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萌主(97)_玄色

九十七

　　屋內霎時變得異常沉默，直到花娘的腳步聲漸漸聽不到了，青衣公子才輕聲取笑道：「果然是你的手下忠心啊，公子我看著都嫉妒。」

　　雲霓低垂螓首，看著朝陽下閃閃發亮的玉石酒壺，一改之前柔膩的聲音，生硬地說：「雲霓是公子的手下，自然她們也是公子的下屬，何來嫉妒一說？」

　　青衣公子並沒有感到被冒犯，反而覺得有趣，呵呵地笑了起來。「雲霓，多日不見，你還是一點兒都沒變啊！看來這風塵之地對於你來說也不算什麼。」

　　雲霓藏在袖筒裡的右手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面上卻是優雅到完美的微笑，「公子吩咐，雲霓當然要做到最好。」

　　青衣公子滿意地「嗯」了一聲，輕品了一口酒之後淡淡地問道：「那麼，一個月前，玄衣教歧天穀內究竟發生了什麼，相信風月閣應該調查出來了吧？」

　　雲霓替他滿上酒，視線落到對方正拿著酒杯的手上。那是一隻潔白如玉的手，細長而又白皙，指甲修得平平整整。記憶中的他，好像也擁有這樣一雙完美的手……

　　雲霓愣了愣神，連忙淺笑道：「公子為何要問雲霓？相信雲星辰死前應該和公子報備過。」她特意在「死」這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顯然是意有所指。

　　青衣公子冷不防地抓住雲霓想要收回去的右手，緩緩地輕柔地把她的掌心朝上，幾道觸目驚心的月牙淤痕暴露在陽光下。

　　「哎呀，居然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青衣公子像是一點兒都不知道這新的傷痕是因為他才引起的，體貼地幫她揉捏著，聲音越發溫柔。

　　可是雲霓卻止不住嬌軀輕顫，想收回手卻又被青衣公子拽得死緊，最後只好認命地讓他輕薄，垂首恭敬地把話題轉回來，「玄衣教因為上次我們故意傳給他們的假消息，已經斷了和我們的合作。所以那天發生了什麼事，雲霓不清楚。」

　　「哦？」青衣公子意味深長地挑高了聲調，「那麼後來你動用風速信鴿傳給他們的情報，也是假的？」

　　雲霓感到對方握住自己的手漸漸用力，輕顰娥眉道：「是真的，可是對方也拒絕再和我們合作。」知道自己私下做的事瞞不過他，雲霓也沒有多費口舌解釋。

　　「呵呵，雲霓，公子我素來喜歡你是個聰明人，所以很多事情都放心地讓你去做，但是同時也落了許多把柄在你的手上，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青衣公子含笑說道，一副刻意關懷備至的樣子。

　　雲霓低頭不語，但是從她不能掩飾的顫抖可以清楚地看出她心底的恐慌。

　　青衣公子像是很滿意她這種反應，用更加輕柔的語氣說：「你說，讓公子我怎麼才能相信連你都不知道歧天穀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嗯，慕容雲霓？」

　　慕容雲霓一震之下仰起頭，只見青衣公子那面容上只有上半邊的銀色面具，在清晨的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怎麼，好久沒聽到別人這麼叫你了吧？玄衣教教主慕容雲霓？」青衣盜放開慕容雲霓的手，轉而拿起茶几上的酒杯取笑道。

　　慕容雲霓揚起俏臉，美目凝望著他，冷冷道：「是好久沒聽到了。不過，雲霓很奇怪為何公子會突然叫出這個名字。不是說要雲霓永遠忘記自己的身份嗎？」

　　「永遠？」青衣盜勾起嘴角，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尊貴之氣，輕笑道，「表面上裝作忘記很容易，其實不斷地在心底提醒自己不能忘吧？」

　　慕容雲霓眸光閃爍了一下，垂下頭，又恢復之前的恭敬，轉回到之前的話題淡然地說：「回公子，雖然表面上經歷歧天穀這場事件的人全都閉口不談，但是姐妹們從個別人那裡套來的話，大概組成了一個完整的事實。」

　　「說。」青衣盜露出注意的神色。

　　慕容雲霓平淡無波地說：「破壞公子計劃的，並不是玄衣教中人，而是峨眉派代理掌門蘇小舞打敗了夏流陽，但是由於尚君誠他們的誤解，她已憤然出走。」

　　「蘇小舞？峨眉掌門？小舞？」青衣盜用指甲敲了敲酒杯，喃喃說道。他好像從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

　　「至於現在江湖上流傳的謠言，只不過是九大派為了維護顏面，私下允許的。」慕容雲霓端坐在原地，用公式化的語氣低頭恭敬地說道。

　　「咦？那你們玄衣教為何不解釋？」青衣盜放下酒杯，玉制的酒盅和茶几接觸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慕容雲霓嬌軀隨著聲音顫了一下，咬著唇勉強說道：「雲霓認為，是玄衣教聖子順勢故意如此，目的是想讓蘇小舞在江湖中走投無路，把她逼回歧天穀。還有，雲霓已經不是玄衣教的人了，請公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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