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萌主(6)_玄色

六

　　「好啊！」

　　「這個……什麼？？？」蘇小舞差點兒沒站穩，連忙扶住身邊的櫃子，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結結巴巴地重複道，「師父，您剛才說什麼？」

　　「阿彌陀佛，貧尼說可以。」老尼姑道，「這個所謂的掌門之位，貧尼早就想傳出去了。可惜芷春已經在年前嫁入武當，梓夏月前又被魔教的人掠走，只剩下之秋和知冬兩人可以託付。誰知道她們二人都無接任掌門之意，貧尼真是失望啊！」

　　蘇小舞額頭漸漸有黑線出現，勉強勾起嘴角，道：「師父，您就實話實說吧，為何輕易地答應小舞這個無理取鬧的要求？」

　　「阿彌陀佛，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其實師父我已經快撐不下去了。小舞，我看你天資聰穎，是個當掌門的料，為師自然要主動讓賢。」

　　我靠！蘇小舞手中的瓷瓶險些沒拿穩。原來是因為窮啊，怪不得這裡破得跟什麼似的，想來香火就不旺。再想起早飯吃的那個硬饅頭，蘇小舞狠狠心，一咬牙，說：「師父，就交給我吧！我一定讓峨眉派名震武林！」

　　蘇小舞仿佛看到端坐在床上的師父唇邊飄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再凝神看去時，便又是滿臉慈祥的表情。「小舞，名震武林師父不去想了，你趕緊想想，怎麼讓廚房多出明天的米吧……」

　　暈厥。

　　蘇小舞歎氣道：「師父，小舞還沒請教您的法號，不會是上滅下絕吧……」

　　「貧尼法號孤缽。滅絕？這法號好！小舞，等你剃度了，就叫這個法號吧！」

　　「師父，不會吧，接任掌門的必須要出家嗎？」蘇小舞皺緊苦瓜臉，遲疑地問道。如果必須出家的話，她寧可去想別的辦法。

　　孤缽師太一愣，隨後笑道：「不出家也可以啊。也是，小舞你青春年少，自然不肯長伴青燈。說到底，師父這個峨眉派也是為了能收留一些可憐的女子，只是最近一段時間，越來越不好過了。」

　　蘇小舞放心地舒出一口氣，只要不剃度，什麼話都好說。不就是缺錢嗎？

　　「師父，您還是先別把要將掌門之位傳於我的消息說出去，小舞打算先幫師姐妹們渡過困境，之後再說也不遲。」蘇小舞想了想，胸有成竹地說。她有好多種辦法，可以讓峨眉派脫貧致富，可問題是如果孤缽師太提前宣佈了她要當掌門，剛來峨眉不到一天的她拼死都不可能服眾。

　　一切慢慢來。

　　孤缽師太滿意地點點頭，同樣也放心地舒出一口氣道：「師父果然沒有看錯人。小舞，之秋和知冬兩人未必能聽你的差遣，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就去問夏生吧。他住在東院。」

　　「夏生？」蘇小舞問道，好奇此人的名字裡有著「夏」字。

　　「是梓夏的弟弟啊。」孤缽師太歎了口氣，合眼念經，臉上全是對自己弟子被人掠走而無能為力的悲哀。

　　第二天，蘇小舞尋得夏生一起下山。

　　夏生是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兒，身材還沒長高，和蘇小舞差不多。一身粗布衣衫遮不住其面貌的俊秀，只是一臉童稚之氣未褪。從他面上就可以想像他姐姐梓夏是何等美人，怪不得會被魔教中人搶去。

　　夏天的峨眉山，濃蔭疊翠，鬱鬱蔥蔥。他們二人一路下山來，其間飛瀑流泉，溪水潺潺，看得蘇小舞目不暇接。

　　峨眉山，李白大書「峨眉邈難匹」的峨眉山，普賢菩薩騎著白象而來的峨眉山，白蛇和青蛇在此苦修千年的峨眉山……

　　蘇小舞忽然心中湧起豪氣萬丈，她會讓峨眉派名震江湖！

　　「夏生，這江湖中，可有其他的女子門派？」蘇小舞隨手拔起路邊的小草，邊走邊編起草螞蚱來。

　　夏生想了想，好奇地盯著蘇小舞手中的動作，說：「除了恒山派，就是我們峨眉派了。不過兩派都是出家人，而且本派還有男弟子。小舞姐，問這個做啥？」

　　蘇小舞喜笑顏開，說：「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待我想想。」這江湖好，沒有慈航靜齋，也沒有陰癸派。她要是真的把峨眉派打造成江湖第一偶像派，那多牛?啊！

　　邊哼著歌邊繼續向前走去，蘇小舞又問道：「夏生，你知道皇甫非墨是誰嗎？」

　　夏生滿臉崇拜的表情，道：「當然知道，非墨哥是江湖十大少俠排名第四的逍遙公子。師承武林泰斗三清老人，家承不明，相傳是前朝的皇族，因為三清老人和武當的關係，所以非墨哥在外一般代表武當。昨天小舞姐也看到非墨哥了吧？」

　　蘇小舞心想，她是看到了，可惜只是看到個背影。「夏生，你一口一個非墨哥，和他很熟嗎？」蘇小舞放下心，雖然皇甫非墨的生平簡歷很像標準的少俠模式，但至少不是那個瘋子帥哥。也許是她宅得太久，都沒聽到男人的聲音，混亂了。

　　夏生搖搖頭，神色黯了下去，悶聲說：「我只是跟著別人叫他非墨哥而已，他估計連認都不認識我。」

　　蘇小舞嫣然一笑，隨手把編好的草螞蚱放在他手中，道：「放心，夏生，以後全江湖的人都會認得我們峨眉派。到時，峨眉第一少俠夏生，自然也會名震江湖！」

　　夏生先是被蘇小舞近在咫尺的燦爛笑容弄得手忙腳亂，最後聽到她的豪言壯語，被逗得一樂。又見她哼著歌向前走去，也不忍心戳破她小小的幻想，揣好草編的螞蚱跟了上去。

　　他只求姐姐能回來，可是這句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到肚子裡。

　　下了峨眉山，便是一個依山而建的小城鎮。看了許多年的古代電視劇，蘇小舞還是頭一次身臨其境。街道兩旁各類店鋪林立，沿街店面招幌，不乏菜館、酒樓、茶館、酒鋪，還有小販擺地攤賣各式雜貨。

　　蘇小舞仰起頭，看著一家店面門口飄揚著一個繁體的「當」字，無奈地撇撇嘴，抬腳而入。作為穿越的橋段，當然最開始是要當東西，否則她哪來做生意的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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