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是相國千金 | 上頁 下頁
三一


  最後,我用一件老婆婆給的舊披風裹緊秦江月,誰叫他身形那麼俊秀纖瘦,看著實在太誘惑人,在這個非常時期,還是小心為妙。

  水蘿衍以前的身子骨果然夠結實,我背著秦小公子頂著日頭趕路竟也不覺得累。倒是秦小公子身體仍然虛弱得很,軟軟地伏在我背上,要不是這一路被我用腰帶束在身上,早就掉下去了。

  正午時分,我們遇到一位拉著滿車的柴趕去鎮上的農婦,她見我行路艱難,便停下詢問。我只說自己和夫郎來此投親,想不到晚間急著趕路,天黑路滑的摔了一跤,夫郎受了傷。那農婦很是厚道,主動邀我和秦江月坐她的車,載我們去鎮上。

  解開腰帶,我小心地扶著秦江月躺到柴堆上,看他嘴唇泛白、一頭的汗,怕是體力已消耗到了極點。由於柴堆太硬太硌人,我扶著秦江月靠在懷裡,取出水壺給他喂水。

  農婦扭頭讚歎一聲:「妹子真是敦厚人,如此疼愛夫郎,真是令夫郎的福氣啊。」

  秦江月瞥了我一眼,一聲不響,眼裡卻有幾許不易察的微笑,我紅了臉。

  鎮上的驛站很小,我們租了輛馬車,講好價錢是三十文錢,又多加了十文錢請車夫添置些被褥鋪進馬車裡。這新買的被褥躺著還算軟和,我扯過被子給秦江月蓋上,然後放下車簾。

  趕車的女人約有三十上下的光景,瞧我一身的粗布衣裳,料定我不是什麼有錢人,所以輕蔑地撇撇嘴,狠狠地抽了一鞭子喝道:「駕!」

  隨著這一聲「駕」,馬車晃得厲害,我問秦江月躺著是否難受,秦江月意味不明地瞥了我一眼,忽然抿抿嘴抱怨道:「背疼。」

  我這才想起人躺久了總會腰酸背疼,是自己大意了,便小心地扶他側身躺著,避開傷口輕輕重重地給他捶背。

  我照著從前同系師姐教我的按摩技巧幫他按摩,秦江月也不理我,半眯著眼睛假寐。我從上到下地揉了一遍,不知不覺就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秦大美人的身材,生得真不是一般的好……

  「啪!」轉瞬,我臉上挨了響亮的一耳光。秦江月半臥著也能出手這麼快,嘖嘖,這身手跟他在山寨裡的時候一樣淩厲,哪裡像個受了重傷的人?

  我委屈地摸摸臉,心想我又不是故意的,只見秦江月的耳根紅了,他眯著眼眸掃我一眼,依舊側身躺下。

  不知不覺到了傍晚時分,馬車停在路邊歇息,我也下車透透氣,與趕車的女人坐在一處吃乾糧。趕車的女人瞅了我一眼,很是同情地說:「妹子,剛才那巴掌扇的,我在外頭聽著都響得很。你夫郎這等暴躁脾氣,凶巴巴的,你何苦守著這個病秧子,不如趁早休了他,娶兩房年輕美貌的乖順小爺回來。」

  我正在喝水,被她的這番話一口嗆住,咳得驚天動地,幾乎背過氣去。

  車夫一邊給我拍背一邊惋惜地說:「真是可憐,說幾句話都嚇成這樣,可見你家夫郎平日有多兇悍。妹子,你可是個女人,這等悍夫不要也罷……」

  我幹幹地咽了兩口唾沫,只覺得脊背發冷。吃完乾糧磨磨蹭蹭地上了馬車,見秦江月在車裡似笑非笑地斜睨著我,我心裡陡然一寒,戰戰兢兢地爬進車廂。剛坐下,我就被秦江月一把擰住胳膊,痛得倒吸一口涼氣,卻不敢出聲,只能由著他擰。

  秦江月擰完了胳膊還不解氣,跟著又來掐我的腰,卻被我反手捉住,秦江月眯著狹長妖媚的眸子瞪我,我心頭一軟,松了手,但是腰上的痛卻令我再倒抽一口涼氣,唉,真是難消美人恩啊……

  到繁陽時已是半夜時分。一進城門,才拐了一條街,趕車的就立刻跳下馬車,死活不肯再多拉一點路,很沒好氣地把我們的東西扔出馬車,揚長而去。

  我抱著秦江月,心中鬱氣,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倒黴的時候喝水都塞牙。

  遠遠望著城中心燈火通明的繁華景象,我把被褥和藥打好包,挎在肩上,背著秦江月,靠我的這兩條腿去找客棧。

  第八章 不辭而別

  1

  記得以前看小說,但凡提到大點的城鎮,總會出現許多歇腳的旅店,那些地方不是叫「悅來客棧」就是叫「有間客棧」。可我走了差不多有五條街了,客棧雖然不少,但叫這些名字的卻一個也沒看見。

  秦小公子才是最難伺候的,每瞧見一家客棧,我問他怎麼樣,他都是隨便瞄一眼,然後便氣定神閑外加慵懶淡雅地吐出兩個字:「不住。」

  後來,對著本郡最大最豪華幾乎占了整條街的那家順天客棧,秦江月也是連眼皮都懶得翻一下,撇撇嘴,繼續無聊地一根一根地扯著我的頭髮繞手指玩,直扯得我頭皮作痛。

  自從穿越到這裡後,我充分體會到水蘿衍身上的閃光點,她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優點—力氣大。找了十幾家客棧,一直走到城中心,我的腿都麻木了的時候,秦江月忽然指著街邊一溜的紅燈籠說道:「就住這裡。」

  我抬頭一望,嘴巴張成了O形,眼前的摟名曰「鳳寶樓」—高大的門,氣派的牌匾,門前掛著一串的紅燈籠,半夜三更仍然人來客往,真是一等一的繁華興旺。

  秦美人打個哈欠:「嗯,就這家了,我困了。」

  我幾乎要暴走了!秦小公子之前挑來挑去哪都不肯住的理由竟然是不困?!我的牙咬了又咬……我忍、忍……誰讓他現在是病人。不過,我摸摸口袋,只剩四兩八文錢了,夠進去喝茶嗎?

  秦小公子在我頸間直蹭,命令道:「後門。」

  被他的頭髮撩得癢癢的,我的怒氣一下全消了,乖乖地奔去後門。敲了半天門,終於有一個精瘦的年輕女子來開門了,她將我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秦小公子一伸手,從懷裡提出個黑色木牌來。那女人眼睛一亮,接過牌子仔細看過,立即謙恭地請我們進去。我恍然大悟,原來這鳳寶樓是水榭山莊開的,秦江月怎麼不早說?!

  鳳寶樓很大,後頭還有大片的宅院,我們被引進一處隱蔽幽靜的小宅院,直接上了二樓。那女子彎著身子倒退出房間,馬上又進來了兩個漂亮的小廝奉上茶點,擺好後便退在一旁隨時聽我們使喚。

  我給秦小公子褪了鞋襪,嘖嘖,他的腳生得還真是好看,纖瘦清秀,腳趾玲瓏剔透。我看了半日,秦小公子忽地蹙眉閃開,瞧不出喜怒地瞥我一眼,揭了假面皮靠上臥榻。外頭忽然出現一個頗有風韻的男人,在門口低聲拜道:「豐舟見過公子。」

  他看來是這裡的掌櫃,得到秦小公子的允許後,低頭進來,恭敬地垂著頭立在我們面前。只見他生得清雅俊美,一襲白衣,瀟灑風流。我還想多瞧兩眼,秦小公子突然冷冷瞪我一眼,他擺了擺手,穿藍衣的小廝就來請我去更衣喝茶。回來時,只剩下秦小公子一個人在房中,已經睡了,床前守著個穿綠衣的小廝,正在給秦小公子捶腿。我於是被攆到了隔壁廂房休息。

  兩日後,我終於見到了程二娘她們,花鋤一見到秦江月就抱著他大哭,邊哭邊說:「公子,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們之後得知,果然是程二娘殺了裴風,然後救出了花鋤和醉劍,趕到夜池後,他們見到的卻是墨竹的屍首……這才知道我們出了事,大家便沿著江分頭找秦江月和我。

  我垂下眼,其實那時就知道墨竹恐怕不行了,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卻是另一回事,秦江月心裡只怕比我更難過,他們都是自小就跟隨在他身邊的侍從,連武藝都是他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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