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菀宮春 | 上頁 下頁 |
一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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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也只有那兩位了,用白香迷亂皇后心智罪不至死。但若是有損皇上龍體安康那便是株連的大罪,容貴嬪與皇后之間無論鬥到什麼地步。這件事始終會成為她們心中最深埋地秘密,畢竟是姐妹儘管疏離容貴嬪也會因為不想連累家人而最終隱下這個秘密,但局勢瞬息萬變落魄的我會不會將這個秘密道出就很難說了,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地,容貴嬪無論外表看來如何如何。終歸是婦人之仁,能做出這事來的除了皇后再無第二個人了,難道她就不怕萬一我沒死成,便會反咬一口,她用迷香有損龍體之事在線,又假傳聖旨在後,件件都是死罪,是以她才招招都是殺手吧,不僅派了全大福來傳聖旨更是遣了殺手同行。 「公公方才也聲稱自己已被遣至淩煙閣當差。那這道聖旨又是怎麼一說,有幾個腦袋擔得起的應當是公公才對吧,公公又可曾想過今晚自己還走不走得出這片林子。」暗夜中我看不清來人的面孔。只是憑藉著微弱的月光見得那人執一面摺扇,上書「千歲風流」四個大字。 坐在馬車上我卻是驚魂未定。想起方才地事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段天樞拋過一件斗篷來,我蜷在裡頭真真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噩夢。馬車一路向前疾馳,我卻不知終點在何方:「這是要去 「帶你遠走天涯,呵呵。」見我一臉驚恐他又笑了起來,每每他笑的時候總是眯起眼來,與醉夢樓上初次見到的他截然不同,他的笑總讓人覺得他一定也是個背後有故事的人,「老實說段某也不知應將娘娘送去何方,原本憑著娘娘與郡王妃的關係,理當將娘娘送至郡王府,但若是他朝又有人追究起來恐怕也會傳出不好的話來。」 二人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當馬車停下來時,我掀起簾子驚奇的發現兜兜轉轉地竟回到了皇覺寺的後門,而勿念大師一早也已經侯在那了,我狐疑的望向他,他又展開那面大扇:「段某思前想後地還是覺得把娘娘安置在這裡是最安全的,但段某人不會武功也很怕死,只好想出這麼個辦法以防方才我們逃離時被人追蹤,繞著京都外圍這樣轉了一圈。」 「阿彌陀佛一夜奔波九死一生,青筠施主也該累了,老納已做過安排這便引了施主去休息。」禪房內我地確是精疲力竭,但每當我一人呆著地時候心裡就會莫名的恐懼起來,總覺得脖頸間始終被一條涼涼地白綾所系著。推開房門輕步走了出去,同往大享殿的路我早已熟識,這樣的夜又有幾人能夠安眠,也許只有佛祖才可以給我安慰給我指引吧,不知是否是幻覺,當我跪在釋迦摩尼像前時,卻隱隱覺得佛祖眼角下那片剝落的銅箔看似眼淚,佛也有淚嗎?人與人之間真的就不能好好相處下去嗎,我知道這問題未免天真,只是人之初性本善,誰又天生就是這副蛇蠍心腸呢。 「人是一種有感情的動物,除卻親情和愛情之外還有欲望,當這種欲望被某些東西所激化就成了嫉妒和猜忌,而後就有了爭鬥,有人的地方終是脫不開是非。」段天樞不知何時自身後走了進來,也是虔誠的跪於佛前。 「塵世間有很多人常年南無阿彌陀佛,卻並不知道那七字真言究竟作何解釋,甚至有些老人虔誠的誦念了幾十年仍是不知其為何意。其實所謂的佛,便指的是覺悟者,佛不在天上,佛在人間,佛在心中,老納以為青筠施主只要心中有佛就不懼任何妖邪,善哉善哉。」 心中的恐懼與莫名其妙的反復竟被勿念大師的寥寥數語所平復,我閉著眼心中默念著般若波羅蜜心經,抄過百遍到頭來卻始終不得領悟,閉上眼,我所看到的也許並非真相,用心去感受相信世間還是有愛,生命不會如此蒼白,上蒼為你關上扇門總會替你開啟扇窗的。 沒曾想到就是這樣閉著眼竟走回了禪房,再睜眼時看到的人居然是段天樞,他看來似乎想說些什麼,連摺扇也只是握於手中不曾展開:「娘娘為何不問,為何我們會出現在那裡,難道我們的出手相救不會是另一場陰謀的開始嗎?」 「倘若如你所說,也許此刻公子就不會出現在這裡,我已不想再去揣測人心,也許明日裡就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也許這件事就會隨著一個小太監的死去而漸漸沒了聲息,明朝的事又有誰看得准呢。」仰首星空,在北邊的星空終於望見一顆特別善良的星,如果方才的一切碧兒都能看的見,她會不會傷心難過,是我,是我沒有照顧好自己,我知道碧兒你一直在我身邊,突然眷戀著不願回房去,我迷戀這片星空,或者我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懷念著碧兒,我的好妹妹,誠如勿念大師所言,很多東西只要存在於我們心中就會開始看得見。 段天樞也陪坐離我並不算太遠的石階上:「或許明日裡你赫連家的冤屈就能被洗刷了吧,其實這件事要查清並非要先找回赫連家的兩位將軍,要證明一方是白的,有時或者只要證明另一方是黑的就會有轉機,葉兄的身份相信娘娘一早就已知曉,在下姓段又是雲南人士,娘娘當真就想不到些什麼嗎?」 「我相信清者自清,也不需要誰人的犧牲,曾幾何時我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卻還是天真的想要葉秋銘能站出來還我爹爹一個清白,只是我赫連家已落魄至此,旁人既有自己的打算又何故平白的犧牲呢,我只求玉碎後終有日能夠水落石出。至於公子是怎樣的人菀鬱不知,也不想去知道。」 「其實正陽門之變後,我們這些人就該看清大胤的國君具有怎樣的謀略,本以為自己足夠睿智英明,到頭來也不過如螻蟻般成了他人棋子,段某行商多年從未看走眼過,這一生犯下的唯一一次錯也是致命的一次錯,興許就是投靠了皇甫丞相,難道娘娘以為皇帝他會放過我們這些人嗎,與娘娘也是相交一場,也許這也是段某能為娘娘做的最後一點事了,只是有關赫連將軍的事段某猜測,貴國的國君或許未必不知道真相。」 一直期盼著有天,有個人會告訴我一個真相,段天樞告訴我那些事雖然都是葉秋銘所主使的,但那都是在未得知陸昭儀死訊時所做出的決定,當他終於有機會來到京都,當他終於有勇氣說出心中的愛,終於與那位南詔公主只隔著幾道宮牆時,得到的僅僅是一個死訊,而拜官大胤朝堂又更進一步看清了眼前那個君王的不可戰勝。 當段天樞轉身離去時,也不無歎息的告訴了我另一個驚人的消息,大胤南征軍重振旗鼓以帝子景臻為監軍,於昨日已攻下南詔國都河內,葉秋銘繞是機關算盡到頭來終是一場空。東方的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一輪紅日劃破長空,屬於暗夜的陰霾盡數消融在這樣耀眼的光芒下,我走過了黎明前的黑暗,終於見到了最美的日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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