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是相國千金 | 上頁 下頁 |
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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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明半是羞赧地略點點頭,攥著我遞給他的出府令牌抿起唇,忽然湊上來,我一笑,低頭在他唇上輕輕一吻,越明耳朵都紅透,溫順地躺倒,任我拿鋪蓋給他掖好,放了幃帳出去。 到馬車前,見美人師父掀了簾子似笑非笑瞧我,我老臉一紅,爬上馬車。我和美人師父坐一輛車,師父的藥童在照顧黎兒和清兒,我又遣了人照顧水碧,還有兩輛馬車裝著藥草和行李,出了府門,外頭等候的還有朝廷派出的十幾名使節隨從文武官員,瞧見我齊齊喊一聲:「卑職等見過大人。」 一眾人等瞧瞧我後面跟的五輛馬車,都互望一眼,頗有諷刺的意味,自然,這些隨從官員雖然聽說我十分好色,卻也沒料到我好色到如此地步,竟然帶了好幾名男侍上路,但也沒說什麼,只是神色各異地一個個上了馬隨在車旁。我只當沒看見,只朝她們點個頭就又縮進馬車裡。 美人師父看看我,悠閒地道:「我在山上卻不知道,原來徒兒天生會哄人。」我嘖嘖嘴,厚著臉皮道:「那是自然,怎麼也是師父的教出的高徒,若是這點本事都沒有,哪裡還敢出來混?!」 美人師父笑得紅口白牙,懶洋洋靠上墊子,挑眉看我:「原來如此。好徒兒這哄人的本事莫不是在師父身上練出來的?」 「那自然……不是,」我忙擠到師父跟前賠笑,「徒兒哪敢在師父跟前使心眼,師父天人似的,徒兒心裡把師父當神仙,從不敢不敬。在師父面前徒兒說的做的都是真,沒有半點哄騙。」 美人師父眼波流轉,掃我一眼,支著頭半閉了眸子:「蕭蕭,你和秦公子的事預備如何打算?」我的心猛地一跳,乾澀無語,馬車裡一時間只有顛簸的聲音,師父微微抬眼:「我今早瞧見秦公子從你房裡出去……」 我絞著手指,低聲不語,美人師父翻個身放倒靠墊睡了,我怔忪半響,拉過鋪蓋蓋住師父。馬車搖搖晃晃出了京城,我挑開簾子看一眼身後,紛繁的頭緒無從說起,猶如這漫天的大雪。 路上很是無聊,這麼冷的天氣,偶爾經過街鎮也少有人,美人師父很快睡著了。沒想到美人師父睡著了卻像個孩子,不耐煩地翻滾,把被角掀出去,胳膊伸出來摸來摸去,終於夠到我的腰,美人師父滿意地嘖嘖嘴,兩隻胳膊都圈過來,偎著我安生了。 我一僵,看著這個半大孩子,無語,掖好被角,打個哈欠,坐的久了,腰終是挺不住,也歪在一旁睡了。 晚上終於趕到驛站,美人師父還是沒醒,圈著我的腰睡得很香。自從到京城,美人師父就一直忙得天昏地暗,先是照顧越明和清兒,跟著是水碧和黎兒,幾天幾夜地不合眼,現下又陪著我顛簸去東聖,只怕是早累壞了。待素問整理好房間,我把美人師父抱下馬車進房去,燃上香料,放好床帳,又去巡查一番清兒他們的屋子,才回去睡。 進了房門我一怔,地毯上有幾攤雪化後的痕跡,像是人的靴子,濕漉漉的,我跟著進了里間,卻是封夙贏褪了靴子,鑽在我的鋪蓋裡,瞧見我進來,懶洋洋打個哈欠,閉著眼睛道:「你怎麼才回來?」 我怔忪地看他,這裡離京城很遠,寒風凜冽,雪又下得這麼大,一路上很多地方都是泥濘不堪,他一個單身男子是怎麼來的? 夙贏沒精打采地合上眼睛:「我趕了一天的快馬……」我摸摸他的額頭,已經滾燙,吹了一日的風雪,幾個人挺得住?我去找店二姐煎了一副藥,夙贏燒得有些迷糊,緊緊握著我的手不肯放。待給夙贏喂了湯藥,已經大半夜,他終於昏沉沉躺倒,拽著我的袖子睡熟了。我坐在床前揉揉額角,麻煩大了。 人都說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鴻運當頭的時候,走路都揀錢。我現在,大概就是這種情形。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人人都恨我,瞧見我巴不得拴上八匹馬把我撕碎才能解恨。現在,突然湧出一堆的人,或是哭鬧或是威脅或是悲哀地圍著我,說喜歡我。 若是以前,大約我會喜得跳上房頂去感謝上帝他老人家如此厚愛我,讓我一夜之間變成了個香餑餑,也許我還想跑回前世的宿舍,揚眉吐氣地向我的一眾狼女舍友們炫耀:姑奶奶我也有今日,美男環繞,偶有大堆的美男! 默。 我望一眼夙贏,慢慢抽出我的袖子出門去,有個人跌跌撞撞奔上樓來,半夜三更的,是誰這麼邋遢,滿身泥濘,頭髮淩亂地沖過來?她一瞧見我,立刻紅著眼睛撲上來揪住我的衣襟:「你把十殿下怎麼了?你這個畜生,你把十殿下怎麼了?!」 我嘴角抽搐半日,忽然想笑,借著樓道裡的燈光認真地打量她。這個女人曾與越明有婚約,是越明最初一心掛念的人,什麼時候,她心裡竟然移情別戀裝了夙贏呢?她從沒有過問過一句越明的生死,卻日日泡在十殿下的宮外聽候差遣,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因為水蘿衍奪走了她青梅竹馬的越明嗎? 羅雅瘋子一樣地搖晃我,素問只穿著中衣便從房門裡出來,一手扭住她臂膀,羅雅反抗了幾招,被素問輕易摁倒地上,卻仍是叫嚷:「水蘿衍你這個畜生,你要是敢動他,我要殺了你,我要你後悔曾來過這世上!」 果然一樓的人都被她的大嗓門吵醒,驛站裡人並不很多,大多是我們使節團的人,紛紛出屋子裡露出腦袋來看熱鬧,一邊叫嚷:什麼事兒?什麼事兒?我的臉皮一抖,自覺地縮到暗影裡,這麼丟人的爭風吃醋鬧劇,沒有偶的份兒!素問掃一眼,冷冷喝道:「都回去睡覺,誰敢出來多事我就把她扔出去喂狼!」 於是所有的腦袋像烏龜般齊刷刷立刻縮了回去,連房門也閉得緊緊的。我嘖嘖嘴,素問跟著我真是越來越有水平了。話說這地方雖然是官家驛站,但這小鎮人煙稀少又荒涼,夜晚經常有野狼出沒。大晚上把人丟出去,可不就是喂了狼嗎? 美人師父優哉提著盞燈籠從房門裡出來,舉燈照一照,蹙眉:「這瘋女人是誰??」 我乾笑一聲:「撒酒瘋的。」我的房門拉開,夙贏披了件衣裳,一臉疲倦地掃一眼羅雅,眉毛擰成一團:「你來做什麼?」 羅雅怔住,呆呆看夙贏:「殿下乃金枝玉葉,怎可輕易獨自外出?這水蘿衍放蕩風流,殿下萬不可聽信她花言巧語,請殿下跟卑職回宮罷。」 夙贏冷冷道:「是誰要你來接我回宮?」 羅雅張了張口,勾頭道:「是卑職聽說殿下出了宮,怕殿下出事,才……」 夙贏的臉又冷了三分,眯縫著眸子道:「那是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五品官來管閒事!我不想再看見你,滾!」 羅雅身子一震,被風雪吹紅的臉瞬間白得沒了顏色,怔怔地望夙贏。夙贏不耐煩地回身,卻腳一軟,倒了下去。羅雅驚慌地爬起來叫:「殿下,你怎麼了?」她回身憤恨地一拳頭照我門面上砸過來:「水蘿衍你這個畜生!」 我閃身躲過,素問一手刀將她拍暈,拖到一邊去。美人師父把了把夙贏的脈搏,瞥我一眼:「患了風寒。」我怔住,美人師父起身,風涼道:「愣著做什麼?送我房裡去。」 夙贏醒來後,瞥瞥美人師父,眼睛眨了眨,嘴巴一扁,一頭撲到我懷裡掉淚:「你怎麼一聲都不說就走?」美人師父審視的眼光似針紮一般,我的汗毛根根豎,好說歹說才讓這個小祖宗收了眼淚,卻賴在我身上不下去。 他現在害著風寒,大意不得,當然更不敢讓他此時回去,只能帶著他上路。而我們癡情的羅雅同志固執地跟在我們的車隊後。我不忍心,終是暗中囑咐素問照顧她些。夙贏跟我們擠在馬車裡,乖巧得像只貓,眨著又大大的眼睛瞧我,一刻看不見就四處張望。我怕擾了美人師父清淨,美人師父卻是好脾氣,道不礙事,說要照顧夙贏,免得病情加重成了傷寒。 過了十來天,車隊已經遠遠離開京城,一天天接近國境的邊塞處。黎兒他們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水碧已經能騎馬了,只是清兒的腿已經受的傷害太大,暫時還下不得地。 夙贏的身體也已經好得在雪地裡拿雪球砸我,興致勃勃拉著我在車隊亂躥,而我也在這路上的消耗時光裡自覺地練習馬技,畢竟要上戰場,在素問和夙贏的折騰下,我已經頗為熟練熟。我們的使節團所到之處十分拉風地引人注目,眾位使節同仁們看到我拐帶本朝十皇子,先是鄙夷,到後來見夙贏像影子一樣跟著我,竟開始羡慕起來,甚至有幾個年輕的女官私下裡向我取經,問如何贏得美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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