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是相國千金 | 上頁 下頁
八五


  我嘴角抽搐半日,無言以對。羅雅失魂落魄地跟著車隊,眼裡一日比一日複雜,只是沉默無語。

  夙贏偶然掀開車簾瞧見清兒和黎兒後,眼睛轉了轉,眯起來,將他們打量一番,便不再理會,只瞧見我偶爾上馬車與他們聊天時,會緊緊粘著我跟上去。

  在夙贏身體好了些之後,半夜裡總會偷偷溜進我房裡,偎著我睡覺。我每次勸他回房,他撇撇嘴角,擰著眉頭一臉委屈地說頭疼。我無奈,只好等他睡沉了送他回師父房裡。師父皺著眉頭把把脈,說他的身體沒問題。

  在夙贏第五次精神奕奕地溜進我房裡時,我終於確定他的病已經完全康復,頭疼地勸他回房,夙贏嘖嘖嘴,毫不理會地鑽進我的被子裡,我發脾氣要他回房去,他哼一聲,轉個頭拿眼角妖冶地斜我:「憑什麼九哥就可以在你房裡留宿,我卻不能?!」

  我怔住,他突然直接咬上我的唇,密密實實地吻。我推不開,一把點了他的睡穴送回師父房裡去。美人師父涼涼掃一眼我腫了的唇,我的冷汗嘩地冒出來。

  次日,我費勁唇舌,苦勸夙贏回京城。

  邊塞之地本就民風野蠻粗俗,更何況是此行是去戰亂之地,東聖國皇宮並不是好地方,聽說東聖的太女十分地好色,而夙贏生得樣貌太美,跟著終究是不安全。夙贏聽我說了大半日,終於點頭答應,但要我早日回京娶他。我抹把冷汗,這孩子真是固執,從頭到尾,我只把他當弟弟,夙贏臉色一變立刻要翻臉,我慌忙陪了好臉:「此事容我回京後再商議,可好?眼下使節的行程卻是耽誤不得。」

  夙贏眼睛明亮地眨了眨,笑盈盈道:「好,你要記得你說過的話。」

  我又遣了名隨身侍衛和羅雅一道送他回京,終於打發走了這個難纏的小祖宗。車隊也終於進入了三國的交界處,該是黎兒和水碧他們離開的時候了。

  美人師父的易容術真是精妙,我坐在水碧的馬車上,掀簾子看水蘿衍假惺惺地跟美人師父道別,美人師父氣定神閑地囑咐她多加小心之類,然後依依相望的告別場景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水蘿衍留給我們三輛馬車和扮做車夫的暗衛,然後帶著素問與一幫眾的使節團隨從前呼後擁駕馬而去。

  默。

  沒想到我平日竟是這般威風八面,人模人樣地。

  這情景真是,自己看自己的感覺果然古怪得很。

  不愧是鼎麓親自挑選的暗衛,她叫石羊,起先一直是不起眼地蹲在水碧的馬車裡伺候水碧,很少下馬車,一個小隨從也沒有多少人會注意。昨天晚上我們兩個的臉和身份神不知鬼不覺地換了過來,此事只美人師父、素問和我的幾名暗衛知曉,連黎兒和清兒他們也不知道。

  今日一瞧,石羊舉手投足,一言一行,眉間神色,甚至是水蘿衍對著師父花癡的表情都扮得惟妙惟肖,如果一定要我評論一句,我只能妒忌地說,她比我更像我。

  美人師父笑吟吟踱步過來,掃我一眼,上了水碧的馬車,命車夫趕路,我們與使節團越來越遠。

  到了西燕國的邊境,馬車停住,我跳下馬車,扶水碧下來,美人師父下了馬車,指著前頭被雪覆蓋的官道:「這裡是西燕的國土,言家人還夠不到這裡,以後你和水碧天高自在,一起好好過活罷。」

  黎兒望一眼水碧,半喜半憂,猶豫地問清兒:「哥,你真的不跟我們走嗎?」

  清兒笑了笑,摸摸自己的腿:「我現在行動不便,若和你們一處,只怕連累了你們。再說,爹爹還在言家,我放心不下。儋台先生答應治好我的傷腿,那時我接了爹爹出來再去尋你們。走吧,走得遠遠的,和碧蘅好好過日子。碧蘅,黎兒就託付給你了,你要好好待他,莫讓他受苦……」

  水碧望著黎兒道:「放心便是,黎兒以前吃了太多的苦,我會叫黎兒跟著我快活一輩子。」

  黎兒的淚掉下來,拉著清兒不放,清兒推他一把:「走吧,走得越遠越好。莫要耽擱,走吧!」

  黎兒抹了淚,和水碧上了馬車,絕塵而去。清兒落寞地望著馬車背影,眼淚終是落下來,馬車遠得看不見了,他一面落淚一面笑著放下車簾。

  美人師父上了馬車,沖傻站在地上的我大袖一揮,笑吟吟把我趕到後面裝草藥的馬車上,美其名曰看顧藥草。

  我做為石羊,嘖嘖嘴,鬱悶地爬上馬車,這裡頭是沒有被褥墊子的,硬邦邦的木板,一點都不暖和,撲鼻而來的藥香熏得我打個噴嚏,。我的車夫暗衛給我抱上了一床鋪蓋,我立刻把自己裹起來,縮進馬車裡,哎,還是美人師父的鋪蓋暖和些……

  當我第一次踏上東聖國的土地,面對著滿目瘡痍,荒涼大地,抓起一捧故土,震撼落淚。

  經過多年的戰亂紛爭,政權割據,百姓流利失所,人丁稀少。到處是荒蕪的土地和廢墟,這就是我日後要管理的國土。

  我不想做帝王,不想理會這些皇權爭鬥,可是,我想為這個飽經戰亂的國家做些什麼。這裡原本有肥沃的農田,有豐饒的物產,有古樸的民風,有碧綠的湖泊,不該這麼貧瘠無助。我,要統一這個國家,恢復昔日繁華勝景。水蘿衍沒有做完的事情,我來完成。

  清兒畢竟是言家的人,不好帶到軍中。不知道美人師父怎麼和清兒說的,清兒願意接受安排。

  我按著李大寶信中的地方,尋到靈州,她最近一次來信說搬到了靈州,過得很是如意。我看著信都能想像出她大碗喝酒,拍著肚皮招搖街市的景象。李大寶是我在這個時空裡一個溫暖的安慰,在我落難的時候,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出手相救,與我肝膽相照。

  到了靈州,留師父一人住在客棧,我雇了一頂轎子抬著清兒,和師父的書童一起尋到東巷,只見一排的飛簷流瓦,朱門大戶。

  到了門前兩棵大槐樹的那家,我的臉皮一哆嗦,其實自從進了東聖的境內,我已經習慣了到處是廢墟和破敗的建築,特別是靈州這裡也發生過戰亂,又臨近戰場,乍一看這裡完好無缺的氣派大院,看這門樓闊綽的,奶奶的。我對著門前蹲著的兩隻大石獅子呲牙一笑,掰指頭數數朱門上的銅釘,他娘的李大寶果然發達了。

  門上長隨倒是和氣,幹淨利落,看我一眼,拿了我遞上的名貼和書信,客氣地請我先等上片刻。我嘖嘖嘴,李大寶那等粗放之人,竟能調教出這等有教養的下人,真是奇了。

  片刻,門咣鐺一聲被踢開,李大寶嚷嚷著從裡頭沖出來:「水無雙個笨蛋,逃難都不知道來投奔你姐姐我!」
恩,這才是李大寶的作風,我撫撫頭,李大寶真是個敗家子,也不怕把她家門踢壞。

  李大寶還是從前那般神采飛揚,國字臉上一雙眸子明亮爽朗,穿了一身絲綢袍子,看起來很像個豪放的武將,很有作官的潛質,我心裡贊一聲:有前途!

  李大寶興高采烈沖出來,團團找了一遍不見人,才把目光投向我:「無雙真的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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