殿下在你手上吃了暗虧?也許我對你不夠瞭解,但是,七殿下永遠不可能犯這樣的錯誤!」 弦歌眨眼,搖了搖手上淩悠揚的衣服,「你不相信我也不能強迫你相信,無論我撒謊還是沒撒謊,你可是想賭賭看嗎?」她揚眉一笑,「賭的可是淩悠揚的命,你不覺得這賭注太大了點兒?」 皇甫容掃了她一眼,舉劍劃出三招,劍氣攻向弦歌拿衣服的那只手。弦歌只覺得手上有寒氣圍繞,反應極快地鬆手,翻身躍至另一根樹枝。皇甫容掠身一跳,動作優美淩厲,便將那衣服接到手上,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弦歌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還好還好,這人還好相信了她的話。餘驚未定地拍拍胸口,弦歌直起身子,繼續向營地奔去。 皇甫容趕到溫泉的時候正看到淩悠揚舒舒服服地在洗澡,他眼一眯,第一反應是回頭去追殺那女人,可終於還是先行了個禮,「殿下。」 「嗯,你來了呀,比我想像中要快。」淩悠揚停下手上的動作,挑高嘴角微微一笑,「符弦歌是被你殺了,還是活著?」 「活著。」 「哦?」淩悠揚挑高了尾音,頗感興味。皇甫容手下居然會留活口?他的餘光掃到皇甫容手中的衣服,片刻便有所了悟,眸中笑意更深,「弦歌騙了你?你急著趕來確定我的安危?」用的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皇甫容單膝下跪,不敢多言,若說「是」則無疑是在否定淩悠揚。 淩悠揚也不追究這問題,繼續道:「皇甫,機會只有一次。我剛才故意放弦歌離開只是給你一個機會,既然你這次殺不了她,那你以後不許再動她,這是命令。」 皇甫容沉默一瞬,很快頷首,「是,謹遵殿下旨意。」 「待我洗完後,你便隨我回營帳,拿好證據信件,連夜趕回京都。」淩悠揚的笑容邪惡如撒旦,像罌粟般引人迷醉,「這一次即使扳不倒冷立,我也要他丟了手中的兵權。」 「是。」皇甫容領命,「殿下,那些證據和信件直接交給皇上?」 「嗯,父皇那兒交一份臨摹的,真跡還是留在我們這兒的好。此外,冷立叛國的消息讓密探們不露痕跡地傳出去,眾口悠悠,我不信皇兄這次還保得了他!」想到這裡,淩悠揚忽然頗為惋惜地歎氣,罷了罷了,只要不殺了冷立,以後有時間精力了自有其他辦法讓他歸順。他繼續道:「我會在最後隨大軍一起回京,你做完了事情馬上來找我。」 「是,殿下。」 月光清冷,仿似煙籠大地,縹緲如仙境。 淩悠揚抿唇一笑,繼續沐浴,輕喃道:「這風也該刮起來了。」 第四章 逃走 弦歌回到營地,燈火已暗了許多,巡邏的士兵也減少了些。她的眼珠子四處瞄了瞄,然後徑直向正南方前進。這方向是士兵最為稀少的地方,黑黢黢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她閉上眼,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已經開始適應黑暗。 弦歌走到角落裡,雜草叢生。她仔細看了看,緩緩地蹲下身子,伸手四處敲擊,仿佛在尋找什麼東西。砰砰砰,她皺眉,換個地方敲,砰砰砰,還是不對。她極其細緻地觀察試驗,不放過一寸土地。 地上還是潮濕的,凹陷處積起小水潭。弦歌傾過身子繼續敲,一不小心就滑倒了,手指劃過草面,出現一道淺淺的血痕,她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污水沾上衣服,她長歎一口氣,流年不利啊。雙手隨意地往兩旁一放,弦歌瞬間摸到了什麼,神思一凜,輕輕一敲,咚咚咚。她頓時笑開了嘴,找到了!站起身子尋找裂縫,她往上一拉,眼前立刻出現一條密道。 弦歌有些興奮,探過腦袋仔細看。 「什麼人?」一個男聲從不遠處傳來,伴隨著來人的腳步聲,頓時驚得弦歌站立起身。 來人是個士兵,手上拿著一個火把,橙黃的火光映著他的臉,赫然便是弦歌當初身在牢獄時鞭打她的那個士兵——李平。 弦歌深呼一口氣,燦然一笑,「是我。」 「符城主?」李平也一臉放鬆的表情,大步走到她面前,「你在找密道?烏漆抹黑的不好找吧?其實等我來動手就是了。」 弦歌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淡淡笑道:「沒事,我先到就先找了,其他幾個人呢?事情都安排好了?」 「我在油燈裡都點了迷香,時間一到,大部分士兵都應該會睡得很沉。」李平撓撓腦袋,怪不好意思的模樣,咧嘴一笑,「符城主,那天我打得重了你可千萬別見怪。」 「怎麼會?你手下留情被冷立看出來那才糟糕。」弦歌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在意。 「我已經把今晚的安排寫在紙上給冀櫟看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他們馬上就要到了。」她瞟了眼地道,惋惜地歎氣,「不過真的很可惜,當初費那麼大勁兒挖這幾條地道,是希望在戰事中能突襲得勝。這次一潛逃,地道的事情也瞞不住了。」 李平輕聲道:「符城主,雖然我是一個普通的士兵,但我並沒有太多加官晉爵的願望,我希望兩國不要開戰。八年前老城主把我安排到這裡,這麼長的時間裡,我跟妻兒只見過三次面。這次完成任務就能回去,我其實比你還要興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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