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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聽著他們一口一個妖孽,蘇小舞眼角瞥見水涵光慘白的俊臉,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略帶不解地輕顰黛眉問道:「尚掌門,為何你們要為難一個身患重病之人呢?」

  葉離聞言抬頭朝蘇小舞望來,冷漠得有如古井深潭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漣漪,而他身邊的水涵光卻異常平靜,好像他們說的那人不是他一樣。

  尚君誠等人一愣,青蓮師太皺眉問道:「重病?京城懸壺軒的端木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水涵光,但也曾聲明他從未見過這種病症。」

  蘇小舞露出更加狐疑的神色,期期艾艾地說:「那怎麼小舞曾經見到過類似病症的人啊?難道是那位端木大夫說得有錯?不可能吧,人家可是懸壺軒的人啊,那可能就是我看錯了吧。」從他們的對話和葉離提到過的那次,蘇小舞確定懸壺軒肯定是天下聞名的醫館。她這招以退為進,再配合著臉上大惑不解的迷茫神情,讓人完全忘記了她方才是多麼堅決地決定了梓夏的去留。

  蕭逸此時不管尚君誠他們有何反應,高聲問道:「蘇掌門,你為何確定涵光是得了重病?到底這個病症嚴不嚴重啊?」

  蘇小舞抬頭望向遠處的雲端,臉上浮現出回憶的神色,長籲短歎吊足了眾人的胃口,才輕笑說:「你們難道沒有見到過少白頭嗎?因為思念某人一夜白頭,也不是不可能啊。」

  感覺到葉離驚訝的目光投來,蘇小舞無可奈何地眨了眨眼。她還能怎麼說?說不能近親結婚,說可能隔代遺傳,說隱性基因和顯性基因?不把她也當成妖怪抓起來都對不起惠癡和尚那句「阿彌陀佛」。

  衡山派掌門夏流陽眯著他本來就細小的雙眼,不信任地朝水涵光一指,問道:「那他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蘇小舞聳聳肩,大惑不解地反問道:「難道你們沒見過天行赤眼嗎?」一副嫌他們大驚小怪的模樣。天行赤眼,就是現代俗稱的紅眼病,蘇小舞的同學曾經得過,她曾因好奇在百度上搜索時得知了這個名稱。

  青蓮師太將信將疑地上下打量著水涵光,雖然覺得蘇小舞有點兒強詞奪理,可是一時又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她。

  「那你又為何說他身患重病?好像這兩種病都不是很嚴重吧?」夏流陽咄咄逼人地追問道。

  「他得了天行赤眼已五年了,視力都快失去了,還不算重病?」蘇小舞急中生智地回了一句,她剛剛也是隨便說了一句重病,沒想到夏流陽這麼計較。

  尚君誠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陣,一面緊緊盯住蘇小舞臉上的表情,想從她的眉宇間找出一點點動搖的跡象,一面緩緩說道:「那,他的血液有毒是怎麼回事?」

  蘇小舞毫無準備地一愣,下意識地朝水涵光看去,竟然發現他像是回憶起什麼事情一樣,赤瞳裡閃現著慌亂的神色。

  蘇小舞沒想到水涵光血液有毒的事情除了玄衣教之外還有外人知道,臉上只是愣了一刹那,也足夠尚君誠琢磨的了。

  「這個小舞還真的不清楚。」蘇小舞忽然揚起更加燦爛的笑容,「不知道尚掌門為何知道得這麼詳細?水公子可曾害過什麼人嗎?」之秋當時介紹玄衣教的時候,可沒有介紹什麼聖子,可見水涵光的存在一般江湖人還不知道,或者是諱莫如深地絕口不提。那麼他血液有毒,知道的人一定更少。或許,還和五年前的武林大會有關。

  蘇小舞不出所料地看到尚君誠面色一僵,內心好奇到極點。到底五年前發生了什麼?那個傳說中的魔頭慕容玄瑟真的如水涵光所說的死了嗎?還是今天這場戲就是尚君誠他們想逼出慕容玄瑟而做的?畢竟,她旁觀到現在,都覺得有些離譜了。

  尚君誠臉色很快就恢復常態,不緊不慢地捋著長須說:「老夫曾經親眼見過一人,沾上水涵光的血液之後,全身肌膚逐漸潰爛,哀號了一天一夜之後鮮血流盡而死。」

  他的話語雖然平靜如常,但是其描述的慘狀,讓站立在陽光下的蘇小舞不禁硬生生地打了一個冷戰。咬著下唇不解地看著強自鎮定的水涵光,他昨晚可不是這麼對她說的啊!

  蘇小舞還注意到尚君誠此話一出,在場有數的幾個人紛紛面色一白,顯然也是曾經見過。緊張地抿了抿唇,蘇小舞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難道要她現場試一下她沾上他的血之後會不會中毒?

  「貧尼不解,為何蘇掌門這麼替玄衣魔教說話,尤其是替這個人?他明明是一個見不得陽光的妖孽,值得蘇掌門如此袒護嗎?」青蓮師太上前一步,面上笑容可掬,可是說出來的話卻盛氣淩人銳比劍鋒,一點兒都不留餘地。

  蘇小舞啞口無言。確實,自她從假山出來之後,說的句句話都是為維護玄衣教。更不用提現在還用陌生的眼神看著她的夏生,連和玄衣教的葉離有交情的袁不破,也正用不解的目光凝視著她。

  氣氛立時變得古怪起來。

  唉,她還是做得不對嗎?作為峨眉派掌門,她就應該像靜照那樣義正辭嚴地指責玄衣教是魔教,痛斥蕭逸是淫徒,忽略梓夏和他兩情相悅的事實把前者逐出山門,然後站在一旁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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