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宛妃傳 | 上頁 下頁
二七七


  清如並沒有什麼害怕的意思在裡面,坦然迎向他欲吃人地目光:「皇上你憑什麼認定是我燒了承乾宮?」

  福臨指著角落裡的一個宮女道:「她說她曾看你在承乾宮出現過,難道你還想抵賴不成?說,你為什麼要去承乾宮,朕不是說過不許任何人進那裡的嗎?」

  清如啟唇一笑,只是眼中地神色卻比福臨更冷千分萬分:「皇上只憑一個宮女的話就認定臣妾火燒承乾宮?呵,不錯,臣妾是去過那裡,但是卻沒有做什麼火燒之事,如果你想知道到底是誰燒了承乾宮,你應該去問她!」說到她這個字時,手驟然伸起,指向貞妃。後者一臉驚惶失措地模樣:「宛貴妃何出此言,臣妾昨夜一時陪伴在皇上身邊,怎麼可能知道承乾宮地事呢,何況那裡是姐姐的遺宮,臣妾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做出火燒之事!」

  福臨很快便將目光從貞妃移開,依舊逼視著清如道:「不錯,貞妃昨夜一直在朕身邊,她不可能去承乾宮,更不可能做什麼不該之事,你不要在這裡胡亂冤枉人!」

  「我冤枉她?」即便心中無愛,聽得他如此相信別人還是痛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地酸楚道:「不是所有事都需要親力親為的,她大可以讓手下的人去做,皇上,不論你信不信,我都說出這句話來:我沒有燒承乾宮,真正的兇手應該是貞妃才對!」她沒有再自稱臣妾了,福臨實在是太讓她傷心。

  「你還在抵賴!」福臨暴怒地說出這一句,垂在身側的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好象隨時會揮過來一樣:「說!你到底去那裡做什麼?」

  清如後退幾步,在離福臨稍遠的地方站定,珠翠的光華映著她動人但是慘白的臉龐:「阿宛,董鄂香瀾的小名叫阿宛對不對?」

  「住嘴!」福臨怒喝道:「不許你叫阿宛的名字!」

  不,在福臨的心中主要的不是怒,而是怕,沒來由的怕,她知道了,她知道這個宛字真正的意思所在了!這個認知讓福臨打從心裡害怕。

  「呵呵,替身?我只是一個替身對嗎,皇上?」清如的眼裡充滿了諷刺的笑,語氣卻是出奇的平淡,仿佛只是在說別人一樣。

  福臨冷哼著轉過身:「不管你知道了什麼,這火燒承乾宮的罪你是脫不了的,你太令朕失望了,你看似簡單的一把火燒了朕最心愛的東西,如果這一次不處罰你,朕如何對得起逝去的先皇后!」

  說完這句他猛的回身坐下沖侍衛道:「宛貴妃火燒承乾宮,罪無可恕,處以杖責二十之刑,即刻行刑!」

  杖責二十,這對於一個嬌生慣養沒受過什麼苦的女子來說,幾乎可以去掉半條命,萬沒想到福臨這一次居然會這麼狠,皇后當即便跪下了:「皇上,請您看在宛貴妃多年服侍您的情分上,免了她這次刑罰吧,臣妾相信宛貴妃絕不是故意的,還請皇上寬恕!」

  「不是故意的?」福臨不怒反笑,瞪著皇后道:「不是故意的那火又是如何燒起來的,朕知道你和宛貴妃要好,但是這個情你求不起!」這話絲毫不給皇后面子,看樣子他是鐵了心要打清如。

  清如默默地看著,沒有半點要出聲的意思,對她來說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打便打吧,最好一下便去了命,那她就不用再在宮中活受罪了,累了,她真的很累了,入宮四年,比以前十六年都要累,失去的都要多,現在她什麼都沒了,姐妹沒了,賴以支撐她在宮中鬥下去的理由也沒了,僅只剩下一條命而已,要便拿去吧,她亦不希

  常喜亦覺得福臨這次責罰確實重了點,哪有宮妃當眾被打的事,皮肉之苦固然難受,顏面上亦是一絲無存,然而他太清楚福臨的脾氣了,既然皇后都勸不了那他一個奴才也起不了做用,只能無奈的去讓侍衛準備好了長凳與板子。

  正當侍衛要將清如架到凳子上去的時候,一個好聽的聲音傳了過來:「且慢!」

  順著聲音望去,只見莫挽右手拿著一卷聖旨緩步走了進來,福臨此刻正在氣頭上,冷冰冰地道:「你來做什麼。這裡沒有你的事,快回去!」

  「臣妾此來是為宛貴妃之事!」莫挽毫不在意福臨的語氣,淡然地說著。

  「難道你也要為她求情?」福臨胸口起伏不定的說著。貞妃若有所思地望著莫挽,想不到除了皇后以外連莫挽也跑來了為宛貴妃求情了。她還真有本事,可惜這次漏子太大,就算再來多少人為她求情,福臨也不會心軟的。

  莫挽很肯定地點頭道:「是,臣妾此來就是為宛貴妃求情。希望皇上……」

  福臨不想再聽她說下去,直接打斷道:「如果是這個地話那你就不必說了,此次朕一定要她為自己所做下的蠢事付出代價!」

  「難道連這個也不行嗎?」莫挽抬高了右手所執地聖旨:「這是當初皇上親下封臣妾為妃為旨意,您說只要臣妾把這道聖旨請出來,但立即封臣妾為妃,這件事皇上您沒有忘記吧?」

  「不錯,這是朕說的,但是與今天的事並無關係,你將它請出來做什麼?」福臨不解地道。

  莫挽兀自一笑。露出福臨所不懂的神色,只聽她好聽而堅定的聲音在乾清宮徐徐響起:「臣妾願用這道封妃地旨意來抵消宛貴妃的二十下杖責之刑,還請皇上同意!」

  貞妃這次著實吃驚不小。她倒確實不知莫挽手裡還有這麼一張牌,原來莫挽早就可以封妃了。只是她自己沒這個心思罷了。現在卻把這道旨意給拿了出來只為救清如,看到這。貞妃不禁有些擔心了,福臨會不會因此而動搖饒過清如這一回呢,不過福臨接下來話讓貞妃再度放了心。

  「不行!一事歸一事,豈能用封妃的旨來抵杖責的罪,你們誰都不用說了,今天這刑朕一定要用,否則朕如何對得起逝去的先皇后。」

  真的是因為這樣嗎?還是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害怕,他到底在怕什麼,是因為清如知道了真相所以怕嗎?

  不,不是,他絕不承認是這個,清如對他而言,不過是香瀾的替代而已,與靈襄還有妗雲一樣,都是替代,沒有什麼特別的,絕對沒有!

  「皇上!」皇后與莫挽雙雙跪在福臨面前,甚至於連常喜都不顧可能會帶來地責罰跪了下去。

  然而一切都挽不回福臨的決心,他沖已經準備好了的侍衛狠狠一揮右手道:「動刑!」

  隨著這句話,高舉地板子落在了清如的背上,重重地,沒有絲毫留情地意味在裡面,就像福臨對自己一樣。

  「啊!」隨著清如痛苦的慘叫,莫挽拿在手裡地聖旨亦握不穩摔落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響,皇后與她跪在地上不忍去看清如受刑,唯有貞妃看的津津有味,她終於等到這一天,終於等到清如倒下,再也站不起的這天,她自然要好好欣賞,絕不能錯失了去。清如的痛苦不過才剛剛開始,板子一下比一下重的落在背部與臀部,仿佛要將她整個人撕開來一樣,由於她是趴在凳子上的,所以每打一下,腹部都會重重的壓在凳子上,在被打了幾下後,她除了背部的痛以外,感覺到腹部似乎也開始痛了起來,這痛好象不太尋常,心慌一陣接一陣。

  很快,她又感覺到兩腿之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流出來,溫熱的,暖暖的感覺,難道,難道她是有身孕了?算起來她上個月的信事確實沒有來過,難道是真的?

  突然,一陣比剛才更強烈百倍的心慌又襲來,仿佛有什麼人要離她遠去一樣,而且兩腿之間溫熱的東西一直在流,在流,不停地流。

  難道是孩子?

  這個認知讓她一瞬間清醒過來!孩子,不,她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了,不要再失去這第二個,強烈想要保住孩子的意念讓她振起了精神,強忍著不停打在身上的痛沖福臨大聲道:「皇上,快停手,孩子,我有我們的孩子。不可以再打了,不然孩子會沒有的!」

  「孩子?」福臨聽到了清如的話,先是一愣。然後露出震怒地表情:「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妄圖用孩子的謊言來欺騙朕。赫舍裡清如,朕對你太失望了,你根本就不配用宛這個封號!」他沖那些停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的侍衛道:「繼續給朕打,不許停,一直到打滿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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