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相國千金(23)_詩梵

二三

　　他的話直中要害，我無力地垂下頭，平靜地妥協：「我抄。」

　　秦江月怔住，呆呆地看著我。

　　我上前抱起那十本書，說：「公子還有事嗎？若無事，小的告退了。」說完，我行個了禮，轉身就退出房間。

　　一出去就碰到了花鋤，我躊躇一下，猶豫地說：「花鋤，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那簪子……」

　　花鋤截住我的話，眨著明亮的眼睛看著我說：「沒關係……玉簪斷了就斷了，我、我沒怪你，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好。其實，就算斷了，它仍然是爹爹留給我的，只要它還在，斷了也沒關係。」

　　我看著他，沒有說出我已經把玉簪拿去修理的事，打算等修好了再告訴他，免得到時候修不好又叫他白高興一場。

　　花鋤忽地臉一紅，低頭道：「我、我去伺候公子了。」

　　他轉身飛快地進了房門，我感慨著，這孩子最近特別容易臉紅。

　　第六章醋海波瀾

　　1

　　第二天、第三天，風流瀟灑的裴小姐在我們這兒逗留的時間越來越長，而秦江月竟耐心地一直陪她坐在池塘邊喂魚，還一起低聲細語著。

　　裴小姐看秦江月的眼光活像一隻餓了三天的狼在看一隻小白兔，正坐在屋簷下奮筆疾書的我見了，忍不住打翻了硯臺。

　　裴小姐聽到聲音，很感興趣地走了過來，拿起我抄好的紙張，看了之後簡直目瞪口呆。

　　而秦江月則冷冷地掃了我一眼，拿起一堆我抄好的狗爬式的筆墨，皺眉說道：「重抄！」

　　我咬牙，待他們走後，一語不發地回到房裡，把所有的墨都倒進池塘。

　　花鋤見我這樣，歎了口氣，把我房裡扔了一地的書收拾起來，說道：「公子這兩日心情不好，你就莫要惹怒公子了。算了，我來幫你抄吧。」

　　我的心情立刻大好，拉著他高興地大叫萬歲！太好了，終於可以解脫了！果然還是花鋤最好。

　　第四天，秦江月早上起來看了看滿池塘翻著肚皮的死魚，還有黑漆漆的一塘子水。

　　他好整以暇地對墨竹說：「去跟老程說，把魚都撈出來做成菜，叫喬弄蕭一個人吃完！」

　　我聽到後，不禁發抖：「你……我不吃！」

　　秦小公子瞟了我一眼：「你要麼吃魚，要麼什麼都不許吃！」

　　說完他轉身離開院子，跟等在外面的裴風上了馬車，兩個人又不知去哪逛了。

　　我一整天什麼也沒吃，餓著肚子躺在房裡。

　　雲瑤中午沒瞧見我，便做好了飯送過來，卻被程二娘攔了下來，說是公子的命令，誰也不許管我，雲瑤只好抹著眼淚回去了。

　　我怒了，對著程二娘破口大駡。

　　程二娘嘿嘿奸笑著說：「你只管罵，耗光了力氣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廚房裡的魚還等著你吃呢。」

　　「你……你落井下石！」

　　我氣得一躲腳，偃旗息鼓，躺回榻上裝死。

　　下午，古董鋪子派人送來修好的玉簪子，用金線箍箍住了斷裂處，基本上令簪子恢復了原樣。

　　更難得的是，為了不影響美觀，她們還在金線箍上鑲了一小朵白玉蘭花，與玉簪渾然一體。

　　我還給花鋤的時候，他疑惑地接過，仔細看了看，認出是自己的簪子，立時眼淚就落了下來，顫抖著唇看著我。

　　我幫他擦去臉上的淚水，笑著說：「傻瓜，簪子修好了還哭什麼？」

　　花鋤捧著玉簪又哭又笑，哽咽道：「不是，我是高興。」

　　我拍拍他的腦袋說：「別哭了，跟個孩子似的。」

　　花鋤忽然仰起臉，大睜著亮晶晶的眼睛辯駁：「我不是孩子了！我、我、我可以……」

　　我茫然地看著他。

　　花鋤突然漲紅了臉，攥住我的衣角：「蕭蕭，不要把我看作孩子好嗎？我、我已經可以……」

　　我笑著說：「我知道，你不是孩子了，花鋤已經是個漂亮的小郎君了。」

　　花鋤臉色陡然一變，呼吸變得急促：「不是……我是說，我可以……」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我一下怔住，這才反應過來，花鋤他莫非是對我……

　　不會吧，他還只是個孩子啊！

　　「江月，你還是住在流玉山莊好了，這裡院子太小了……」

　　這時，那個溫柔得讓人直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傳來。

　　原來是裴風跟秦江月逛完街回來了，她叫得可真親熱，都直接稱呼為「江月」了。

　　我正咬牙切齒地想著，忽然看見裴風疑惑地看過來，秦江月則緊抿著唇盯著我和花鋤。

　　我霎時僵住了，貌似我們這個姿勢過於曖昧了……

　　花鋤慌張地閃到一旁，無措地低著頭，緊張地揉了揉自己的衣角，隨後飛快地跑開了。

　　他這一跑，更好像我們有過什麼一樣……

　　我幹幹地咽了一口唾沫。

　　秦江月面無表情地轉過視線，不再看我，和裴風不緊不慢地談論起明天去流玉山莊的事。

　　晚上，墨竹過來叫我，說是公子要檢查我抄的書稿。我餓得兩腿發軟，揣著幾張花鋤抄的書頁來到秦江月的房中。

　　秦江月坐在燈影下面，不知在想什麼正想得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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