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是相國千金 | 上頁 下頁
六五


  水蓮打個趔蹌,幹幹扯個嘴角抽搐。

  我哼著小曲悠然回轉,素問見四下無人,低聲告訴我,調查三皇女的人已經回來了。我一怔,立刻趕馬車回府。

  只是我一進府門,便被水相國耳提面命,教授朝堂發言策略機要。我恭恭敬敬洗耳恭聽,相國大人意外地看我一眼,竟帶了些疑慮。我一驚,今日那一番言論怕是已經引起了她的警醒。

  果然水相國問我因何想起那番話,我道是在外遊歷時,有一次碰到位游方僧人講的,就搬過來照用,想在朝堂上搏個才名。水相國氣得冷笑,又好生囑咐我一番該當如何行事,這才罷了。

  回房時,見鼎麓帶了個暗衛果然在等我,她遞給我厚厚一摞資料,果然是,有料……我一張一張看罷,默然無語。資料上所說的三皇女與江月的身世基本與我所知道的一致,只不過清楚地記載了當年一箭雙雕害死太女和鳳後,又誣陷了扈侍君的人,果然是水家人——水相國的表弟,之後下毒令封少鴻失卻陛下恩寵的,則是水相國的侄子。

  扈侍君死後不久,童少鴻失散多年的姑母扈莊蕪尋到了宮裡,扈莊蕪自幼隨世外高人學藝多年,擅長輕功與使毒。她一邊調查害死扈侍君的幕後元兇,一邊暗地裡教授封少鴻武功,並教封少鴻裝病躲過殘酷的宮廷權力爭鬥。也是她悄悄將秦江月送出宮外,安置在師姐處撫養,也就是水榭山莊的秦莊主。

  扈莊蕪由於長年接觸毒藥,七年前辭世。封少鴻一面繼續裝病,一面暗地培養自己的勢力,經過七年經營,不但在朝中兵營裡安排了人手,培養的情報暗哨遍佈各郡縣,還建立了龐大的外圍組織經營商賈彙聚財力。這麼多年的經營,封少鴻手裡已經掌握了三十萬兵馬,十座礦山,還有一個行蹤不定的暗殺組織,當日的黑風寨其實也是封少鴻招兵買馬的一個據點而已。

  更令我吃驚的是她那沒有公開的政績,青月國目前最繁華太平的幾座出名城池,皆是封少鴻暗中安插的大臣在治理,這些城池在國中可稱得上是百姓安居樂業,幾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地步,而朝中幾位老臣也相繼歸於童少鴻麾下。這位三皇女還真是深藏不露,不但有識人之能,又用人得當,勢力有張有弛,有計劃地蠶食水相國在各地的勢力,甚至不惜讓夫郎無孕來示弱,蟄伏在朝堂裡等待機會。

  而秦江月,剛剛長大便接手各處聯絡點,一面暗中招收兵馬,一面替封少鴻打點外頭的生意,培養暗衛管理殺手,秦江月,也是怨恨水家的罷,畢竟是水家讓他一出生就沒有了父親。而封少鴻幼年受的苦難,從天堂跌入地獄,嘗盡了世態炎涼,一步一步走到現在,卻依然隱忍堅韌。

  手中縱然拿的只是紙墨,卻每個字都透出那個人強大的意志和威懾。封少鴻,素日的溫厚無害果然是用來糊弄人的。一個合格國君所需要具備的,她已經具備了。雖然心計太深,但對於治理國家並無礙。也好,三殿下,既然青月國已經有了合適的國君,我會盡我所能幫封少鴻剷除水家的勢力,也算是了結江月寶貝的心願。

  看情形,封少鴻必定認為現在已經到了和水家攤牌的時候,什麼治病的奇人高士,只怕是封少鴻為正式介入皇權爭奪做的一個前奏,水家的權勢,該是到了要了結的時候了。

  我問鼎麓水家對三皇女知道多少,鼎麓道目前水家雖有懷疑,但過於自負,還沒有得到封少鴻的確切資料,末了,鼎麓疑惑地問我是否要將封少鴻的事情透露給水家。

  我搖搖頭,鼎麓大驚,道:「小姐,雖然水家對小姐居心不良,但她畢竟是小姐的親姑母,而且對小姐有養育之恩,水家在青月國的勢力穩固,日後對我們東聖國也有好處,小姐為何不幫水家?」

  我道:「鼎麓,你可曾想過,即便是水家得到了權位,這天下她坐得穩嗎?」 鼎麓疑惑地想了想,遲疑道:「這……老奴不敢斷言。」

  我道:「其實你也很清楚,這些年來水家在青月國的所作所為,已經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水家早晚要還。自古到今,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水家雖然權勢滔天,卻不知用手中權力為民造福,反而濫施淫威,禍害黎民,朝野上下皆是心中有數。如今國內百姓提起水家,哪個不是恨不能食其肉挖其骨?水家即便今日不倒,明日也會倒,老百姓不會繼續容忍水家。同樣,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若我們此時助水家奪權,則道義上我們已經為人所垢,不但對我們複國之事無益處,而且日後青月國扳倒水家之後,必定與我們東聖結怨。若我們能順勢而為,輔佐一個明君治理青月國,不但黎民百姓可得安樂,日後還可與青月國結盟,保得天下太平,成全美名。這裡頭,只水明君無辜被連累,你派出一隊暗衛,保護水明君和他的孩子,若宮中有變,立刻將他們接到東聖國,也算是為水家留下一點血脈。」

  鼎麓忽然眼睛發亮,歡喜道:「小姐說的是,老奴也曾如此想過,水家的殘暴行徑連東聖國內也有所聞,當日老奴聯繫舊部時,也頗多人對水家有微詞。小姐既如此決定,老奴自當聽小姐號令。得民心者得天下……小姐竟能明白這一治國大道,日後必定是一代明主,老奴,老奴實是高興。如今已經萬事具備,今日接到消息,說東聖國又一王起兵謀反,國中三派混戰,正是我們出手的好時機。小姐,我們什麼時候回東聖,事不宜遲啊!遲恐又添變數,此時正是天賜良機。」

  我一怔,起兵嗎?可是江月怎麼辦?

  鼎麓看我猶豫,撲通跪倒,高高舉起一方包裹和一張公文泣道:「小姐,老丞相年邁體弱,無法隨軍,寫下討賊檄文交付丞相長女送入軍中,呈給小姐以報君恩,小姐,莫猶豫了,先帝和鳳後在天之靈會保佑小姐的,這是鳳後交於老奴保管的玉璽和太女印章,還有兵符,如今老奴交還小姐,也算對先帝和鳳後有了一個交代,殿下,出征罷!」

  我接過檄文,歎息一聲,打開包裹,歲月荏苒,玉璽卻依舊晶瑩光潔,一絲塵埃也無,好象從沒有經過戰火的洗禮,我取出印章和玉璽在檄文上蓋了章,遞給她道:「也好,你派人帶檄文回東聖,宣告天下討伐逆賊,我過些時日便回東聖祭天。」

  鼎麓老淚縱橫地接過檄文,叩首道:「老奴定不辱使命!」

  我又吩咐注意不可叫水家發現動靜,拖得一天是一天,鼎麓應了。我又命暗衛密切注意水家和三皇女兩方的動靜,派人保護江月和水明君。

  次日上朝果然不見孟羅,據說患了怪症,一見日頭便身上起紅腫出不得門。素問彙報的是,子車薇也因此白日不能出門,在房中靜臥,我竊喜,獎勵水蓮和一班侍衛到京城最大的倌兒樓喝花酒,水蓮抽搐半天嘴角,無語,我院外的一班守衛卻高興得翻了天,到了倌兒樓裡輪番灌酒,傍晚,水蓮她們一個個喝得東倒西歪不醒人事,被管家用馬車接回來,附帶給我一個手紮,是倌兒樓主人下的帖子,上面只有幾句話:花圃一別,甚是掛念,舊人恭候多時。

  素問告訴我,就是這倌兒樓主人告訴她,我那晚曾經在皇宮的後宮月見草花圃裡出現過。

  晚上,宮中再次舉行宮宴,也就是百官無聊,以恭賀八皇女康復的名義聚在一處吃喝。

  我做為四品文官收到請貼,再次列席宮宴,誰說女人不喜歡吃喝,我來得還算早,但一進大廳,就瞧見一幫大臣喝得興高采烈,女人豪放起來果然不比男人差,喝了酒的女人們開始高談闊論誰家的公子如何如何,京城那家的倌兒誘人云云,神態愈發放蕩,語言也開始變得粗鄙不堪。果然和前世男人喝了酒的效果是一樣的,孔夫子說:食、色,人之本性也。果不其然。

  周圍喧鬧一片,我往裡頭張望張望,沒瞧見八皇女和封少鴻,相必還沒來。瞧瞧滿眼的豪放女,我的肚子抽筋,也懶得進去,與人打個照面便出來,趁著時間還早,去找秦江月。老丞相她們已經在東聖發了檄文,飛鴿傳書說已經開戰,這幾日我都忙著看戰報,搜集消息,很有幾日沒瞧見我的秦小公子了。

  進了御花園才發現人來人往也很是熱鬧,截住一個宮人詢問,原來後宮也有宴,鳳後擺下的,宴請各家公子賞湖中蓮花夜景。過了湖再越往裡走,人便少了,到了仰月殿附近,只有偶爾提著宮燈經過的宮人。

  經過一株芭蕉時,忽然聽見暗影裡有哀求的啜泣聲伴隨著劇烈的掙扎弄出的響動,還有布帛撕裂的聲音。我的冷汗冒出來,果然什麼時空都會有這等狗血情節,湊近了,那被摁著的小公子哀求聲和女人的浪笑聲更清晰,我的怒火沖上來,天才剛擦黑,在皇宮裡都敢做這等下作事,真是畜生!素問跟在我身後,沒有做聲,我強壓住怒氣,彎身笑著拍那脫衣服的女人:「二姐,你喝完酒就到這兒來撒酒風麼?!」

  水清華不防我突然出現,一怔,接著繼續扯那小公子的衣服,滿口酒氣:「三妹,反正你都跟娘說了不娶呂公子了,不如便宜二姐我。」

  我心頭一震,原來地上被二姐拉扯的人是呂家的小公子,他原本起了希望,待聽見我這惡霸的聲音,立時更加絕望,哭叫著哀求我們放過他。

  水清華在他已經光裸了的上身上捏了一把,淫笑道:「放了你,好啊——反正你早晚是我們水家的人,待把老娘伺候快活了,就放了你。」

  我怒,這女人知不知道廉恥二字!這世道若是毀了人家公子的清白,他還能活命嗎?!真是枉披了一張人皮!我一把拽起水清華,強忍了怒氣,不悅道:「二姐,我說不要,也是眼前不要,過個一兩月,還要娶進門的,他是我的人,你怎麼能對他下手?!」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