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晚香玉 | 上頁 下頁 |
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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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你認為對你,我需要下藥嗎?用薰香,足以讓你神志不清了。」只是他不捨得,那種香太傷身子,那樣得到她,有什麼意思? 轉過頭看向一邊,她冷淡地說:「我吃不下。一隻籠中鳥,哪有心情享受佳餚?」 他還在布菜,似乎很喜歡這樣,不管她喜不喜歡。從來都只有女人侍候他,這樣反過來,倒也新鮮。 他輕聲地說:「嫵音,你在責怪我不讓你出去嗎?還不是時候,嫵音,我並不想關住你的。」 過了一會兒,她還是沒有動靜,他放下筷子,輕輕地笑,「對你,我才有那麼多耐心。嫵音,不知你有沒有看過喂鴨子,你想讓我像喂鴨子一樣塞到你的嘴巴裡呢,還是讓我吻進去?」 「小人!」她抬起頭,狠狠地看他一眼。 折了一天的紙船,寫了一天的字,累得她幾乎坐不住,身子有些搖晃。他以為她病得重了,皺起眉,「我不喜歡看到你這般病態。」 「人吃五穀雜糧,總是要病的,何況,」她語音一轉,「我悶在這房裡,想不病都難。」 幸好都是一些清淡的菜色,不然她的嘴又得痛了。她知道,他是言出必行的人,不會笨得再去對抗,端起碗,慢慢地吃著。 他也端起了碗,展眉嘗著菜。好奇怪的兩人,明明是各懷心機,還會坐在一起這麼安靜地吃飯。 碗裡驀然堆上了很多菜,她放下碗,歎了口氣,「你要怎麼樣才放我出去?或者,你殺了我算了。」 「你在害怕什麼呢?嫵音。」他還是自在地笑,「你一直在問,你的心開始煩了,還是開始怕了?」 害怕,她在害怕什麼?她是不是害怕被征服?笑話,她才不會,她的心早就給了那個在暮色中的山崖下接住她的男人,那個把生死置之一笑、誓死保護她的男人了。 「和你一起吃飯,為什麼吃起來特別香?」他喃喃道。 嫵音揉著頭,一臉痛楚。 「怎麼了,不舒服嗎?你必定是沒有喝藥,這些菜都是清涼之類的,多吃些。」 他很細心,這種男人很可怕。一個有野心、有策略、有陰謀又細心的男人,真的很可怕。他應該沒有得不到的東西,他的耐性比她還好。 嫵音壓住心裡的驚嚇,搖著頭,淡淡地說:「不是,我頭痛,老毛病了。我困了,太子殿下,請你先回去。」 「到軟榻上躺一躺。」他輕聲說。 「躺?」她提高了聲音,畏懼他提這個字,「不,我不要!」 病中的人難免任性,以前嫩玉也是,他哄著便沒事。嫵音看起來有些害怕。 「嫵音,如果你想和你所猜測的一樣,你只管跟我作對。」 她明白他的話中之意,略帶著委屈又無可奈何的眼神幽幽地看著他。 皇甫玉華歎了口氣,這女子真是了不得,不是他馴服她,而是她在馴服他一般。「嫵音,我保證不會碰你。」小妮子的防備心真強,他日,她必是他最得力的一隻手。 她的小把戲他都知道,只是他都會有防範,不會傳到肖鳳飛那兒去的。她的那句「皇后」,如果喜歡,以後給她便是。 他執意要扶她上榻,她戒備地看著他。 為她拉好被子,他心裡竟然生出一種很不舍的情懷。 「吻一下。」他輕笑,好想看她對著他笑。 嫵音緊閉著嘴,偏過頭。 他有些失望,沒有強迫她,踱到窗邊坐下。那裡放了把琴。 他坐得端正,伸出修長的指尖,輕輕地碰觸琴弦,調了調音節。 通體雪白的琴輕輕地響著,他輕輕地彈曲,像是月光照著正欲盛開的晚香玉,淡淡的,寧靜的,讓人心神安靜。 皇甫玉華真是好才華,談畫,他揮筆如神,論琴,琴藝高超。 她靜靜地聽著,新月升起,映在水上,再映上屋頂閃動著,波光粼粼,那麼不真實,那麼虛幻。飯菜裡必是還摻雜了什麼東西,讓她的腦子開始迷糊了。不,不能睡,她還要放船兒呢。 沉重的腦袋卻不如願地越來越沉,直至合上了眼皮。 皇甫玉華收住最後一個音,琴恢復了寧靜。 他看向熟睡中的嫵音,輕輕地伸手,指尖寵愛地掃過她的臉蛋。睡著的她,很美、很溫柔,不反抗,不會瞪著他,不會給他臉色看。細長的睫毛像扇子一樣,小巧的菱唇紅潤而又誘人。 他低下頭,在她的唇上偷得解相思的一個吻,那種甜直滲入他的心肺。 「太子殿下,該回去了。」輕得讓人聽不真切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他站起身,不舍地摸摸她的唇,低聲說:「明天,明天再來看你。有你在宮裡,似乎心有了寄託,輕鬆多了,所以,嫵音,沒有你願不願意留下,只有我會不會放你飛。不會的,哪怕是折了你的翅膀,也要留住你。」誰叫她越來越得他的心。美貌的女子何止上千萬,可沒有那抹靈氣、才氣和傲氣,也不過空有相貌,看過也就忘了。 「別擾著她。」他輕輕地合上門,「別讓她太生氣。」 「是,太子殿下,奴才遵命。」公公們俯下身去。 他含著一抹笑意,從白玉橋上走出去。出了明月殿,在高高的雕欄上面就看見太子妃帶人而來了,心裡有些煩躁,卻還是扯上一抹笑意在臉上,淡淡地說:「愛妃今晚怎麼親自過來了?」好一個心機不淺的肖鳳飛,走了片刻,就四處找人了。 太子妃利眼掃了一圈,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女子的身影,才笑著側側身,「太子,聽奴才們說你用過飯,就在這裡賞月,臣妾也就過來看看。在這裡賞月,果然非同一般啊,風涼月美。不久就是中秋了,那時月亮才是最美的。」 「愛妃也是文雅之人。這裡風冷,愛妃早些回去便是。」穿得那麼少、那麼單薄,也不怕著涼了。低低的宮裝,呼之欲出的玉乳,太子妃不僅愛吃醋,對男女之事還貪婪得緊。 她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嬌笑地說:「太子,我們回去歇息,夜冷了,莫要著涼。」 他抽出手,輕輕地拍著雕欄,似在忍耐著她,歎息說:「愛妃,如今父皇病重,宮裡諸多之事,不得不處理,本王還要處理政事。」 她有些失望,「那不是很累?太子,國事重,身體也重要啊,別管那麼多,讓別人去做便是。累倒你,我可很心疼的。你身上是什麼味道啊?香香的?」她皺起眉嗅聞著,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身後,清一色的,全是公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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