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青山依舊笑春風 | 上頁 下頁
一〇三


  這不怒自威的老爺派頭讓笑春風不敢頂嘴,唯唯諾諾地嘟起唇,表現出逆來順受的可憐姿態。

  「喂,你這算什麼意思,想要用表情告訴別人是我在欺負你嗎?」

  「……這位大伯兄台,基本上……就算我不說不表現……群眾的眼睛也是雪亮的……」他根本就是在欺負她嘛!一大早領著一群人沖進宅子了,還在華遙的帶領下組團參觀她的睡姿,如果這些都不算欺負的話.那、那逼著她起床砍柴挑水煮飯洗茅坑沏茶捶背,到底是想做什麼啊。

  「講話歸講話,手不要停!肩膀這裡捶重點,你沒吃飯啊。」那位大伯很悠閒,就算群眾目睹了一切.他還是不放棄蹂躪笑春風。

  「我、我是真的沒吃飯啊。」他壓根就沒給她時間吃!

  「好了,不用捶了,唱個小曲讓我樂呵樂呵。」

  大伯,這不是青樓!怒吼聲被笑春風鎖在了喉間,轉而飄出唇間的是淒淒哀哀的歌聲,「小白菜,淚汪汪,從小沒有爹和娘……」

  她唱得很身心投入,孕育而出的悲涼還頗為動人。

  只是那位大伯很狀況外,自顧自地皺眉品著笑春風剛才沏的茶,每吞一口,眉頭就鎖得更深,終於他再也維持不住端莊了,「這茶真他娘的難喝!」

  「呃,大伯兄台,有得喝就不錯了……」喝進肚子裡還不是一個樣,那麼挑剔做什麼啊。

  「胡鬧,媳婦茶怎麼能如此隨意!」

  「那有什麼區別,媳婦茶還不就是茶嘛……」她停下動作,開始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被個不明身份的陌生老頭奴隸,反駁的活脫口而出,格外流暢:等意識到不對勁時,才戛然止住:瞳孔翕張,「哈!媳、婦、茶?」

  「嗯。」他粗聲粗氣地應了聲。對於自家兒了的眼光甚為費解,千里走單騎就為了這麼個女人?就算她勉強算是入得廳堂,但那神奇的睡相、後知後覺的反應,外加做家事時笨手笨腳的樣子,都深深印入了他的記憶裡,難以磨滅!

  「怎麼可能?華陽不是說驛風山莊的人絕對不會找到這麼:況且明月光哪來的爹:你冒充的吧。」

  「怎麼不可能?你翅膀長硬了會頂嘴了呀。」剛喝完媳婦茶的大伯沒有捕捉到春風話裡的重點,他是誰的爹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他的概念裡媳婦就該侍奉公婆,怎麼能夠這樣沒大沒小地叫囂。

  「……」她哪來的翅膀,又不是鳥人。

  「她本來就是個鳥人。」青山鏗鏘有力的話語從屋外傳來,成功地吸引了屋內兩人的往意力。

  聞聲後,春風像被撥動了開關般,立即來了精神。

  見青山和華遙並肩跨入中堂後,那位仍舊身份不明的大伯被春風拋在了腦後,她只顧著興沖沖地奔向門邊,絲毫都沒察覺到自己剛說了很欠扁的話,而那些話隻字不差地落入了青山耳中。

  「你們回來啦。」她奉上盈盈笑臉,殷勤燕語。

  甜膩嬌憨的小女人姿態,讓人只有一個想法……「你闖禍了?」

  華遙的有感而發讓春風的笑容僵在了唇邊。

  「她本身不就是個禍麼?」青山銜著一絲嗤諷笑意,手自然地搭上她的肩,看似溫柔,實則連拖帶拉地硬將她拽到了神秘老伯面前,「能叫你媳婦只有明月光的爹?」

  「啊?」很明顯,對於太過婉轉的點撥,春風是很難頓悟的。

  「那我爹對你來說算什麼?舊清人的爹?也就是路人老頭?」

  一連串帶著譏誚之意的問題被齊齊拋出,在鋪天蓋地的茫然後,春風捕捉到了重點,驚愕地瞪大眼,「你,爹?!」

  「叫爹。」他表情溫和,耐著性子糾正她稱謂上的渺小差錯。

  「等一下,不准叫!」不需要等春風反映,華遙便搶先把她解了尷尬,「這算是在欺負我爹死得早嗎?」

  「年輕人不要那麼計較,你跟我們家青山天天黏一塊,好得跟一奶同胞似的,我是他爹也就是你爹。不用客氣,叫聲爹聽聽。」關於這個媳婦要不要叫他「爹」,老伯似乎毫不在乎,反倒很熱衷於收個乾兒子,做些零成本前景又不錯的投資是必要的。

  對於這個提議,青山聳肩不發表意見,在拉走笑春風的同時,只有一句忠告他覺得非說不可,「爹可以共享,我女人你別想。」

  「司青山你這個孽子!你們都還愣著做什麼,我平時花那麼多銀子養你們是為了什麼,去給我把那個女人做了!」為人父的某人意識到自己在兒子眼中的地位己岌岌可危,佔有欲開始發酵飆升,演變成了一場家庭暴力倫理劇。

  然而有了那晚某個隨從喝完一缸水的傳說在前,眾人都學乖了,無論主公如何咆哮,無論少主怎麼忤逆,那都是人家的家事!

  面對自家張牙舞八看似是在護犢實則是在發瘋的爹,青山漠然地不予理會,丟了個「幫我搞定他」的眼神給華遙後,便趁亂牽起懵然回不過神的笑春風離開了。

  「那個大伯真的是你爹?」

  被拖出宅子的時候,春風醒過味來,好奇地追問,他卻只用冰涼的背影做回答。

  「喂,你理我一下,可好?」

  穿過門外牌坊的時候,她不死心再接再厲,仍舊換來一片沉默。

  「我沒有吃午飯,能不能買點東西給我吃?」

  途經市集時,春風還是沒有氣餒,可結果並非努力了就有用。

  春風實在很想不要臉地為他的冷淡找些解釋,或許他是等她等到眼盲耳聾了?又或許是經歷了太多事被折騰傻了?偏偏青山非要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她的一切猜測都不成立。

  「你看不出我在生氣?」青山倏地止步,大方地替她指了條明路。去他的大度氣度風度,他的忍耐力到了爆點,就算是被形容成心胸狹隘,也總比聽她開口閉口念叨著「明月光」好。

  那段以荒唐為前提的日子是讓她有多懷念?讓他總穩隱覺得自己頭上在泛綠光。

  「為什麼?生氣也得有個理由吧。」她被擠到了狀況外,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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