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青山依舊笑春風 | 上頁 下頁 |
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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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他……應該不會殺人的……」春風脫口而出為他辯解,卻顯得底氣不足。應該,也只是「應該」而已,事實上她壓根兒就不瞭解那個看起來很無害的男人。 「我不關心這個。」這些事他早晚都會查明白的,不急在一時,「你敢專心點把我當成未來夫君那樣對待嗎?」他蹙眉微撇嘴,像個孩子在耍性子般,深深覺得紅杏出牆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株紅杏從來就是長在牆外的,並且還完全沒有打算往牆裡生長的趨勢。 當那句熟悉的口頭禪再現江湖後,春風松了口氣,緊繃著的心也當即放了下來,看來有些事是非說清楚不可了:「大當家兄台,其實你不用覺得虧欠我,就、就算我有為燕山犧牲去做奸細,也不過只做了沒幾天而已,你沒必要很有氣概地要對我負責一輩子呀。」 「你不想嫁我?」 沉吟須臾,面前男人半寐著眸子斜看她,嘴角拉扯出的笑容與他一貫的性子很不符。像是……像是猜到了預料之中的事,然後順便不需要原因地興奮。 管他到底在興奮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春風只知道他這句話直切重點,講出了她為了顧及大男人的面子,始終難以啟齒的心情。現在,她自然該用力點幾下頭以示他猜對了。 她的尋魔之旅已經很混亂,欠不起情,也還不起他這般的厚待。 「嘁。」華遙眼波一轉,出乎春風意料地嗤出聲。他認定的責任,由得她推開嗎? 「你、你你你這是什麼反應?」 「你忘了我是山賊嗎?」 「……」怎樣,山賊很拽嗎? 「就愛搶別人的東西。」嗯,這娘子不錯,真會投他所好、為他著想。 「所以呢?」 「再過幾天船就靠岸了。」 「哦。」這話……有什麼必然聯繫呀。 「我們就能成親了。」 「哈?成、親?!」喂,她有表達意願啊!麻煩理會一下好不好?! 「你敢別這麼喜形於色嗎?開心也收斂點。」他略微歪過頭,笑得溫和。為避免這認定多日的娘子與其他男人發生姦情,就必須把一切罪惡的苗子扼殺在搖籃裡,所以華遙思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搶的。 搶在所有情敵前面成親、入洞房、生個小山賊,人生完滿,皆大歡喜。 那天之後,小光失蹤了,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任春風找遍了整搜船都沒有他的蹤影。 沒幾天,船真的靠了岸,春風經過考察逐漸得出結論,華遙是不會開玩笑的! 他說過四十四這個數字不吉利,有個兄弟還剩半口氣,他不允許人家死,那人便至今沒死,奇跡般地保留著半口氣隨他們跋山涉水辦大事;他說過要她帶領老弱病殘殺出重圍,會保護她,結果組織的確從未放棄過她;他說過會對她好,便衣食住行一樣不落地盡心盡責;他說過要娶她,最終…… 在燕山眾人很有效率搶來的大宅子裡,她被強行披上嫁衣,五花大綁、無人問津地丟棄在所謂的新房了。 嫁衣……春風低頭,沉痛地別開目光,不想看身上這慘不忍睹的嫁衣。 那、那根本只是條豹紋床單嘛!山賊都是這麼成親的嗎,讓人裹著床單嫁?就算是因為參與這場婚禮眾人的禽獸本質,也不帶這麼招搖的!她本滿心以為大當家兄台是最無害的,凡事也就如孩子鬧鬧脾性。萬萬沒料想到,山賊的基因時刻在他的血液裡流淌,一旦爆發,勢不可擋。 「有沒有人呐,你們放緩腳步,聆聽一下我的想法,可好?」春風靠在床沿,有氣無力地抗議,沒指望有人會搭理她,此刻大概所有人都聚在被佈置得格外喜慶的前廳裡,只有她看起來好像一頭待宰的豬。 ——啪。 震耳欲聾的響聲傳來,讓春風受了驚嚇,差點就以為天塌了,不禁往床裡挪。雙眸緊閉,許久,未再聽見任何聲響。好奇又害怕,她微微睜開左眸,齜牙咧嘴地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出現了!奇跡出現了! 臨街的窗戶支離破碎散了滿地,涼涼的聲音飄來。 「繼續叫,叫大聲點,叫你的小光來救你。」立在床前的男人一襲黑紫色長袍,嵌著銀灰色滾邊,窄袖高高挽起,露出半截手肘,衣襟處系得很緊,一派正氣。嘴角微斜,勾畫出嘲諷的笑。手指輕拍著肩胛,撣去擾人的塵。 「……」春風張大嘴,啞口無言,癡看著眼前的少主。無法確定他是來看好戲的,還是來救她的,可心底竟是無端的酥麻。仿佛從前餓極了時,輕搖腕間瓔珞,那只煩人的魔轉瞬便帶著食物而來。當時,罵罵咧咧掩蓋了她心裡那句真心話,現如今春風有些分不清現實與記憶,那話脫口而出:「就知道你丟不下我。」 「我是來送禮金的。」眉一挑,他抬高姿態在桌邊入座,故意不去看她,怡然自得地舉箸,品嘗起滿桌為新人準備的佳餚。 就憑她那句「就知道你丟不下我」,明月光就忽然很後悔出現在這兒,她哪來的自信?還是說他看起來就很像在犯賤,會被這種女人吃得死死的?嘁,他從不覺得自己會那麼沒品格,會來得那麼剛剛好,也只是想感受下居高臨下的姿態,順便讓某些不知好歹的人領會他的重要性。 「少主兄台,別玩了,可好?」她都覺得火燒眉毛欲哭無淚了,他居然還有心情在那兒吃下酒菜! 「想我救你?」他總算捨得分神瞧她一眼了,目光訕訕,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春風瞪大雙眸,忽閃忽閃,拼命點頭。 「求我。」對付這種不知悔改,還給他變本加厲跟人玩到成親這一步的女人,必須時刻掌握主動權。 「……」春風哭喪著臉,頹下雙肩,他每次都喜歡拿她的尊嚴把玩嗎? 「我若滿意了,今晚你就不需要洞房了。」言下之意,她只需要把他伺候爽了就好,其他男人就該獨守春宵。 求他怎麼也比莫名其妙地嫁了好吧?思來想去,春風覺得劃得來:「求你求你,救我呀呀呀呀呀……」 明月光不爽地皺眉,她需要端出一臉慷慨就義的表情嗎?好歹當晚他也是被她氣走的,說兩句好聽的,讓他窩心下,至少證明此行不是為了犯賤,有那麼難? 沒動靜?他為什麼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桌邊,玩「木頭人」的遊戲?她費解地嘟嘴,在他面前一如既往地拿不出任何氣勢,軟著聲囁嚅:「我……我求了呀,你為什麼還不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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