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是相國千金 | 上頁 下頁
二〇


  我大腦一片空白,和眼前的美人大眼瞪小眼,呆呆對視了幾秒鐘,秦小公子這才回過神來。

  「啪」地給了我一耳光,翻身躺回另一邊,背對著我,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個很有分量的字:「滾!」

  蒼天啊!

  中午,到了封洲城中心後,只見大批士兵駕馬飛奔,從我們的馬車旁跑過,也不知要幹什麼去。

  又過了兩條街,瞧見一大堆士兵前頭立著個領頭的年輕女人,從披掛的鎧甲看,應該是個將軍,她大概二十上下,容貌十分瑞麗,一望便知是大戶門閥出身。

  她的眼神裡散發著一股暴戾的邪氣,她帶著一隊士兵揮舞著馬鞭一路追趕四散逃逸的百姓。

  那女人十分狠辣,鞭子上似有倒鉤之類的利器,一鞭子下去,往往就鉤掉了人的一隻胳膊。於是,她駕馬經過的地方無一不血肉模糊,死的死、傷的傷,遍地哀號。

  我看著滿地流淌的黑血,眼前發暈:「她有沒有人性?這個時候了不去賑災,為什麼還要追殺災民?這些百姓犯了什麼錯,她憑什麼殺人?死了這麼多人,這些當官的還這麼囂張,她們知不知道人命大過天啊,狗官,簡直是畜生不如!」

  馬車裡外的人全都神色古怪地看著我,但沒有一個人伸手阻止那個野獸一樣的女人。

  我扯住秦江月:「你為什麼不出手?」

  秦江月冷冷地瞧我一眼:「我為什麼要出手?」

  我愕然:「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個野獸,難道就讓她這樣打下去嗎?」

  秦江月沒有理會,直接吩咐程二娘:「繞過去。」

  我怒:「你冷血!」

  秦江月冷笑兩聲,冰冷地放下車簾。

  2

  馬車停在一家客棧的後院門口,在這鬧瘟疫的時節客人很少,客棧自然也家家都關著門。

  程二娘跳下馬車敲門,片刻工夫,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走出來,只見她一身商人打扮,背有些駝了,像是客棧裡的掌櫃。

  程二娘低聲與她說了幾句,那老女人命夥計打開大門,把我們迎進去,又小心地張望了一番外面,然後把門鎖上。

  秦江月喚那老女人尹掌櫃,尹掌櫃對秦江月很是恭敬,頭都不敢抬。

  她吩咐幾個夥計把雲瑤一家安置好,自己在前面帶路,引著我們上了二樓包廂。

  我還在為秦江月見死不救一事生悶氣,等到夥計把茶點端上來,我埋頭就吃,完全不理會別人。

  這間包廂臨街,對面便是郡守的府邸。隔著窗戶上的花格,我們能望見下面街道上的行人。

  此時下面聚集起了一群災民,他們衣衫襤褸,群情激奮,人也似乎越聚越多。

  尹掌櫃歎息一聲道:「公子有所不知,災民現下無以充饑,這幾日天天聚在官府門外,要求郡守開倉放糧。可是官府並無回應,再不放糧,封洲城就真的沒有活人了。」

  那個無良官府是水家的門生……

  想到這個,我心裡就感到內疚。

  秦江月與那尹掌櫃說起一些江湖之事,尹掌櫃忽然提到泗洲城的風惡霸前幾天夜裡暴死,全城百姓放鞭炮慶賀。

  我「咕咚」咽下嘴裡的茶,輕聲哼道:「這是她的報應。」

  花鋤聽到了,望了我一眼,低下頭。

  秦江月淡然道:「是老程動的手。」看來秦江月已經知道花鋤被當街調戲的事。

  我愕然地仰視程二娘—她為民除害,真是大俠風範啊。正說話間,下面街道上的吵嚷聲大了起來,接著便聽見慘烈的呼叫聲。

  我們吃驚地湊近花格子向下望,只見幾百名災民後面,不知什麼時候殺進來一支龐大的軍隊,她們舉著密密麻麻的軍槍,馬蹄下面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屍首。

  領頭的人正是之前看到的那個年輕女人,她手裡高舉著一柄長槍,正在仰天長笑,長槍的矛頭上挑著一個鮮血淋漓的人頭。

  街道上立刻詭異地安靜下來。

  我眼前一黑,胃裡一陣噁心,不禁蹲下來幹嘔。

  秦江月瞥了我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是臉白得嚇人。那尹掌櫃則是一臉的絕望。

  只聽那個年輕女人高聲喊道:「你們這群暴民給我聽著,誰再鬧事,這就是下場!」

  災民們安靜地望著她,卻沒有人後退,忽然有一個女人悲憤地吼道:「鄉親們,反正我們已經沒活路了,回去也是餓死,還不如和她們拼了,殺了狗官,開倉放糧!」

  「殺了狗官!」

  「殺了狗官!」

  災民們悲憤地齊聲呼喊,赤手空拳地沖上去,那女子興奮地大吼一聲:「給我殺!」

  下面頓時一片混亂,日頭底下只聽得到殺人的聲音……

  很快地,災民們變得越來越少,地上全是屍體,大片大片紅紅的全是血,十分觸目。

  我幾乎覺得渾身上下的血都冷了,指著秦江月破口大駡:「你不是號稱什麼江湖俠客嗎?為什麼見死不救?為什麼不殺了那個狗官?!」

  一屋子的人忽然都沉默地盯住我,花鋤抬頭看了我一眼,緊咬著唇,死死攥著手裡的劍鞘發抖。

  秦江月逼近我,冷冷開口:「別人都可以殺,只有她,殺不得。」

  我抹把淚大吼:「憑什麼?你知道她殺了多少人嗎?管她是誰,再大的官也不能濫殺無辜!」

  秦江月一字一句地道:「你不知道她是誰嗎?殺了她,封洲城全城的人都活不成,還會連累附近幾城的無辜百姓陪葬。」

  我不示弱地迎著他冷笑道:「我管她是誰,我只知道就算是王女犯法,也應與庶民同罪!任她身居何職,就算她是皇親國戚,也不能草菅人命!」

  秦江月陰沉地看著我,忽然咬牙切齒地笑起來:「說起來,你身為相國家的三小姐,難道不知道這人是誰嗎?」

  我怒道:「朝廷裡那麼多官,難道每個人我都要記住嗎?誰知道這個畜生是哪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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