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是相國千金 | 上頁 下頁
二六


  裴風把送行宴擺到了童山山頂,也是風光最旖旎的地方。

  我們一行人爬上山來,恍恍惚惚地,如在仙境。山頂上雲霧繚繞處,金光萬丈,鳥鳴繞耳,美得叫人流連忘返。

  童山風景秀麗,卻也很是險峻,山道蜿蜒曲折,特別是快到山頂的地方,林木茂盛,山勢陡峭。

  山頂上,雲霞之側的地方建了座涼亭,涼亭旁便是流水宴席,幾個家丁站在邊上垂手而立,準備好了隨時為客人服務。

  裴風還特意安排了奏樂和歌舞表演,可見她為了這場送別宴真是煞費苦心。

  秦江月自從坐在主位上,便一直靜靜地看著歌舞,偶爾與裴風說笑,瞧不出有何異樣。

  裴風神態安詳,衣著瀟灑,舉著酒盅將我等挨個敬了一遍,倒真是個八面玲瓏的商人。

  一直到第三場琵琶樂演奏的時候,我身邊正吃得開心的醉劍突然臉色一變,喝道:「姓裴的,你這酒裡下了什麼?」他一拍案幾起身,還未站起便撲通倒地。

  我驚駭地想去扶他,卻見四周花鋤等人剛驚駭地起身拔劍,馬上也跟著統統倒地,秦小公子也無例外地癱軟在座中。

  我想也未想,跟著裝作無力地跌回座中,偷眼望著秦江月。

  他眼中的驚疑、慌亂、詫異、憤怒、屈辱交織在一處,呼吸急促,不知道被他們下了什麼藥。

  可為什麼我一點反應也沒有呢?

  裴風撫掌而笑,起身說道:「秦江月,你現在內力全無,全身虛軟,一絲力氣也沒有,是不是?不用運功掙扎了,否則會中毒更深的。」

  秦小公子臉色蒼白,已是出了一頭冷汗。

  他費力地說:「裴風,你究竟要做什麼?難道連兩家多年的世交之情也不顧了嗎?」

  裴風冷笑幾聲,回道:「好一個世交之情,你秦江月可曾顧及過所謂的世交之情?昨日我娘向你提親,你為何拒絕?我哪裡配不上你?家世、地位、相貌、武功,整個江湖,唯有我才能與你相匹配!秦江月,你一介男子而已,還驕傲些什麼?天下間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只要是我想要的人,絕對逃不出手心!今日我就要你乖乖地上我的床!」

  我狠狠地翻了個白眼,裴風個變態狂,求婚不成便想逼婚,怪不得昨天臉色那麼臭,原來是被秦小公子拒絕了。

  秦江月閉了閉眼,我一驚,他的眸子逐漸失去了清明,顯得有些迷亂。只聽他又急又怒地問:「裴風,你在酒裡下了什麼?」

  裴風呵呵直笑:「沒什麼,他們都中了我的散功膏……只不過,你的酒杯和筷子上,塗了些軟筋散……」

  秦江月大驚失色,想要奮力掙扎,卻掙扎不動。我雖不知那藥是何用,但聽名字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藥。

  裴風笑得春風蕩漾,得意地說:「沒用的,這散功膏是流玉山莊獨配的方子,隨內力遊走體內,一運內力便會催發藥力,任你是大羅金仙也無可奈何。你等都已經毒發,掙扎也無用。倒是你,秦江月……」

  她上前撩起秦江月的一綹青絲,勾唇而笑:「縱然你內力深厚,武功獨步江湖,又能怎樣?我看你能撐得了多久,是不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很快,你連動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想睡覺。莫急,待會只剩下我倆,我會好好和你敘舊。」

  我一驚,死不要臉的裴風,竟然使出這麼下作的卑鄙手段,怪不得我沒有任何中毒跡象,大概是因為我不會武功也沒有內力,反而不能引發藥性。

  秦江月臉白得沒了血色,死死咬著唇,冷冷地說:「裴風,你如此行事就不怕汙了流玉山莊的名聲?裴老莊主不會饒過你!」

  裴風不屑地撇撇嘴,叫道:「秦江月,你還真以為你可以像以前那樣在江湖上飛揚跋扈?要怪就怪你自己,誰不好惹,偏去得罪了當今相國!」

  秦江月驚愕地看我,我也震驚地望過去。

  裴風忽然轉過身子,朝我揖手,神色變得恭敬起來:「為了救小姐,剛才多有得罪了。裴家一直效命于相國,一得到小姐的消息,我便布好了局,在下救得晚了,請三小姐勿怪罪。」

  我皮笑肉不笑地點頭應聲:「裴少主何罪之有,莫要自責了。」

  裴風拍拍手,吩咐道:「來人,把他們幾個沒用的押到山腰地牢裡去。請水三小姐到山下禪房休息。」

  立刻上來幾個女人,把花鋤他們拖走了,還有兩個走到我跟前,朝我規矩地行了個禮,叫道:「三小姐,請。」

  秦江月咬牙切齒地問:「你如何知道?」

  裴風笑得十分諂媚:「水三小姐被你擄走之事,江湖上好幾個門派都已被水相國通知,水相國已下了死令,救出三小姐的人不管是誰,朝廷都將扶持她成為武林盟主。而那黑風寨,已經被相國派人剿滅,一個活口都沒留。當今天下誰敢得罪相國,就是找死!」

  一股子寒氣從我心底冒上來—黑風寨已經不在了嗎?

  老曾、大娘和笙兒他們,都被殺了嗎?

  是我害的……

  我早該告訴她們水蓮是相國家的人,我早該說的,若是我早說出來,或許他們都不會死,山寨也不會被滅……

  裴風整整衣衫,踱步來到我的身旁,接著說道:「其實在下第一次瞧見小姐的時候,便知道你一定就是水三小姐。更何況……三小姐屢次故意失態引我注意。」

  她轉頭厲色說道:「秦江月,你膽子夠大,冒犯相國,根本就是找死!原本你若是答應我們婚事,我也就隱忍不發了,待拜堂之日再動手,到時候還可在相國面前為你求情,留你一命做我的偏房小爺,保你性命到老。可是,你竟然不識抬舉,枉費我對你這一片心。」

  我簡直無語,原來我那幾次找茬,在她眼中都是我在故意引起她注意的手段……

  秦江月怒極反笑,喘息著說:「原來你們裴家早就投靠了水相國……哼,你做夢吧!」

  4

  我在被兩個家丁恭恭敬敬地用轎子抬走的時候,朝裴風露出個大大的微笑:「多謝裴少主,我當日被秦江月所擒,因他武功高強,幾次逃脫都被他追回,原以為從此苦海無涯,幸得你今日相救,回京後我必請相國額外封賞。裴少俠果然有大將之風,他日必定能登上盟主之位,到時候入朝做個侍郎也未可知。」

  裴風又驚又喜,慌忙拱手一揖,激動地說:「多謝三小姐提拔,日後還望三小姐多多照應,在相國面前為在下美言幾句,便是在下的福氣了。請三小姐暫移步禪房休息片刻,容在下了了這樁私事。相國大人很快便會得到小姐的音訊了。」

  我點頭,贊許地笑了笑:「好說好說,那是自然,像裴少主這樣的青年才俊,有勇有謀,將來必定能成為我朝棟樑,前途不可限量。不過裴少主也該給本小姐解了毒,這渾身癱軟著實叫人不舒服。」

  秦江月趴在案上,咬破了唇努力保持清醒。

  裴風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遞給轎夫,吩咐她到了禪房後,讓我喝水吞下,即可解了散功膏。

  我與她客氣地道別,假裝歡天喜地地下山去了。

  等到山頂上的風景已經瞧不見了,確定裴風望不到此處後,我喊轎夫停下,指著半山腰處的一朵紅花說道:「本小姐很喜歡那朵花,你,去給我摘來,重重有賞。」

  我特意讓那個身上沒帶解藥的轎夫去摘,她一聽有賞立刻驚喜地飛奔去了。

  我遠遠地看見她正艱難地攀著山壁,於是朝著另一個身上有解藥的轎夫招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

  她照做了,我的手悄悄從靴子裡拔出匕首,然後對著她的後背狠狠地紮了下去。

  自從上次花鋤事件後,我就明白了這個世界並不像我以前生活的世界那樣太平,在這裡,弱小不但會害了自己,還會連累別人。那之後,我就買了把匕首藏在靴子裡,以備防身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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