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宛妃傳 | 上頁 下頁 |
二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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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劑猛藥其實說來極是簡單,就是一個死字,皇上下旨給琳嬪,若她再不肯依從皇上的話,便依照宮規將其賜死。」清如徐徐將自己的主意道來。 不得不說,這並不是一個好主意,福臨原本有些舒展的眉頭,在她這句話下皺的如一個川字:「這算什麼主意,如果琳嬪怕死的話就不會三番兩次拒絕於朕了,朕看她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如果說是以她的家族去威脅她,那可能還有些用,可是要用她自己的生死去威脅,只怕是一些用也沒,她肯定會誓死不從,不行不行!」福臨否決了清如的話。 清如聽得他的意思,一些也不急,繼續含笑道:「皇上您先別急著否定,請聽臣妾將話慢慢道來。」撫著垂在胸前的長髮,清如低下的眼眸正在逐漸冰冷,而這個變化,福臨並未曾看到,只是專注的聽她說下去:「臣妾既然會出這個主意,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否則豈敢在皇上面前胡說。皇上說琳嬪將生死置之度外,臣妾卻不認為如此,臣妾覺得琳嬪對生還是有所眷戀的,對死亦有恐懼在,要不然她大可以在一個人之時尋死,那時誰也阻止不了,可是她沒有,她到現在還好好的在,從來沒有傳出過什麼自殺或尋死的話,只有在皇上與她在一起的時候,她才做出自殺之舉,臣妾認為她根本就是在裝模作樣,她算准皇上您不會捨得她死,所以才做出這副姿態給您看,要的就是讓您捨不得。」 在她歇下換氣的時候,福臨插入話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可還是有些說不通,如果琳嬪真的怕死,她為何還敢幾次三番的與朕做對,難道她就真的不怕朕一怒之下判了她的罪?」 「皇上您寬厚待人,又心懷仁慈,必然不會!」清如極有信心地道:「這一點臣妾看的出來,皇后和貞妃等人看得出來,琳嬪自然也應該看得出來。」 「你們就這麼有信心?」福臨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清如等人能看得出來不奇怪,可是琳嬪她一個剛進宮的人怎麼可能會知道自己不會動她呢? 「原本臣妾也不知道,可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聽到琳嬪與她侍女露兒的對話,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是臣妾卻聽出來了其中的意思,所謂的誓死不從不過是做給皇上看的,至於她說的有了喜歡的人,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但不論真假都不足以讓她以死追隨,只是以此來試探皇上罷了,試問天下女子,哪有人不願為天子之妃,反而願意跟一個凡人過的。 「可是她這麼做為的是什麼呢?」福臨對清如的話並未全然信服,然心中的天平卻已偏向了她的話,畢竟他在琳嬪那裡所受的挫折讓他很是不快,而最大的不快就是自己一朝天子居然比不得一個市井小民在琳嬪心中的地位。 清如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將冰冷化為淡然後抬頭直視福臨的眼睛,讓他看到自己的坦然與不逃避:「皇上可曾聽說過一句話: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據臣妾所知所看的猜測,琳嬪打的極可能就是這個主意,她就是要讓皇上您看的到卻得不到,只有這樣皇上您才會對她越來越在意,等到您真等的不耐煩的時候,她再順從以對,如此一來,皇上一定會得到極大的滿足,從而轉怒為喜,並對她格外珍惜,封貴嬪,甚至於封妃都有可能。」「真像你說的那樣?」福臨已經被清如說的有些糊塗了,是真是假不知如何辨認是好:「若照你說的話,那琳嬪豈不是一直在對朕用心計,這樣的話,她的城府……」 清如伸手按在福臨的唇上,不讓他繼續說下去:「皇上,其實這個算不上是城府,不過是琳嬪自保的一種手段罷了,她只想得到皇上更大更多的關注,宮中哪個妃子不想得到皇上的注目呢,即使是臣妾也一樣,所以還請皇上不要責怪琳嬪,想她孤身一人進宮,有此想法是很正常的事,怨不得她。」 「那現在該怎麼辦?」福臨不再就此事上問下去,顯然他已經相信了清如的話,改而問起此事的解決方法來。 清如笑容不減地道:「很簡單,就是臣妾剛才和皇上說的賜死之法。只看皇上您用不用了。」 「難道你真想朕以賜死地旨意來拆穿琳嬪的保護,可是萬一你的推斷失誤,琳嬪真地寧願死也不從朕。豈不是得不償失?」福臨正色地問道。 「咱們這次旨在嚇唬琳嬪,並非真要她的命。所以怎麼著也不能讓她真死了,而皇上賜妃子自盡,一般都會在端去地盤子裡擺上三樣東西,分別是白綾、匕首、毒酒,白綾與匕首都做不得假。但是那毒酒卻可以任做文章,屆時將毒酒換成無毒的迷藥不就行了,她以為自己死了,哪知睡了一覺卻又醒了。」清如將自己想到的方案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福臨暗自點頭,然還是有些不放心:「萬一琳嬪不選毒藥,選了其他的又該如何?」 清如將手伸入福臨的掌中,與他五指交纏:「如果皇上信得過臣妾,就讓臣妾去宣這個旨,到時候若臣妾猜錯。琳嬪選擇了自盡,那麼臣妾一定有辦法讓琳嬪選那杯無毒地毒酒。」 福臨將與她相握的手放在胸口:「難得宛卿如此為朕著想,也好。這事除了你沒有哪個人更合適了,只是還有一件事有些難辦。」「什麼事?」清如不知他所指為何。 「這賜死的旨意下了。若是琳嬪順從了便罷。萬一她不順從,服了毒酒。可是最後又沒死成,朕這旨意豈不是成兒戲了,宮裡這麼多人看著,他們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肯定會想。」 清如邊聽邊點頭,這確是個問題,稍想了一會兒說道:「不如皇上這旨意就悄悄的下,不要讓太多人知道,除了臣妾之外再有幾個心腹知道便行,這樣一來,不論結果如何,於皇上您的威嚴都絲毫無損。」 福臨仔細的考慮著,雖然覺得整件事清如說的都在理,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然想找出那不對勁來的時候,又覺得沒有什麼問題,真是奇怪,可是他確是很想得到琳嬪,想得到她,除了清如說的方法以外,他一直也沒有其他地辦法,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同意了清如的辦法:「好,就依宛卿之法,希望宛卿到時候別讓朕失望,朕現在就給你擬旨去。」 「皇上放心,臣妾一定會盡心竭力為皇上辦好此事,決不讓皇上失望。」清如盈盈垂下頭去,披散的三千青絲,隨著她地動作而垂下,發梢拂在明黃的錦被上,在福臨看不見地那一刻,美眸中再度出現駭人地冰冷。 福臨得了她的保證,當下就欲披衣去擬旨,被清如阻止道:「皇上明天再擬也來地及,不遲這一會兒功夫,而且這旨也要等明天晚上去宣才合適,現在皇上還是早點歇息吧,明天早上還要去上早朝呢!」 福臨回頭一想也是,逐重新上了床:「也好,明日下朝後,朕擬好旨然後著常喜給你送去,餘下的事就交由你來辦了。」說完這些他忽而又想到了什麼:「對了,朕聽常喜說,小祿子在內務府做的不錯,看來這小子年紀雖小,卻也懂事。」 清如聽得他誇起從自已宮中出去的小祿子,臉上不由帶起一絲笑意「現在才做幾天而已,哪能看得出來,再說他能有機會獨擋一面,也多虧了皇上您給他機會。福臨聽著呵呵一笑:「他在內務府做的好,你這做主子的面上也有光不是嗎?只要他照著現在樣子幹下去,這代字去掉是遲早的事。」 「希望他不要辜負了皇上和臣妾對他的期望!」清如說著替福臨蓋好錦被,兩人蜷在一起逐漸睡去,清如現在已經是四妃之尊了,雖還有些名不正,但確是能在乾清宮與福臨同榻睡至天明了。 在他們睡下的同時,宮門外一個瘦小的身影將耳朵從宮門移開,然後悄悄的移動腳步,從乾清宮退了出去,而在遠處,另一雙稅利的眼睛一直盯著這個瘦小的身影,看他離開,那雙眼睛的主人也跟了過去,不過為怕被發現,他離得很遠。 明天,會是怎樣的一天,清如,她會怎樣的對付妗雲,是真欲助福臨得到妗雲,還是要借此機會除去這個潛在的威脅? 隔日一早,湘遠與綿意便從延禧宮趕過來,服侍清如更衣起身,雖然在乾清宮也有服侍的宮女,但到底不及用慣的人,一個手勢甚至一個眼神便足以心領神會,這是別人比不了的。 待得清如梳洗打扮好,外面肩輿已經等候多時了,扶著綿意的手登上了肩輿,湘遠二人則一左一右跟在兩側,一併往延禧宮行去,今天要辦的事實在太多,而且一件扣著一件,饒是清如心思縝密異常,此刻也不禁神色凝重,不停的想著其中可能會出現的意外。 未過多久,抬肩輿的人便停了腳步,抬頭一看,竟已到了延禧宮,逐下轎往宮中走去,即使是在走路的時候,她也依然不停的想著事,幸好旁邊有兩人扶著,否則像她這樣摔了都不知道。 待到廳中坐下,又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把所有的事都順理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後,方長長地籲了口氣,對還站在面前的湘遠和子矜道:「小福子回來了沒有?」 湘遠與子矜對望了一眼道:「回主子的話,小福子一早就回來了,就在外面,等主子的傳召。」 清如側頭想了一下道:「你們兩去把他叫進來,本宮有事要問他。」隨著湘遠與子矜的退下,小福子很快就進來了,瞧他面容憔悴,似是一夜未睡,不過精神卻是很好,揮手讓湘遠等人退下後,清如直接道:「昨夜本宮囑你守在乾清宮暗處,可有什麼發現?」 小福子點頭道:「回主子的話,確有發現,昨夜我按著主子交待的話蹲在外面看情況,當時外面守夜的人是小書子,可是沒過多久,小江子就過來了,當時他們說了些什麼奴才不知道,但很快小書子就走了,守夜的人換成了小江子,而他來了以後,看左右無人,就將耳朵貼在了殿門邊,看那樣子應該是在偷聽裡面主子與皇上的談話。」 清如一邊聽,一邊用帶著護甲的手敲著椅子的扶手,發出「篤篤」的輕響:「繼續說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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