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是相國千金 | 上頁 下頁 |
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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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還未省過神來,半晌揮揮手道:「也罷,此事容後再議,寡人,倦了……」 女帝由宮人攙扶著離去,水相國也憤然揮袖而去,身後跟著無數門生官吏,魚貫而出。只有稀稀拉拉的老臣們留下來,坐在屍旁悲憤大哭。八皇女歎一口氣,也悄然離去,劉大夫使個眼色拉拉我,我也爬起身,跟著她出殿去。也許明日,封少鴻的病就會奇跡般地好了。京城,不太平了。 果然,次日就傳出三皇女病癒之事。而這邊朝堂上,「病癒」的三皇女與以前判若兩人,不僅才思敏捷,博古通今,深謀遠慮,且文武韜略皆有所成,對朝政民事往往一針見血,陳利弊害,睥睨天下。不僅水相國大驚失色,一幫老臣更是起死回生,堅定擁護三皇女,連陛下也滿心喜愛,每每朝中政事都要問詢三皇女和八皇女的意見,看來女帝心中也越來越傾向於自己的兩位年長皇女繼承大業。 朝中大臣逐漸活躍起來,太叔文也入了朝。而我,依舊打著瞌睡,水豐真、水清華在輪番教訓我都不起作用後,終於放棄管教我。 水相國已經慌得來不及理我,不停地召集門生商討對策,往兵營方向的消息來往明顯增多。 我從朝堂上出來,便被封夙贏的小廝請去, 到了武場門外,見封夙贏一身天青色勁裝,半靠在槐樹上,在太陽底下眯著眼睛.看見我走進,燦爛一笑,挽住我眨著烏黑的眸子:「蘿衍,咱們去跑馬。」 我怔然,跑馬?我騎馬都不會呢。可是封夙贏半拖半拽半摸地把我拉進了武場。他的手軟棉無骨,若有若無地滑過我的腰臀。 我的冷汗唰地冒出來,嘴角抽了又抽,這個小屁孩,知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有別,授受不親?!這,這算是我吃了虧,還是他吃了虧? 封夙贏徑直把我拖進了跑馬場,場地上已經有兩個人,雪衣白馬,在風裡張揚灑脫,端地風流絕世。 秦江月穿著騎射裝,越發的豐神俊郎,英氣逼人,陽光裡耀眼得如同九天明月,與子車薇並肩齊駕,各跨一匹高頭大馬,背著箭筒,後頭跟著一批護衛侍從,頗是威風。子車薇一臉丟魂地看秦江月,兩人不時對望,纏綿輕笑。 我的心和這深秋的寒氣一般,越過他們,可以看見三皇女正從半月門裡進來,朝跑馬場走過來。秦江月駕馬跑過半場,忽地望見了我,笑容僵在了臉上,子車薇跟上來,親昵地湊上去,順著秦江月的眼光回望過來。秦江月不安地垂下眼簾,子車薇回頭和他說了什麼。 封夙贏立在我身後,忽然道:「你和鳳後的事九哥知道麼?你真的不打算管誠兒了嗎?」好似晴天打了霹靂,我白了臉,愕然回頭盯住他:「你怎麼會知道?!」 封夙贏茫然沒有焦距,眼睛卻直望到我心裡,並不回答我的話,只是自顧失神道:「九哥容不了你有別人,可是你丟得下誠兒嗎?丟得下你的明公子嗎?」 我低頭,掐自己的手心,我不知道秦江月如果知道這一切之後,會怎麼樣。三皇女跟西燕太女的交好目的也很明朗,畢竟表面上看,三皇女兵力不足,如果水家一旦謀反起兵,或許西燕國可出兵相助。 無論如何,我現在背負的太多,已經不能再給他什麼承諾,而江月,背負的東西也太多,也無法確定以後……我的心一分分冷下來,也許,這樣也是最好,我們終究各有各的路要走…… 有些刺眼的陽光裡,秦江月他們兩個人駕馬慢跑到我跟前,一樣的白衣,一樣的白馬,刺傷了我的眼睛。子車薇笑著向我招手:「蘿衍,你不來嗎?」 我抿起唇努力微笑:「還是不了,比不得你馬上英姿。」 子車薇粲然一笑:那怎麼行,素問,給你家小姐牽匹馬來!」她神采飛揚地回頭望秦江月,秦江月挺著直直的背跨在馬上,顫著眼睫不語。 素問牽來的那馬通體黑紅閃亮,很是老實巴交地聽話,它抬了抬眼皮,面色不豫,懶洋洋瞅瞅我,我看著馬,努力不去注意秦江月,只想立刻從這裡逃走,逃得遠遠的,誰也不用看。 皇三女病怏怏走過來,坐在邊上,涼快地扇風:「素問,看來你家小姐的騎術還未長進,這匹馬一倒還適合你家小姐。」 素問恭謹地回應道:「三殿下說的是。」 子車薇朝我招手:「蘿衍,一起來啊!」 我冷眼看過去,她正轉頭:「江月,咱們先沖到前頭……」日頭底下,子車薇的手毫無顧忌地覆在了秦江月握馬鞍子的左手上,秦江月一顫,白了臉,卻沒有掙脫,低垂下眼簾。 我愣住,攥著素問遞過來的馬鞭子舉在半空,素問固執地右跨一步擋住我的視線,幽深得不見底的眼睛安靜地望著我:「小姐,上馬。」 素問移開身體的時候,他們正偶偶細語,秦江月微垂著頭,側身傾聽。 這位西燕國的太女殿下眼中除了秦江月,沒有任何人,秦江月再沒有回頭看一眼,只是挺直了背,舉手投足越發的優雅得體,氣宇高華,十足的皇室貴胄。 我迎著陽光仰起臉,看日頭燦燦,天空瓦藍,天地何其廣闊,宇宙何其深渺,人在其中,何嘗不是滄海一粟。我自以為學了幾千年的歷史和文化經驗總結,自己就是刀槍不入了,以為自己穿越到了這女尊的天下,自己就可以像古代的大丈夫一般頂天立地了,結果,我什麼都不是。 我還是我,我還是那個世界裡幻想愛情的小女生,幻想王子與公主的完美愛情和幸福結局,幻想有一天,有個騎著白馬的王子來帶我走,一輩子愛我對我好……我還是那個幻想破滅後就忍不住哭的笨蛋。 有人從身後蒙住我的眼睛,揉著手心把我的眼淚擦去。我回頭,封夙贏笑著看我,那笑容卻極是悲哀:「你答應了要陪我跑馬的。」 我笑著朝他點頭。 我換了騎射裝出來時,秦江月和子車薇兩人已經又跑完了幾圈,慢下來並肩而行,時而側頭微笑,時而溫言細語,溫柔得溺死人。 封夙贏獨自駕著馬在場中飛奔射箭,我坐在病秧子三皇女旁邊,努力聽病秧子嘮叨京城東家的花酒,西街某某家的公子云云,我沒精打采有一聲沒一聲地應。 後首忽然聽封少鴻說起城北鐘大商賈家,原本養了個美貌公子,卻是個火暴脾氣,因為看不順眼未來的妻主,竟一紙休書毀了婚約,鬧得滿城風雨。但鐘公子美貌有才情,家世又富貴,依然有好些女子來求親,不想鐘公子竟發了誓要挑個一生一世能對他一心一意不納偏房的妻主。 我略起了些興致,在這樣的社會裡,除了秦江月這個稀有物種,竟還有如此火辣的美男,嘖嘖,難得,竟然還要一心一意的妻主,真是異類啊,異類!莫非也是穿越來的?我積極打聽這鐘公子的情報消息,封少鴻也講得興致勃勃。 不知不覺間,他們三人已經到了跟前,封夙贏下馬來聽見我們談天的內容,慍怒地一拍桌子:「水蘿衍,莫非你又想打人家主意?!」 我怔住,半天回過神,封少鴻饒有興致地看著我,若有所思。 騎射一開始,秦江月和子車薇拍馬就沖出去,果然是鮮衣怒馬,風流瀟灑。 我望瞭望背影,悵然苦笑,比不上就比不上,姑奶奶我保命要緊!我騎著匹矮子馬提心吊膽,死死拽著韁繩生怕掉下馬,一步一挪地在場子裡磨蹭。封夙贏時常不耐煩地嘖嘖嘴,回頭看看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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