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萌主(104)_玄色

一零四

　　這是蘇小舞來到古代第一次涉足煙花之地。看著「風月無邊」門前車馬川流不息，不遠處的洛水河裡畫舫穿梭，舟船密集，蘇小舞難掩臉上的厭惡之色。在她看來，社會上存在這種地方，有錯的不是那些歌妓，而是這些縱情聲色之徒。如果不是他們追逐名利奢侈享樂，何來這些可憐的女子？

　　「小舞，這裡人好像很多，不如我們換一家？」傅晚歌把臉略略塗黑，手上也學著蘇小舞拿了一把摺扇，站在街對面輕聲問道。

　　傅晚歌話音剛落，迎面就有一輛華麗的馬車停下。走下來的幾人皆是貴族子弟，人人熏衣傅粉，身穿光彩耀眼的長袍，充滿了紈絝子弟的味道。與她和傅晚歌相比，簡直就像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

　　蘇小舞淡淡道：「不換了，就這家。這裡的佈置小舞很喜歡，想見見是哪位姐姐的手筆。」其實她是對「風月」兩個字好奇。話說如果是販賣消息，風塵之地顯然是最適合的場所。

　　傅晚歌點點頭，跟著蘇小舞的步伐朝前走去，見她忽然動作一滯，好奇地問道：「小舞，怎麼了？」

　　蘇小舞揉了揉眼睛，笑道：「無事，眼睛進了沙子而已。」死了，她眼花了？怎麼剛才看到街對面有一個青色的身影，戴著斗笠一晃而過？衣著穿戴都很像傳說中的那個人。等再看去卻毫無蹤跡。

　　知道這時候追過去也是枉然，蘇小舞看向「風月無邊」的眼神立刻多了一點兒深思，更加增添了前去一探究竟的欲望。

　　蘇小舞拿出逛名牌店的氣魄，反正她兜裡又不是沒錢，搖著摺扇，和傅晚歌大搖大擺地走進「風月無邊」的大門。

　　其實一開始吸引蘇小舞的並不是「風月無邊」的名字，而是這裡一眼看上去就會讓人覺得舒服的佈置。圓拱形的大門兩旁種滿了桂花，月夜花香，撲面而來的絲竹之聲更讓人心馳神往。蘇小舞剛剛踏進去半步，門口的大漢一伸手攔住了她們，客氣地問道：「請問兩位公子，可有預訂廂房？」

　　蘇小舞一愣，愕然問道：「沒預訂廂房就不能來嗎？」

　　那大漢歉然道：「公子見諒，這是『風月無邊』的規矩。而且今天客人很多，騰不出空房來。」

　　蘇小舞大感尷尬，和傅晚歌誇口來青樓玩的，結果連門都進不去。眼睛一轉，展開笑容懶懶地說：「怎麼，龍爺或者蔡爺沒有在你們這裡長期訂房間嗎？他們說可以任我過來玩的啊？」

　　那大漢聽聞蘇小舞亮出龍驚戟和蔡羽山的名字，連忙堆上笑容道：「公子你怎麼不早說，這邊請。」

　　蘇小舞得意地朝傅晚歌一笑，心裡暗罵丐幫果然就是黑幫，少不了和煙花之地的勾搭。

　　引領的換成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自稱為蘭兒，帶著兩人穿過一道長廊，到達「風月無邊」的主建築。蘇小舞仰頭看了一下這座三層高的建築，每層都至少有十多個廂房。面向園林的一邊開有露臺，有個別客人站在那裡對月吟詩，聽曲彈唱，好一番風月景象。

　　「兩位公子請上三樓，靠右邊的第二個房間就是蔡爺專用房間。」蘭兒乖巧地說道，語調裡帶著誘人的媚意。

　　蘇小舞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不知道蔡兄來了沒有，小弟會不會來早了？」

　　蘭兒甜甜一笑道：「蔡爺最近不經常來呢，誰知道今日會不會過來。」一邊說一邊領著她們上了樓梯。

　　蘇小舞松了一口氣，如果逛青樓還能碰到那傢伙，到時候早上的賬不知道他和我怎麼算呢。

　　傅晚歌一雙美目起初還不好意思四處張望，但是沒過多久就好奇地左顧右盼，俏臉上寫滿了驚奇。

　　蘇小舞默念一聲「阿彌陀佛」，希望布衣侯大人知道之後不要太生氣。這麼想著，退後了幾步與前面帶路的蘭兒拉開些許距離，壓低了聲音同傅晚歌說：「晚歌姐，小舞帶你過來這裡並不是偶然為之，是覺得這裡面有古怪。」此時她們已經進入了主建築，絲竹談笑聲越發喧鬧。她說話的聲音連自己都聽不到，不過相信習過武的傅晚歌應該沒問題。

　　果然傅晚歌一聽更加感興趣，壓細了聲音回道：「此話怎講？」

　　蘇小舞感到傅晚歌柔美的聲音穿透嘈雜的樂聲清晰地在她耳邊響起，暗道果然是家學淵源，沉吟片刻道：「晚歌姐，這個蘭兒有沒有武功？」

　　傅晚歌仔細看了眼前面帶路的蘭兒，搖了搖頭。

　　蘇小舞眼看快上到三樓了，加快語速說道：「我懷疑這裡就是『風月閣』。」

　　傅晚歌秀眸瞬間變得又明亮又銳利，一言不發，跟在蘭兒身後轉進了右手邊的一個房間。

　　蘇小舞走進房門，迎面而來的就是淡雅的熏香。廂房分外廳和內進，中間是一道鏤空木雕的屏風隔斷，隱約可見屏風後旖旎昏黃的燈光。外廳擺設均古樸典雅，角落四壁上都有字畫書籍，佈置考究，中間還有一張擺放古箏的長幾。

　　蘭兒笑問道：「蘭兒看兩位面生得很，估計是第一次來『風月無邊』，需不需要蘭兒給你們約個姐妹過來談天？」

　　蘇小舞知道自己和傅晚歌的扮相根本上不了檯面，一眼就被蘭兒看穿了是女兒身。她也不著惱，仍然嘻嘻笑答道：「全憑蘭兒姐姐介紹啦！最好你也過來陪我們吧。」說罷順手塞了一塊碎銀在蘭兒手裡。

　　蘭兒撲哧笑了一聲，搖曳著腰肢走出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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