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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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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蘇小舞頭都要想破了,也不知道趙佶召見她究竟有何深意。總不會是因為這把劍的傳言,要封他一個武盟主當當吧?哇哈哈!那就爽了!她可以在江湖上橫著走都沒人管了! 咳,不對!小說上經常寫,棒打出頭鳥。若是有哪個不服氣的上來挑戰,她不就死翹翹了?原來以武林盟主的目標前進,想的都是得到這個稱號之後就可以立刻回家了,用不著擔心後續問題。 唉!這要是趙佶真給她一個武林盟主的稱號,她是要好呢?還是不要好呢? 蘇小舞反正無聊,放任著自己發散思維漫無邊際地聯想。她和白展兩人沒有乘車,跟著他快步走在禦街上。貫通汴京城南北的禦街大道上,車水馬龍,兩旁店鋪林立,長街古樸,屋舍鱗次櫛比,道上人車往來,一片太平熱鬧景象。但是古代人生活速度是很緩慢的,兩人不時要超過很多人朝皇宮走去。 蘇小舞抬頭看著天邊漸漸朝西滑落的太陽,暗想這時大概是下午四五點鐘了,她肚子倒是有占餓了。本來剛才還打算等白展回去,大家去蔡河灣最豪華的飯館吃一頓好的慶祝她獲得絕世好劍呢!後悔了,她不會樂觀地認為趙佶還能請她在宮中吃飯。 而且,走在她身邊的白展更是冷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什麼。蘇小舞雖然身處在熙攘吵鬧的大街之上,卻覺得無比的尷尬。皇宮磅礴的建築群雖然都可以看得見了,但是還從這裡至少還要走上十分鐘才能到。總要找點話題,要不然她自己就要悶死。 「那個,京城很繁華嘛!」蘇小舞憋了半天,終於擠出一句類似於今天天氣很好之類的,沒什麼營養的話題。話剛出口就想拍死自己,果然越活越回去了,連搭訕都這麼老套。她本來沒指望白展有所回應,卻聽到他淡淡的話語緩緩傳來。 「繁華只是表相,只是不知,這種安定能維持多久。」白展意有所指的話語緩緩傳來。 蘇小舞一愣,不過轉念一想,白展肯定是深知趙佶的品性,對後者並不看好。但是,她聽出來白展實在是心裡有話想地人說,就從善如流地開口問道:「白大人為何這麼說?」 白展果然繼續說道:「皇甫在很早之前曾經說過,汴京無險可守,以後終將成大患。」 蘇小舞心想皇甫非墨果然是用某些言論到處忽悠,真無語了。她知道白展有話沒說完,所以沒插嘴,等著他繼續。 白展略略整理了一下思路,淡淡開口道:「可是這些其實太祖都考慮過,汴京位於天下之中,一馬平川,是兵災之地。既無山川之險,雖然漕運方便,交通發達,但難以守衛。所以,太祖對都城不無憂慮。京師無險可據,所以就要數倍于長安或洛陽的兵力守衛。可是這數十萬的大軍駐紮在京師,耗費的錢糧,實在是不堪重負。」 蘇小舞聽得白展難得講那麼長的這一段話,默默地聽著。她對古代歷史是有點瞭解,但是卻遠遠沒有人家生活在這裡的人看到的聽到的多。宋朝的有些政策初時確實是好的,可是時間一久,暴露的問題就越來越多,像白展主要接觸的是軍事,而用兵要考慮到各種方面。呃,這個糧食確實是大問題。 怪不得她剛才說汴京繁華,白展的感觸那麼大。 白展也沒指望蘇小舞能說什麼,他只不過是今天第一次看到登基後的趙佶,和之前的趙煦簡直是天壤之別,讓他恨鐵不成鋼,想一以後的國運。 一時心情鬱悶不能自己,所以這時不管是誰在他身邊,他都想一吐為快,也顧不得什麼忌諱不忌諱的了。更何況蘇小舞還算是個很合格的傾聽者,一直默默地聽著。 「其實當初太祖就應該力排眾議,堅持把以兵為險變為以地為險,從而就可以解決冗兵的問題。」 「就是遷都?一遷洛陽,再遷長安?」蘇小舞想起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趙匡胤想要遷都長安。結果他弟弟趙匡義也就是後來的太宗,極力反對,最後作罷。 「不遷都,雖禍患不在當時,可是卻在百年之後的今天啊!天下國力必將耗之殆盡!那幫文人還在這不堪重鍘的朝廷上面爭來爭去的奪權!」白燕尾服簡直要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這些話,雖然聲音不大,但是蘇小舞卻能聽出來他暗含在內的痛心疾首。文人後面自然有著皇帝做靠山,否則提出來的政策不通過,他們吵為的又是什麼。 汗,不知道趙佶那小子給白展今天怎麼刺激到了,居然能讓這麼傲氣的人在別人面前訴苦。蘇小舞對這個史上最窩囊的皇帝又多了幾分好奇。 蘇小舞覺得她本來開口的本意是想緩和氣氛的,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反而越越壓抑了。「咳,白大人,可是因為朝廷重文抑武的政策,而鬱悶嗎?」蘇小舞想了想,覺得可能是這個原因。 白展放慢了腳步,側過頭沉聲問道:「是嗎?原來在下竟然在不知覺中流露出這種意思了嗎?而且,看來蘇姑娘另有高見啊?」 蘇小舞微微想了一下,看著白展好像一切工作點都不擔心時間,有點存心讓趙佶等的樣子,索性也隨著他放慢了腳步,輕聲道:「白大人的心裡,是認為對於這個國家,文人是多餘的嗎?」 白燕尾服不屑地輕哼一聲,顯然是默認了蘇小舞的說法。 蘇小舞輕歎一聲,道:「小舞雖然也不看好重文抑武的政策,但是白大人對文人官僚的看法卻未免偏頗。」 「說說。」白展腳步放得更加緩慢了,顯然提起了興趣。 「其實,文人官僚和書生學子其實總是不討皇上或大臣的喜歡的。」蘇小舞發現他們正緩緩經過的一個書院,見周圍幾乎全是書生打扮的人,儘量放輕聲音說道。 「是嗎?」白展雖然頗有微詞,但是還是示意她繼續說下去。看著他們周圍對蘇小舞的言辭已經有所注意的太學生,白展心裡不禁有看好戲的感覺。他倒是很好奇蘇小舞究竟如何讓這幫自以為是的天之驕子的文人們,解釋她剛剛說的話。 蘇小舞抿了抿唇,感到了那些聚焦在她身上挑剔審視的眼光,反而神智越發清明,緩緩說道:「因為這些書生學子們,代表了的是一種理想,一種不滿足現實要求、希望能讓生活變得更加美好的理想。他們總是站在現實的前面,卻呼喚更美好的現實出現。」蘇小舞在說的同時,也在慢慢往前走著,只不過走得很是艱難。因為周圍的議論聲從大到小,變得幾乎這半條街的太學生都在等著她接下來在說什麼。有些人還不知覺地跟在了她身後,她根本沒有勇氣回頭或者去接觸他們的眼神。 因為有時候書生瘋起來也是很恐怖的。蘇小舞還是忍不住看了一下旁邊的情況,發現幾乎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在朝她和白展的這個方向張望,雖然眼神都很嚇人,從早到晚 情況還是比較好玩,讓蘇小舞不禁為之莞爾,輕笑道:「就像這樣式,文人和書生總是伸長了脖子去挑現實的刺,歷史上有多少文人書生是因為這點被皇帝處死或者在政治鬥爭中作為犧牲品?數不勝數,但是更是前仆後繼。也許,他們伸長了脖了本來就是為了挨殺。不過,也正是因為他們昂起了強硬不屈的頭顱,看到了不足之處,我們的朝廷才能得以持續發展。」宋朝是歷史上思想開放百家爭鳴的好時代,往前也只有春秋戰國時期可以並論,往後,卻由於政治專政的原因,統治者不允許有更多不同的聲音出現,而扼殺了這種情況。沒有哪個皇帝能像宋朝一樣能允許文人臣子指著自己的鼻子罵都沒有動怒的時候了…… 周圍的嘈雜聲突然間像是音響被拔掉了插頭一樣,嘎然而止。 蘇小舞覺得說得痛快至極,姑且不論周圍那幫文人怎麼想,她光看著白展若有所思的表情,就覺得方才的一番話沒有白講。 她終於可以讓這個狂妄自大到不把別人放在眼裡的男人,靜下心想想了。 蘇小舞小情愉快地繼續朝前走著,保持方才不變的速度,卻發現白展略略落後於她,這種細節讓蘇小舞唇角不由自主地更加彎了起來。 她的背影在夕陽的餘輝中顯得異常的自由寫意,引得身後的人一直久久移不開目光。蘇小舞不知道光她的這一番話,就收復了所有天下文人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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