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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或者,像袁不破那樣,私底下和他們交好,可是表面上還是壁壘分明,該出手時就出手,決不含糊。

  蘇小舞心煩意亂,上面的事情也不是很難做,但是她就是覺得鬱悶。這就是江湖嗎?江湖不應該是充斥著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情嗎?江湖不應該是充滿著劍客和俠女邂逅的浪漫嗎?為什麼她見到的都如此現實?和小說裡寫的完全不一樣?這樣的江湖她想要嗎?

  不行,這不是她想要的。蘇小舞俏臉慘白,動了動唇剛想說什麼。就聽到水涵光清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緩緩道:「蘇掌門只是不想挑起爭端,維持武林和平而已。」

  蘇小舞愕然望去,只見水涵光緩步走出假山的陰影,卓立在陽光下,單薄的身軀挺得筆直。陽光灑在他的銀髮上,像是籠罩了一個光圈,讓人移不開目光。

  他?他怎麼走出來了?蘇小舞一怔,心忍不住漏跳了一拍。雖然曬一下不要緊,但是她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啊。如果讓這幫老傢伙抓住把柄,豈不是下一步就要被老和尚鎮壓到雷峰塔下面去了?

  「維持武林和平?」尚君誠的視線來回在水涵光和蘇小舞的身上徘徊,淡淡笑道,「可是老夫沒覺得玄衣教有這個念頭。」

  水涵光沒露出半分情緒的波動,赤瞳裡卻閃過一絲毒辣的目光,坦然說道:「在下本來不想多加解釋,只是一直奉行『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的做法。今日玄衣教也絕非怕了眾位相逼,只是看在蘇掌門的面子上,你們要討回什麼公道,在下一一解釋給你們聽!」

  蘇小舞呆了呆,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覺看著站在陽光下勉強站直身軀的他,心裡異常難受。

  「好!那請問去年九月河南安陽慘案玄衣教究竟如何解釋?」九大派陣營裡立刻有人毫不客氣地開口問道。

  水涵光神色從容地回道:「去年九月河南安陽呂家滅門慘案的事情是巨鯨幫冒充玄衣教所為,事情的起因是……」竟然洋洋灑灑不停歇地說了一盞茶的時間,把事件的起因和經過詳詳細細說得一清二楚。其話語間的利害糾葛,令在場之人均垂首深思。

  蘇小舞漸漸放下心,想起玄衣教既然和風月閣那種情報組織合作,自然對冒充本教的事情多有留意,之前沒有解釋只是不屑于向白道之人低頭而已。

  「你有沒有事?」袁不破關心地低聲問道,順便借機會朝蘇小舞的側臉看去,他還沒有見過沒蒙面紗的她。

  蘇小舞發覺沒有人朝他們這邊看來,都被水涵光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畢竟他現在爆的料都是武林秘密。

  「沒什麼。」蘇小舞忍住朝他看去的欲望,心裡對他的做法還是有些芥蒂,看來她根本不適合混跡江湖。

  「你耳後的血跡是誰的?怎麼是紫紅色的?」袁不破沒有在意她的冷淡,沉聲追問道。

  蘇小舞自然地抬起手把領子向上豎起來遮住血跡,漫不經意地回答道:「沒事,是別人的。」原來水涵光的血是紫紅色的,怪不得昨晚土長老一看到床鋪上的血跡就那麼確定。

  袁不破不以為意地聳聳肩,顯然因之前蘇小舞對他也是這樣愛理不理,所以他遲鈍地沒發現她有什麼不對。倒是葉離察覺到他們這邊的交談,投過來淡淡的目光。

  蘇小舞一眨不眨地盯著水涵光在陽光下幾近透明的面容,連他說什麼都沒興趣聽,只求快點兒結束。可是如此祈禱,越覺得時間難熬,直到陽光挪移了一個位置,空地上才靜了下來。

  「還有沒有人需要解釋的?」也許是因為陽光太過刺眼,水涵光乾脆閉上赤瞳,平靜地說道,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煩。

  尚君誠臉頰兩邊滲出細汗,顯然方才水涵光說的一連串事件給他的打擊很大。難道他一手發起的圍剿活動終究是場鬧劇?而且水涵光今日說出的任何一件事,都可以造成在之後的幾個月內,江湖上掀起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風。他現在突然明白了玄衣教隱忍不說的原因,他們大可以以此來要挾涉案者。

  維持武林和平?尚君誠想起水涵光最開始說的話,悄悄地握緊右拳。這分明是反語!他居然把這些事一件件地曬在了太陽底下,自此武林必定再沒有和平之日。

  「還有我!嵩山派七年前,掌門陳嵩在嵩山勝觀峰遭受魔教的伏擊和暗算,派內的幾大弟子也慘遭毒手,究竟是誰做的?」一直躲在隊伍裡的木羽先生閃身而出,瞪著一雙幾乎比得上水涵光的赤紅的雙目,狠狠地說道。

  蘇小舞暗歎,只聽木羽先生並沒有問水涵光作何解釋,而是直接問是誰做的,便知道前者早就心知肚明,只不清楚是何人所為。

  水涵光聞言微睜赤瞳,頭一次嘴角勾起笑容,顯得有些高深莫測地說:「嵩山派木羽先生,七年前元月七日的事情,你真的想知道嗎?」言罷眼神狀似無意地掃過五嶽劍派的另幾位掌門,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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