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皖雅公主 | 上頁 下頁 |
一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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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如此說,我心裡便像點燃了希望一般,連忙追問,「你說,或許還有轉機?」 「據我所知,皇后娘娘前日曾經去過大牢與這廖君然見過一面,但是具體談話內容,我雖然努力打聽,但還是無從知曉。」成親王頓了一頓。直直的看向我,「我的意思,如果你能救出廖君然那是最好。如若不能救他,也要極盡可能的見他一面。雖說我知他深有氣節。可是還是拿不准他會不會說些什麼對你不利的事情來告訴皇后。如若他真地一死,皇后必會拿他與廖君然的對話來重重打擊你,到時便死無對證,與其知道那般艱難,還不如事先知道他們談了什麼。事先做個準備。」 「嗯。」我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話是如此,但是關鍵是那牢房我也進不去呢。和惠一族地人死死把守,就是我瑾榕殿飛去一個鳥兒恐怕都是妄想。」 「我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事兒。」他突然上前一步,刻意壓低了聲音,「我已經安排好人,一切方便你今晚去刑部大牢。到時再見機行事,如若那幾個人聽話,你大可把廖君然救走。不過。萬一不行,千萬不要強求。」 我驚愕的瞪大眼睛,「你如何安排好地?那是刑部大牢啊……不是說除了手執聖旨和刑部令牌之外。任何人都無法進去?」 「你不會是……」一個不祥的想法顯現在我的腦海。「也派了人劫獄吧?」 「沒有。」額頭突然一痛。他竟然狠狠的敲了我一記,我呲牙咧嘴的看著他。卻見他面露難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和你說了也罷……反正對你,我也沒什麼好隱瞞地。」 「這事不合君子之道……」他墨黑的眼眸亮晶晶的泛著波光,「你也知道我與和惠的淵源。原本他就對我……再加之又受皇上冷淡已久……我們就……」 他突然吱吱唔唔的連不成句,看著他如此艱難的表達自己心中的所想,我心中逐漸勾勒出了一個輪廓,不覺大驚,「天啊,不合君子之道……難道你與皇后那個……私通?」 後腦勺又覺一痛,成親王面色漲紅,「你這腦子裡都裝了什麼亂七八糟的?」 「自從和惠成為我皇嫂,雖然中間她多次派人找我,可是我都斷然不理。你來了之後更是如此……可是我昨日千思萬想,廖君然這事兒已經不能再拖,便主動去找了和惠幫忙。」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和惠大概以為我與他還有舊情,便在我身旁好一個哭訴她的境遇,我軟言安慰了幾句,又表明了心思,趁她感動之際,便想問她要刑部大獄地令牌,就說是我與廖君然在宮外有過短暫交往,他臨走前送她一程也符合仁道。沒想到和惠竟然真的答應了,所以,我就將這個拿到了手。」 說完他將一個明晃晃的令牌放到我地手心,那淺淺的笑容依然含著些許尷尬,「你可拿好了……成敗都在於此一舉。」 我緊緊將令牌攥在手心,思維卻還是停在了他剛才地話上,「你是說,你用了……美男計?」 成親王看過我一眼,像是逃避一樣匆忙轉身,「只能幫你這麼多……我要走了,我能想到地事情已經都安排好,最大程度保證今晚你行動無礙……」 我喉嚨頓覺乾澀,想哭又哭不出來,像是什麼東西擁堵住了一般,那樣飽滿的疼痛慢慢盈入眼眶,為了我,他竟然用了這樣地招數……那樣溫文的他,在面對和惠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神情傾訴時,又會是什麼感覺? 他的身影即將邁出去門檻,我心裡一驚,不由自主的喊出聲,「為什麼要幫我?」 「沒什麼,只是覺得廖君然也是義氣之人。」他駐足,卻並不回頭,「做了很多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比我勇敢,比我直率,比我堅強……」 「前不久看過一本書,」他深吸一口氣,微微仰頭看向那光芒萬丈的太陽,似是在憧憬,「西洋人有書說,人的一生往往心裡會記住兩個人,男也罷,女也罷,直到臨死,這兩個人都是此人不能忘卻的記憶。所以,我寧願除了皇兄,你心裡記住的另一個人是我……如若廖君然就此離去,你的心裡,肯定就不會忘記這個人了……」 明媚的陽光灑在他月白的衫子上,像是傾瀉了這個男子所有的情愫。我呆呆的看著他遠去的影子,手心裡緊緊攥著的令牌反射除了耀眼的光芒,像是映入了我的心裡。 這就是四個人的糾葛。我、和惠、景唐帝與他像是一場局,每個人都在欠另一個人的,永無休止,似乎都在用相欠來彰顯與決定彼此之間的感情。驀然間,眼前仿佛出現了和惠那含淚的眸子,期期艾艾的看著成親王,癡癡的目光裡顯現出無數的情意。對她而言,成親王的相慰仿佛就是她在宮中所有的期望,是她與景唐帝數年不幸婚姻中唯一一絲可把握的幸福的救贖。可是,她若知道成親王是為了我才接近她呢? 心裡突然有些疼痛,我不忍再繼續想下去……我已經是自身難保,何必為他人想那麼多? 好也罷,壞也罷,各人都有各人的軌跡,我已經負人,但求不要負的太多好了。 第一四七章 救君出獄 終於盼到夜色朦朧,我特地穿了一件顏色較深的衣服。景唐帝晚上還沒回來,據丫頭回報,說成親王在禦書房正與他說些軍情要事。我知道這是成親王故意拖住景唐帝的步子,不讓他回到瑾榕殿,也好給我行動創造機會。 以心情不好為藉口,我連恐嚇再威脅的將那幾個跟在我寸步不離的丫頭遣散,自己一個人偷偷溜出了瑾榕殿。剛出殿門不遠,成親王貼身的太監便出示了他府上的令牌,將我帶到刑部大獄。 一路似乎出奇的順利,很快便到了刑部大獄。都說女人一遇感情問題便會便的癡傻,和惠雖是自小看慣了宮廷是非的皇后,到了這關節但也是執迷於感情問題中不能自拔。到了牢裡,她竟然事先吩咐所有的獄卒們見令牌不要聲張,只讓我們通行便可。於是我們便入行走于無人之境,順暢的走到了廖君然牢獄前面。 「廖君然……」遠遠的就看見那青色衣衫,我激動的撲上前,伏在那牢固的鐵欄上,「還好麼?」 原本安然坐在席子上凝神的青色身影聽見我的聲音,身子突然一顫,繼而猛地站起身,似是感到不可思議,「雅兒?」我仔細打量獄中的他,看起來精神還是不錯,但比起在外面的風光而言,還是顯得邋遢了些。光滑的下巴上長出了刺刺的胡渣,玉白的臉也因牢中的風塵而顯得有些滄桑,我心裡一緊,只覺他這樣子讓我有些心疼和自責。但只那一瞬間,他亮晶晶的眸子直直的看向我。烏瞳依然是那麼深邃幽遠,我便不由地扯起唇角笑,深信那個桀驁自信的廖君然又出現在我的面前。 「你來幹什麼?」一番喜悅之後。他突然正言問我。 「我……」我剛要張嘴回答。卻被他硬生生地打斷,他的語氣忽然變冷,「如果說為了什麼報恩,那就請回吧。」 「是報恩。」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對我而言。你有三恩於我。」 他稍稍退後一些,像是研究一般微微眯起眼睛。 「其一,生命大恩。」我淡淡微笑,「這是大恩,我的命是你給的,這毋庸置疑。第二則是現實之恩,你讓我清楚的看到了現在,宮裡女人過百上千,我原本就不應該過分的認為自己是他心中特殊地那一個。第三。未來之恩,以後我註定會沒有兒女,與其這樣奢侈的盼望著幸福。無嗣的痛苦倒是能讓我更冷靜的清醒。」 「皖雅……」他一直緊抿的嘴唇艱難的透出一絲縫隙。好看的眉毛慢慢擰起。「你這分明是在怪我……」 我苦笑一聲,深知這地方不能多呆。身後成親王的隨從卻突然附於我耳邊。「娘娘,一切都準備好了,依王爺的安排,可救人出去。」說完,便遞給我一套衣服,「時間不多,還請娘娘速做安排。」 我低頭一看這衣服,這才知道成親王是如何盤算這個救人計劃地。原來就是讓他換上太監的衣服隨我出去。這個方法看似簡單,但卻最保險。因為和惠早已與成親王溝通好,拿著令牌可安然無憂的走進大牢,便可順利地再走出去。 誰料廖君然平時機敏此時卻像個榆木疙瘩,緊緊的抱著衣服就是不肯換上,死心眼兒地認定這事兒我會擔著很大風險。 我無奈地看著他,這事兒我擔著風險固然不錯,但是就算是我因此事而遭罪名,也比欠廖君然一輩子的情分舒服地多,但是看他那一臉堅決的表情猶如頑石,只能變通了方式勸他,「你先出去好好活著,沒準兒我在宮裡呆的厭了就去尋你。」 他黯然的眼光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怎麼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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