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菀宮春 | 上頁 下頁 |
一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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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稟太后,菀郁那是一時情急的順口胡謅,但菀郁不敢欺瞞太后,對於此事菀鬱著實是有疑問的,當初向太后和皇上稟告說玉昭容有喜的不正是何太醫嗎,而長期以來不都是由何太醫照料著嗎,如果說玉昭容並未懷有身孕,那依著何太醫的眼光又怎會看不出來?菀鬱並不是想說誰人的不是,只是這些問題有些想不明白,太后聖明興許能替菀鬱解開這些疑惑吧!」皇后的事情就讓太后慢慢費心去猜吧,至於何之洛這個人嘛,如果他跟我說實話興許我還會放他一碼,以太后的手段怕是不會放過此人了,即便今日我不說自然也會有別人說,就算是皇后難道還會留了他這個活口嗎?最終是否會牽扯到皇后,那就要看造化了,太后的態度一時間也不十分明朗,只是讓我先下去休息。 這個下午變得這樣漫長,遠遠的只望見茗曦神色慌張的朝這邊跑來,天空依舊是灰濛濛的,雪正越下越大呢! 即使打開了窗也找不到光,感覺自己快接近瘋狂,看不清自己要找的方向,才會一錯再錯迷失了自我,放不下自己防備的高牆,才會一步步被自己所阻擋。這一切的一切不正是我要的結果嗎,可是為何內心中品嘗不到絲毫勝利的喜悅呢? 冬日的天總是黑得特別早,這一整個下午我只是靜靜坐在廊下,園子裡的梅花開得這樣好,如果我們的心也能如這花一般堅強該有多好,很多人很多事或者上蒼一早便有了安排吧! 「主子,孟嬤嬤來了。」茗曦的聲音打斷了我漫無邊際的神遊,她攙著我往屋子裡去,孟嬤嬤身後跟著幾個婢女,手中捧著好些個暖爐斗篷之類的東西。 「奴婢參見婕妤娘娘,給娘娘請安。」孟嬤嬤朝我恭恭敬敬的一福身,「奴婢是遵了太后主子的意思,給婕妤送來個過冬的用品,娘娘身子矜貴這樣天寒地凍的不如就多留在屋子裡休息吧。太后主子還說,近來宮裡常鬧出些不開心的事,今日恰好召了一班戲子進宮太后主子也邀了婕妤一道去,聽說這些戲子是大胤最出名的劉家班,難得才在京城停留是咱們清河王世子費了好大工夫才請進宮來的。」孟嬤嬤向來是不收任何打賞的,在太后身邊當差自然還是小心著些的好,即便是慈安殿那也是人多口雜的地方,便著了茗曦拿了一罐子茶葉塞給了她,孟嬤嬤喜好品茗那是眾人都知道的,恰好上回皇后賞的君山銀針還有剩,便當是做個人情了。 聽說清河王素來與皇甫家一直保持著相當密切的關係,而太后一而再。再二三提起要過繼給景桓的永歆更是清河王地小兒子,這其中會不會有著某種關聯呢?那些個皇家恩怨我自然不想理會,但畢竟是唇亡齒寒。如果他們在背後秘密算計著景桓,我自然也不能坐視不理。縱然我只是個後宮女人,但並非可欺之輩啊! 因著天寒,在慈安殿的別院特意在室內搭起了個戲臺,太后招呼了我坐到她身邊,在眾人面前她是首次對我表現得如此親昵。周遭立刻射來一道道或淩厲或嫉妒的眼神,而太后之所以會有這樣地轉變,恐怕也是跟下午葉太醫替我號脈的結果有關吧! 「菀婕妤如今身懷龍子,也算是我大胤地功臣啊,皇帝難道就沒點表示嗎?」太后執起我的手,笑盈盈的向景桓道,按說能夠在用膳時坐在太後身側在旁人眼中,簡直就是莫大的榮耀,然而我卻是如坐針氈。心裡很不是個滋味。第一個坐在這位置上的人是宸妃,如今被摘取了封號不得跨出承禧殿半步,而在宸妃之後坐上這個位置地人是姐姐。可如今她的下場也不比宸妃好到哪裡去,那麼下一個就會是我了嗎?或許是我多心了吧。 景桓自得知我懷有身孕的消息後也一直咧著嘴笑著。像個孩子一樣。想著昔日與他之間的戲言面上卻是禁不住一紅,景桓就那樣直直的望著我:「好你個郁兒居然都不告訴朕!」 「受到太后與皇上的多加照拂已是臣妾莫大的福分了。哪還敢奢求什麼位分呢,況且這都是臣妾該做的。」客套話總還是要說兩句的,我微微垂下頭。 「母后說地對,郁兒對我大胤是有功的,詔書朕都已經擬好了。赫連菀郁,功臣之後德才兼備,溫婉賢淑,自即日起冊封為貴妃,賜字菀,擇日舉行封妃大典。」這樣一份詔書的內容似曾相識,玉姐姐當日被封作昭容時地景象歷歷在目,又想起茗曦帶回給我的消息,原來在我與太后離開之後,景桓就頒了詔撤去了玉姐姐地一切名號,將其禁足于漱景宮內此生不得跨出半步,聽茗曦說漱景宮內一派蕭瑟,那些原本呼前擁後地太監宮女們也是作鳥獸散,而漱景宮外的護軍警備也是較往常多了許多。 多麼諷刺啊,一對姐妹,卻在同一天,一個飛上高枝而另一個卻被鎖在地獄地最底層。念及此我也不禁端起酒盞一飲而盡,這一杯又是為誰?便是在這時候只覺身邊有人扯了扯我的衣袖,抬眼去看竟是許久不見的余曉華。 「姐姐這又是何苦呢,喝酒傷身即便不為著自己,也要念著肚子的孩子啊!」她的聲音很小,但又如何逃得過太后的耳朵呢,太后聞言回轉身來輕輕撫著我的手:「孩子啊,哀家知道你還在想著玉昭容那些事,但一個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的,哀家知道你不想身邊的人有事,但很多時候人其實很渺小。哀家不准你再去想這件事了,安心養好身子才是當務之急,旁的事自然會有皇帝去處理,今天難得清河王世子找了戲班子來,咱們也一道樂樂吧,那些不開心的事就隨風散了吧!」如果不是知道那麼多有關太后從前的故事,這一刻我該是熱淚盈眶的吧,此時的太后就猶如一個鄰家祖母一般,只是這份關懷卻絲毫不能令我感到溫暖與安慰。 「近來時常聽葉太醫提起母后的舊疾似乎又犯了,既然如此不如就不要再讓郁兒在慈安殿打擾了,兒臣會交待下頭好生照料著郁兒的。」往常景桓在太后面前總是一副很莊重的樣子,而今日卻好似完全變了個人,原來他也可以笑得這樣燦爛,我知道他心裡藏著許多事,但看著他這樣笑著我內心中也是暖暖的。自那一夜在西山圍場與永郡王說清楚後,我也時常嘗試著去接受景桓,真的開始瞭解景桓後,你會發現他其實也是個很好的男人,只是背負的東西太多太重了。 「那點小病小痛的不礙事,難道皇帝害怕哀家虧待了郁兒不成,若是郁兒不在身邊哀家可能還真會覺得寂寞呢,好吧為了皇帝第一次跟哀家開口,哀家就准了吧,不過今晚就讓郁兒最後陪著哀家一次吧!」太后只說是自己怕寂寞才找了我來慈安殿住,其實當她得知我懷孕後,便應該知曉我的動機了,她沒有戳穿我,甚至百般待我好,為的是什麼我自然也清楚,但很可惜早在很早很早之前,心裡便已經做好了決定,我早已站好了邊,正如景桓所說時光總是最無情的,而他還是個正值壯年的皇帝。 我相信他,我相信我的夫君會做到一切他想做到的事。 這樣的夜自是無心欣賞臺上的戲子們在唱著些什麼,對玉姐姐而言或者這也是不錯的結局吧,總好過日後的萬劫不復吧。帝子們那邊傳來一陣叫好聲,而抬眼去看,發現景桓也是望著那個花旦,臺上的花旦雖然面上摸著濃濃的油彩,自難掩那一股清麗,舉手投足間無不透著股靈氣,太后看來也甚為滿意,待戲子們唱罷便著了孟嬤嬤打賞了一番,同時又傳了清河王上前。 「王爺的世子真是好眼力啊,今晚哀家甚是滿意,永甯這孩子哀家也會好好賞賜的。」太后不住的點頭,眼前這個中年人便是了清河王嗎?看上去是個溫溫和和的人,倒不像個宵小之徒啊,但惡人總不會在腦門上寫上我是惡人吧。 「這都是人臣的本分,今年是太后娘娘五十壽辰,微臣想在東郊給太后修個園子,不知太后娘娘對選址可滿意?」如今過繼事件正鬧得沸沸揚揚,清河王竟然還在這樣一口風口浪尖上這樣奉承太后,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人臣的本分居然不是為國家鞠躬盡瘁,而是變著法的討好了太后,這個國家究竟誰掌著實權,如此也可見一斑。想著當初南疆八百里快報傳來說是邊關將士都快吃不上飯了,而這邊還在綢繆著如何花鉅資修園子,此時景桓的臉色也不好看,但畢竟是在這麼多人面前,加之他若是提出反對,在眾人眼裡那便是不孝,更給太后落下口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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