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萌主(105)_玄色

一零五

　　傅晚歌剛想開口詢問，蘇小舞立刻捂住她的唇，不讓她做聲，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姐姐，如果這裡是『風月閣』的話，肯定裝有竊聽的物件，小心為上。」

　　傅晚歌從小待在布衣山莊甚少出門，哪裡經過這麼刺激的事情，俏臉立即漲得通紅，連連點頭。

　　蘇小舞和她走到廂房外的露臺上，洛陽夜景盡收眼底。古代這時候並不是處處點燈，一片片的燈火通明之處顯然就是花街尋歡之所。看來古人的夜生活也就是如此。

　　兩人正各自想著心事出神，傅晚歌忽然若有所感地偏過頭去。蘇小舞跟著她看過去，只見一個身形優美、身穿黑色長裙的絕色麗人手抱古琴，低頭盈盈走入房中。也不看露臺上的蘇小舞她們，把古琴小心翼翼地放在琴臺上，席地而坐。

　　蘇小舞和傅晚歌交換了一個眼神，蘇小舞明顯看到後者眼中凝重的神色。

　　第三十六章青樓，風月無邊

　　兩位絕頂美女各有千秋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蘇小舞幾乎可以聞到火藥味。但是她卻事不關己地拿起茶几上的糕點悠然自得地吃著，心裡則在不停地想著這個雲霓到底是什麼來頭。

　　蘇小舞注意到傅晚歌低垂的右手做了一個手勢，立刻明白了她所指何事。看來進來的這個女人武功很高。

　　閑閑地走回廂房，蘇小舞在這位美女的對面坐下，正好對上她剛抬起頭的那一瞬間。

　　蘇小舞眼前一亮，接觸到的是一雙顧盼生輝的鳳目，眉細而長，在一雙柳葉彎眉之下，點漆般的明眸比任何寶石都炫目動人。由於她身穿黑裙，顯得肌膚白皙勝雪。淡掃的妝容下，玉臉豔麗無比，眉宇間帶著的輕愁更添風采，坐在琴台旁隨手撫琴，就仿若古書畫卷中走出來的美人妖精，奪人心魄。

　　蘇小舞看著這位美人，心裡覺得有些不大對勁，按理說青樓女子哪有身穿黑袍這麼喪氣的？不過她不得不承認，確實黑袍更顯得她肩若刀削，身形顯出美好的線條。

　　「兩位妹妹，想聽什麼曲子？」就在蘇小舞和傅晚歌同時打量黑衣美人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她們，半晌才露齒笑道。

　　蘇小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嘿嘿，看出來啦？我和姐姐無聊，聽說『風月無邊』好熱鬧，所以跑來看看，這位姐姐不要生氣。對了，姐姐叫什麼名字？」臉上做足了天真的表情，眼神卻飄到黑衣美人面前的古琴上，覺得造型別致，木質隱泛光華，一看便知絕非一般凡品。

　　黑衣美人嘴角逸出一絲笑意，掃視她們幾遍之後，含笑說道：「叫我雲霓就好，能讓布衣山莊大小姐親自登門拜訪，雲霓受寵若驚。」

　　傅晚歌也不示弱地微笑道：「素聞『風月無邊』的雲霓姑娘琴藝超群，晚歌此次特來討教。」

　　兩位絕頂美女各有千秋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蘇小舞幾乎可以聞到火藥味。但是她卻事不關己地拿起茶几上的糕點悠然自得地吃著，心裡則在不停地想著這個雲霓到底是什麼來頭。武功高超、容貌豔麗、氣質姣好，卻隱藏在青樓之中，顯然是別有用心。難道這裡真的就是「風月閣」嗎？不過名字起得也太大膽了吧，不會被有心之人聯想到？

　　慕容雲霓隨手撥了幾下琴弦，幽幽地瞟了蘇小舞一眼，手作蘭花，叮叮咚咚的琴音流瀉而出。

　　七條琴弦在她修長而柔軟的手指之下，交織成一曲動人的仙韻。

　　蘇小舞不覺一震，古琴的音質自然沒有她聽過的古箏好聽，琴音偏低沉簡單並不華麗。但是在雲霓十指撥弄之下，蘇小舞的心情隨著琴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吟，一時竟聽得癡了。

　　窗外遙夜微茫，月影凝空。借著廂房內微亮的燭火，蘇小舞可以清楚地看到雲霓花容轉黯，美目蒙上淒迷之色，加之琴音纏綿悱惻，聽得蘇小舞心神俱震。樂曲裡的那種掙扎和失望她再清楚不過，聽著更是感同身受。

　　琴音回轉，不斷往下低聲沉去，像是在噩夢裡無法醒轉過來般漸漸沉入深淵，最終細不可聞。

　　蘇小舞久久不能回神，當身邊的傅晚歌出聲稱讚時，她才醒悟到自己的身心受琴音干擾，竟然變得沉重異常。感到雲霓若有似無的眼神飄到她身上，蘇小舞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只覺得耳邊一下子清靜了許多，大約是雲霓的琴音一出，青樓上下的絲竹之聲全部自動消失了。

　　傅晚歌伸過手來握住蘇小舞的手，運功傳來真氣，嫣然笑道：「雲霓姐果然一曲動人，只是頗幽怨了些，我們這些小姑娘家聽不大懂。」

　　隨著傅晚歌的真氣傳入，蘇小舞的精神恢復了一些，隱約知道必然是雲霓彈曲之時用上了內力，以琴音迷惑人，意志力和內力都不如人的她就著了道。

　　慕容雲霓瞧著兩人交握的雙手，唇邊的弧度加深幾分，微笑道：「聽不懂嗎？怎麼雲霓覺得小舞妹妹聽得出我琴裡的感傷呢？」

　　蘇小舞一凜，她自進來就沒有提到過自己的名字，當下揚起笑反擊道：「這就是這裡的待客之道嗎？看來這裡並不是風月閣啊，在下來錯地方了。」她幾乎可以肯定此處確有蹊蹺，索性言語一試。面上雖然談笑自若，但是她手心不禁微微有些汗濕。

　　慕容雲霓反而一愣，反問道：「你不是代表蔡羽山來的嗎？」說罷突然反應過來，舉袖掩唇輕笑道，「壞了，居然是你們自己找上門的，真難得啊！」舉手投足之間風情萬種，連傅晚歌都承受不住，不禁避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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