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弦歌南望 | 上頁 下頁


  弦歌跟著皇甫容轉身走向另一個營帳包紮梳洗。

  「現在是冬天,你穿這麼少不會冷嗎?」

  「呵呵,七殿下喜歡我這樣穿,他覺得女人穿得臃腫就不漂亮了。」

  淩悠揚,極東國中最受玄崆帝寵愛的皇子。據說他五歲時就能吟詩作畫,七歲時寫了一篇治國方策,雖然詞句之中還殘留諸多幼稚言辭,但大體的內容走向足以轟動極東國的朝廷,九歲時的他已經能打敗一個普通的極東國成年士兵了。

  當年,淩悠揚不僅是震撼整個極東國的神童,他的事蹟還傳到其他國家,頓時傳為美談,和越覓國的溫閑並稱為天下兩大神童。

  可惜,多年之後,淩悠揚卻越來越墮落,不務正業,耽於美色,整日混跡在紅樓之間,經他染指的女子不計其數。這其中有青樓名妓、小家碧玉、大家閨秀,甚至還有傳言,他連別人的妻子也會沒有顧忌地沾染。弦歌早就聽聞淩悠揚身邊跟著一個絕世美人,深受他喜愛。今日一見皇甫容,果然無愧於「絕世」二字。

  皇甫容拿出藥膏擦拭在弦歌指端,又用乾淨的白布替她細細包紮。洗髮,洗臉,又畫上淺淺的妝容,並且換了一身水藍色的衣裙。

  「打扮起來更漂亮了,七殿下一定會喜歡的。」

  聽到她的笑語,弦歌嘴角扯動得有些僵硬,被淩悠揚喜歡算是好事嗎?雖然她自己不怎麼介意,可如果被三伯那暴躁脾氣知道自己失身于敵國皇子,估計她會被活活打死。

  和其他帳篷一樣簡單的外觀,只是門口守著的兩個人有點兒不一樣。弦歌瞟了一眼就低下頭,毫無疑問,這兩個絕對是高手。該死的,只是這麼一小支突襲軍,裡面怎麼竟是臥虎藏龍呢?或者,這兩個人只是淩悠揚的下屬?

  「張奎,唐禮,殿下在裡面嗎?用過午膳了嗎?」

  「已經用過了,皇甫姑娘離開了這麼久,殿下好像有點兒不高興。」

  皇甫容笑了笑,「沒事,殿下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況且我又帶了個美人回來……」

  「皇甫,回來了還不快點兒給我進來!」一個不悅的男聲從帳篷裡傳來,隨即響起了砸東西的聲音,大概是陶瓷器皿的破碎聲,「快點兒!」

  弦歌裝出一副乖巧樣兒,低眉順目地跟著皇甫容走進去。

  滿屋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弦歌吸了吸鼻子,可一下子又聞不出究竟是哪種香料。地面鋪上了皇家御用的奢華地毯,四周的桌椅全是用最上等的檀木製成,最上方的是一張異常寬闊的躺椅,那上面即使躺兩個人也不成問題,躺椅上鋪著一層東北虎的淡黃色皮毛。晶瑩透亮的水晶簾閃著誘人的光澤,阻擋著淩悠揚和她們二人。

  弦歌抬眼,面前的這個人半垂著眼,睫毛長長的、翹翹的,面容白皙,五官細緻得像一幅畫,可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女氣。

  和想像中的淩悠揚完全不一樣。

  黑色的長髮淩亂地垂在胸前,衣衫半掩半搭,露出鎖骨的形狀,格外迷人。他緩緩抬眼,瞳孔漆黑如夜,恍然間亮芒一閃而逝。

  好漂亮的眼睛,弦歌有瞬間的閃神,她很快低下頭收斂情緒。

  皇甫容應聲:「殿下,人我已經帶來了。」

  淩悠揚挑起眉毛,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嘴角含著譏誚,「我肩上那一箭就是你射的?」

  弦歌沉默地點頭,心思千折百轉。

  「啞巴了?」淩悠揚冷哼一聲,伸出手指勾了勾,「給我過來。」

  弦歌緩緩走過去,掀開水晶簾,抬頭,毫不回避地注視他。淩悠揚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弦歌,換了個姿勢躺著,「很標緻的臉蛋。聽說你之前是在冷立手上?」

  弦歌笑了笑,「看我身上的傷就應該知道了吧。」

  「哈哈——」淩悠揚開懷大笑,黑色的瞳孔中蕩開隱約的波光,「冷立向來都不知道'憐香惜玉'這四個字該怎麼寫。彎下身來,讓我好好看看。」

  弦歌依言彎身。

  細長白皙的手指骨節分明,動作輕柔曖昧,淩悠揚嘴角含笑,瞳孔深邃不見底,他用指腹輕輕地摩擦弦歌的紅唇,刻意壓低的聲音晃出魅惑的意味。

  「這是自己咬破的吧?」沒有等待回答,他手上一用力,就將弦歌的腦袋扳到眼前,抬頭吻上去。

  若即若離地廝磨,溫熱的舌尖滑過弦歌嘴角咬破的傷口,淺嘗輒止。淩悠揚用手托起她的臉龐,笑意吟吟,「不錯的味道,我喜歡。」

  弦歌神情絲毫不變,仿佛這個吻並未發生,態度大方坦蕩,「七殿下向來是這麼對待俘虜的嗎?」

  「不。」淩悠揚性感地舔了舔自己的唇畔,似在回味,「不過,我向來是這麼對待美人的。」說罷,他又一次攬過弦歌,伸手抬住她的下巴,用舌尖細細描繪她的唇形,迷夢恍惚間,溫熱的舌頭躥入她口中,糾纏嬉戲。

  淩悠揚感覺到懷中的嬌軀驟然僵硬,他輕笑一聲,絲毫不去顧忌房間裡還有第三者在場,行為放肆。寬大的手掌從她的肩處慢慢滑落,輕柔細膩地撫摩,不知不覺間挑開弦歌的外衫,裸露在外的肌膚頓時燃燒出火焰的炙熱。胸、腹、腰……漸移漸下,手的力量也逐漸增大。

  弦歌的目光向水晶簾外一瞟,皇甫容自覺地低頭靜候,對這種場景仿佛見怪不怪。她立即斂神,很自然地放軟身軀,向淩悠揚懷中靠去,然後仿若無意地壓到他肩上的傷口。

  「唔……」淩悠揚皺眉,因突如其來的疼痛而低吟出聲。他抬眼望著弦歌似笑非笑,對她的舉動仿佛全在意料之中,也不點破。

  「你不喜歡嗎?」

  弦歌幾乎失笑,這男人的感覺未免太過良好。她細細打量,直接說出疑問:「七殿下是強人所難的人嗎?」

  淩悠揚一下子就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神情中陡增一分興味,「這種事情,你情我願地做起來會比較愉快,我不會強迫你的。」

  弦歌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氣。像淩悠揚這樣的天之驕子,女人應該是信手拈來,雖然早就猜到應該是這樣的答案,但在提問的時候心跳依然是忍不住急促起來。符家是雀南國最具權威的大家族,門風謹嚴。本來失手被抓就是一件極其丟臉的事情,如果她這個代表歧陽城的城主又被敵軍皇子淩辱,那事情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生命與貞潔,對弦歌來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選擇題,但是,再怎麼簡單,出去以後被三伯活活打死也絕對不會是一件愉快的事。

  「但是,我很想要你,符城主的這一箭可讓我的肩膀疼痛了很久啊。」淩悠揚慢悠悠地開口,微微下垂的睫毛掩去他複雜的目光,再次抬眼,又是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弦歌,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弦歌稍稍鬆弛的身體又一次緊繃,勉強一笑,「一件事?」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