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青山依舊笑春風 | 上頁 下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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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就在幾步之遙的地方,還有無數掌握天下命脈的重臣以及袁族特使,大概也就只有笑春風才能若無其事地破口大駡,宛如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不識大體、不夠漂亮、出不得廳堂,全然就是個需要攀附著愛情而生存的小女人。偏偏就是這麼個連優點都像缺點的女人,輕而易舉地贏了她。換做任何人都會覺得不甘,更何況她好歹是堂堂的金枝玉葉。 「我向來如此啊。」絲毫都沒意識到自己這行為有任何的不妥,春風頭也不回,說得理直氣壯。 「呵,是嗎?」公主苦笑著,顯得有些無奈。恐怕就算現在把笑春風丟到斷頭臺上去,她可能都會依舊很有活力地問一句:這刀衛生麼?殺過豬麼? 「你要帶我去哪?」不知不覺間,從燈火通明穿梭到了黑燈瞎火,春風察覺到了不對勁。放眼四周,人煙稀少、樹叢橫生,怎麼看都不像是公主先前說的偏殿。 「怎麼?還怕我殺了你不成?」 「……」這很難說吧,女人的妒忌心是很可怕的。何況這個公主早就把她當成了情敵,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殺了,也不是沒有可能呀。 「沒錯,我是挺希望你能消失的。」看穿了她的心思後,公主倒是很坦誠,「倘若沒有你,一切都會很好。他會輔佐我皇兄坐擁江山,安享榮華富貴,娶我為妻。春風姑娘,那樣野心憧憧的男人,你不適合的。」 聽起來是很哀怨的控訴,蘊含著一個女人在付出了滿腔情愛後卻不得回顧的無奈。春風眨眼,想要感同身受,可一番沉默後,她只擠出三個字,「……神經病。」 這個男人,並非她想嫁、也並非她想要的,她又何嘗不是隨波逐流沒有絲毫的自主權。 「嘁,在我看來你也是神經病。」 「你!你你你你眼睛有病!」 「總比你腦子有病好。」她不屑地嗤聲,腳步一頓,停在了沒有半個人影的宮門前,「其實,如果我想要你消失,方法有很多。」 「什麼?」這話超乎了春風所能理解的範疇。 一頭霧水的她還沒能來得及搞明白狀況,就聽見有陣倉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緊接著停在了她們面前。還沒等春風回過味來,公主忽然就將她強行塞進了馬車裡,儘管舉止間透著緊張不安,可表情依舊還是很從容,語氣淡定,「我只想要你永遠沒辦法出現在他面前。」 「等、等一下!」至少該給她個解釋吧,這是要去哪? 「放心,我會把你照顧好的。」昏暗的馬車裡,傳來幽冥般的聲音。 冰涼冰涼的,惹得春風毛骨悚然。這個聲音很熟悉,卻沒有絲毫的友善,還沒能回頭確認那人的身份,春風便覺得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倒地前,她才想起了明月光的話。 想要信守諾言,無論什麼事都親口告訴他自己的決定,可惜……這一次,她似乎沒機會說了。 第五十六章 踢踏馬蹄聲一路狂奔,穿梭于寂黑的巷弄間,揚起的片片塵土很看就消失在夜色間。越過一條巷子後,馬車穿過一座破舊的牌樓,停到一棟白牆黑瓦的大宅前。 宅子附近有不少荒野蔓草,看起來像是許久沒有住過了。 倒是宅門打理得很乾淨,兩盞紅紗燈籠高掛著,把四周照得很敞亮,門前徘徊著幾個人影,從站立難安的模樣看來似乎很著急。 直到瞧見急駛而來的馬車後,為首的男人眉毛跳躍稍稍放鬆了心神,趕緊上前接應。 厚實的藍布簾被掀開,接著門邊燈籠的昏黃光芒,車廂內的畫面一覽無遺。 「娘……喲……」堪稱雀躍的眉毛安靜了,華陽揉了揉眼,發自內心地溢出一陣感歎。 這跟他想像中的場景差得太遠了,本以為車廂內會有個衣著精緻、妝容明豔的女人端坐著,見到他後理應梨花帶淚、朱唇微顫、久別重逢無語凝噎。 可結果……死鯉魚?! 為什麼笑春風會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唇微張成似是傻笑的嘴型,紅彤彤的衣裳讓此刻的她看起來就像一條死鯉魚! 「說!你把我大嫂怎麼了?!她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華陽的第一反應是興師問罪,大嫂變成了「死鯉魚」,自然負責在宮門外接應的司雲宿成了頭號嫌疑犯。 回想起華遙臨走前叮囑過的話——長嫂如母,當以命相護。華陽立刻憤怒地伸出手,橫過笑春風,揪住司雲宿的衣領質問,也不管這種行為會不會犯了有男女授受不親的戒條,反正他早就想對司雲宿授受不親了。 「她向來就是這個樣子。」在他的蠻力拉扯下雲宿被迫略彎下身子,卻依舊颯爽英姿不減,漂亮的唇線一咧,嗤了聲,不屑地掃了眼睡得正沉的笑春風。 隨遇而安,無論在什麼環境什麼情況下都能睡得酣甜,呼吸規律,偶爾耷拉點口水,不計形象……這女人不就如此麼?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是問你,她為什麼會沒知覺的?!」 「太吵了,我就把她敲暈了。」 「你這屬於公報私仇。」 「是又怎樣。」司雲宿毫不避諱地承認。眼睜睜看著自己守護了多年的愛情被橫刀奪走,難道還不許她劈暈情敵洩憤麼? 「請問……」 這微弱到幾乎可以被忽略的聲音真的被忽略了。 「雲宿姑娘,你這又是何必呢?話說那個司青山又算不上俊美無雙,你眼前就擺了個眉毛比他漂亮的啊。」為了讓這話更具說服力,華陽的雙眉正以他的臉為舞臺賣力地演出。 「我對會抖眉毛的男人沒好感,麻煩讓讓。」 「……」晴天霹靂轟然而下,對於向來以自己的雙眉為傲的華陽來說,司雲宿這話無疑是判了他的死刑。 所謂最毒婦人心,時時都能傷人于無形,司雲宿便是其中翹楚。在把華陽的心折騰到滿目瘡痍後,她還能若無其事地跳下馬車,閒話家常般地叮嚀,「哦,順便勞煩你把這個麻煩女人弄進去,她要是睡到著涼了,我可擔待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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