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青山依舊笑春風 | 上頁 下頁 |
一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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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畫當真藏著寶藏?」也犯不著自討沒趣,世子暗自反復打量起手中的卷軸,問及了無數人關心的事。 「潑水就能看到。」青山很進坦白,甚至已經到了知無不言的地步。 「你看過?」 「是。」關於這一點,他也不否認。 聞言,世子一頓,凝眸逼視著他:「所以如果我說話不算數,就算有了這畫,也未必能先一步找到那些寶藏?」 「陰險、卑鄙、小人!難怪我爹說要小心你們父子!」方才還氣勢凜然的世子,轉眼就變了個人,活像是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在撒嬌。 「你也可以殺了我滅口。」青山笑了笑,亦不似之前的冷然,反倒多了絲親和,甚至還毫不吝嗇地支招敵人怎麼贏他。 「滾!你明知道我不能!」他咬牙切齒,劍握在手中,可苦尋不到拔劍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就是成交了?」話題又在不知不覺間被青山帶上正軌。 「當然成交了。那個笑春風雖然漂亮,但對於王來說仍舊不及那邊的江山遼闊。」說著,他伸手指向不遠處的邊關,巍峨城門便是袁族人心心念念的天下一統。 「乖,真聽話,有空來玉衡山喝茶。」他微笑,臉部線條難得對著男人放柔。 可有人就是不惜福,甚至還覺得青山這表情刺眼極了,恨不得想毀了他那張俊顏。嗤哼了聲後,世子撇了撇嘴,低咒:「少給我用這種長輩的口氣說話,你還不如擔心下怎麼應付祁淺吧,他能猜到你會用畫來同我換人,不會輕易放過你。」 「他若也想來玉衡山喝茶,我不介意。」重點是,這些年來能順利登上玉衡山並找到玉衡派的,還真的只有華遙。 「喂,你爹該說過你體內流著袁族的血脈吧?」眼見青山轉身就要離開,世子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把話給挑明瞭。這也是為何不能殺他的理由,原則上他們是表兄弟,袁族的規矩是絕不對同宗下手。 「嗯。」關於這些,他那個留戀女色的爹倒是毫不隱瞞。 「那為什麼不回來,倘若歸宗,王一定會善待你。」 「習慣了。」這是個聽起來不像答案的答案,可青山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他誰都不想依附。只想帶著她遠離紛爭,往後任這天下風起雲湧,都與他的榮辱無關,如此愜意才算一生。 ——曾經愛過,一定愛過。 似乎已經走了很遠的路,笑春風的腦中還是徘徊著明月光的那句話。她想不明白所謂「曾經」究竟是什麼時候,他又是哪來的自信。如果說曾將明月光錯認為青山的那段時日的確有過搖擺和心動,但也絕不足以取代千年的思念。只是誤會吧,一場她自作自受需要承擔所有責任的誤會。 她皺眉仰頭,透過紅紗華蓋靜看蔚藍天際,猜想佛現在一定躲在某個角落偷看,假若沒有那一句「你要找的人叫明月光」,也許就不會演變成現在這種局面,一切早就註定好的吧,她,他們都只不過像是手中的玩具,被信手擺弄。 想得正入神時,身下的車輦忽然咯噔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拉住一旁的扶手才不至於被顛簸出去。 好不容易坐穩了,外頭又傳來一陣雜亂。 「有內奸!把人看緊了!」 嘈雜中,春風隱約辨認清楚近在咫尺的一句喝喊。內奸?是青山來救她了嗎?迫不及待想要搞清楚狀況,她撩開礙眼的簾子探出頭,迎面揮來的刀銀晃晃的,刺得她眼睛一疼,冰涼的觸感落在脖間,春風倒抽涼氣看著面前的袁族將士。 那人像是沒血沒肉般,神情淡漠,臨危而不亂,只冷冷地警告道:「待在裡面不准出來,否則別怪屬下得罪。」 言下之意他是一定要完成任務將她送達袁族王手中,不管是活體還是屍體。 春風扁了扁嘴,識相地縮回脖子,儘管那把刀並未傷到她,可還是覺得有隱隱痛感殘留著。 無奈地被逼回,春風看不清外頭的畫面,只好憑著紊亂的聲音去分辨,緊繃的神經不敢有絲毫懈怠。 直到一雙有著古銅膚色的手,刹那間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了出來,她才得以看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誰。 外頭的隨從們臨危受命,個個繃緊神經收拾好了一切,就等高層人士一聲令下隨時出發,而屋子裡頭……兩盞清茶、一副棋盤,好不悠閒。 「雲宿啊,其實那個笑春風偶爾看看還是挺討人喜歡的。唉,她不在還怪冷清的,都找不到人玩……」司機呷了口茶,略顯粗獷地吐了嘴裡的茶葉沫子,眼眨也不眨地瞪著棋盤,忍不住又咕噥了句,「下那麼認真做什麼,讓讓我啊。」 司雲宿自動忽略了他後半句話,只細細品味著他前面那句話的意思,沉吟片刻才道:「若是少主和主公都中意,屬下自也無話可說。」 「我以前是想著讓青山把那懦弱皇帝扶上位,待到事成之日,他便可權傾天下,到時候袁族一統在大業也就萬事俱備了。」這是他曾經的野心,年輕時為逃避責任兀自離家,本是希望兒子能替他把責任還清,可他忘了他的兒子正年輕。 「主公,人生偶爾留些遺憾也是好的。」雲宿是個不擅長發表意見的人,眼下,也不過是心生感悟。 「你能這麼想就好,春風是個挺好的姑娘,呆呆傻傻的,對青山倒是一往情深,兩個情種還挺般配,你嘛,太能幹了,就該配像……像……」支吾了半天,司機不停在腦中為雲宿搜尋合適的人選。 正苦於找不到良人時,人選自己送上門了。 「雲宿,雲宿!」一道身影伴著急急忙忙的叫喊聲闖入。 濃眉大眼,粗枝大葉,為人忠厚,司機將他從上至下打量了個遍,覺得此人簡直就像為雲宿量身打造一般,隨即便擊掌大叫:「對嘛,就該配像華陽這樣的。」 「什麼?」狀況外的華陽一頭霧水,沒等司機把話講清楚,他想起了更重要的事,「少主呢?少主去哪兒了?」 「救春風。」雲宿簡單答道,具體怎麼救、去哪兒救,她不覺得有必要贅述。 「那我大哥呢,有沒有同他一起去?」早已習慣了她的冷淡,華陽自顧自地繼續追問。 「你大哥不見了?」見華陽點頭,雲宿眉心一蹙,察覺到一絲不太好的預感,「亂來什麼?!少主再三保證了一定會把笑春風安然無恙帶回來的,他發什麼瘋!」 難得看見雲宿亂了陣腳,華陽震了震,卻沒心思欣賞她震怒時突現的嬌俏模樣,滿心都是掛念著華遙,急得在屋子不停踱步呢喃:「怎麼辦,怎麼辦,會不會真的跑去救春風了,完了,他誰都沒帶,一個人怎麼救啊,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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