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宛妃傳 | 上頁 下頁 |
二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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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如心中一震,心中暗想,原來這就是她地目的,想向她打聽琳嬪地事,臉上還是一如平常的沉靜:「不錯,皇上對這位新晉的琳嬪似是很感興趣呢。總是去寒煙閣看她。」 貞妃驟然睜了眼,淩然的目光在清如面上掃過:「其實皇上因何會對她如此恩寵,究其原因。咱們都是心知肚明,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只是有件事本宮怎麼也想不明白……」說到這兒她故意不說下去。 「是什麼事讓貞妃姐姐不明白了?」清如知她在等自己接話。不過她也想看看貞妃到底對這件事瞭解多少,逐接了下去。 貞妃突然寧雅一笑:「本宮先前去查了各宮妃子的侍寢記錄。為何皇上幾日裡明明去了琳嬪那裡,可卻沒有她地侍寢記錄,而且一直都沒有,難道說入宮這些日子,琳嬪她還未曾得幸過皇上?又或者說是宛妃你借著琳嬪在你宮中的便利,便阻止皇上親近琳嬪?」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嚴厲了起來。 然清如並未被她的氣勢所嚇倒,雲淡風輕地道:「貞妃姐姐可就說笑了,雖然琳嬪是在我的延禧宮中,可是如果皇上要親近於她,我又豈能阻止。」 「話雖如此,可以皇上對她如此重視的程度來看,豈會一直不召她臨幸,連她入宮的第一次召幸也只是匆匆一會兒就著人送她回去了,然後皇上就去了你的延禧宮,在你那裡過夜,難道說你對其中原緣真的一無所知?」貞妃很顯然不信清如所說地話。 清如倒沒想到貞妃對這期間發生的事如此清楚,甚至連那一夜的事也知道,不用問,她肯定在皇上跟前安排了自己地眼線。 清如略低頭飲了口一直端在手中的茶,然後輕描淡寫地道:「這其中地原緣我確實不知,如果娘娘你一定要知道地話,可以去問皇上或者琳嬪,他們是當事人,對這件事最是清楚。」她諒貞妃也沒這個膽去問福臨,至於琳嬪,她也不會冒然去與之接觸。 貞妃被她這個推卻之詞惱了心,雖明知她是在瞎說,可是卻無法反駁,只能冷聲道:「皇上事忙,本宮豈能去打擾他,至於琳嬪,她是你延禧宮的人,要問也理當是你先問才對。」 清如笑笑,也不接話,她伸出帶著護甲地左手扶在綿意手背上站了起來:「琳嬪的事娘娘以後會慢慢知道的,不過本宮可以免費告訴娘娘您一句,皇上現下對她很是在意,超越于本宮,娘娘您,還有月淩之上的在意,如果有人敢對她不利,本宮相信皇上一定會嚴懲不怠的!」這一刻,她的自稱忽而轉變成了本宮。 她這句話有暗警貞妃之意,不要隨意對妗雲下手,這樣說的用意,多少是想護妗雲平安,妗雲……承載著自己未曾完成的夢,而她也是真的不適合留在宮裡,不僅僅是因為她心中有人,更多的是因為她那張似曾相識的臉,她的存在其實不止貞妃感到威脅,連她自己也感覺到了深深的威脅,妗雲不應該留在宮裡,不過在她想到辦法之前,決不能讓別人動了她,否則難免不會牽連到她這個延禧宮的主位身上。貞妃略有些不自在的笑道:「宛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在這宮裡還有人想對琳嬪不利不成,那這個人未免也太大膽了,莫說是皇上,就是本宮也不會放過此人。」 「若真是像娘娘說的那樣就好了,那琳嬪還有本宮就可以放心了。」說著,清如狀似不經意地道:「對了,自上次娘娘您幫月淩得到皇上恩寵後,我還沒有好好謝謝過你,可真是我的疏忽,若非有你,月淩也不會有今日的地位。」 貞妃撫著手中白玉一般的茶盞,淡然道:「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宛妃不必掛懷,其實本宮也是瞧著月淩她為人不錯,若是一直這樣下去,未免太可惜了,所以才在皇上面前予以引薦,說到底,一切還是要靠她自己,若不是她有出眾的舞藝,本宮就是再引薦也沒有用。」 清如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話雖如此,可娘娘當日確是煞費苦心,如此精妙的佈置別說是皇上,就是我等幾個也是瞧得目瞪口呆。」 貞妃聽到這裡臉不自然的抽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平靜,然後扶著綠衣的手也站了起來,與清如並排而立,遙望亭外落於深秋中的景色:「聽著話裡的意思,宛妃對本宮似乎有著極深的誤解?」 清如也不回目,徑直說道:「是不是誤解,娘娘心裡清楚,月淩能有今日的地位,能入得皇上的眼,是娘娘的功勞,論起來確實要好好謝謝才是,事已至此,我只希望娘娘你能好好待月淩,至於琳嬪,我勸娘娘還是不要插手到這裡面來的好,否則難保不會出什麼意料之外的事,不過我相信琳嬪應當不會威脅到娘娘你的地位。」 「琳嬪不會威脅到我?也不會威脅到你嗎?」貞妃不相信地說著:「你何來如此大的信心?」 「我說的句句是實話,信不信就隨娘娘你了。」說完這句,清如回過頭來道:「出來了很久,也該是時候回去了。那麼我與娘娘就在這裡別過!」稍一低頭做別,然後走出了萬春亭。 貞妃站在亭裡,不論是清如說話地時候。還是走的時候,她的目光都不曾移動過。直到清如走地不見人影后,方一臉複雜的瞧著她離開地方向,嘴裡喃喃道:「她哪來這麼大的信心?」 綠衣一時沒聽清楚,信口道:「娘娘您說什麼?」 貞妃驟然回過神來,搖頭道:「沒什麼。咱們回去吧,這外面的天是越來越涼了,你呆會兒去內務府領些銀炭來。」綠衣低頭領命,扶著貞妃離開了萬春亭。 清如帶著綿意回到了延禧宮,在即將跨入宮門的時候,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縮回了半抬的腳,然後對綿意道:「你去太醫院將秦觀給本宮找來,本宮有事要問他!」 「現在就去嗎?」綿意問道。在得到肯定地答覆後,她迅速往太醫院所在的方向走去。 隨著綿意的去,秦觀很快就隨她來到了延禧宮。到來之後,清如將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只余秦觀與她二人。他們談了很久,直到天近黃昏之時。秦觀才匆匆離去,至於他們在裡面談些什麼則沒有人知道,只知回到太醫院後,秦觀將自己一人鎖在配藥房中,整整忙了一宿,甚至在餘下的幾天裡,他也一直忙得不見人影,但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麼。 而也就在這一夜,耐心耗盡的福臨再一次來到煙寒閣,他以為經過這些日子的緩衝,妗雲應該軟化了一點才是,可是萬萬沒想到,他的用強只引來更激烈的反抗,要不是福臨眼疾手快打掉了她握在手裡的匕首,只怕她就要引刀自裁了,福臨從未見過如此不知好歹地女子,幾番遭拒,激起了他身為一朝天子的滔天怒火,他將妗雲禁足在寒煙閣中,不許她出去,也不許任何人去探望,他將她與世隔絕了起來。 福臨沒有說禁足的時間,看那樣子,竟是妗雲一日不服軟就一日不將其放出來,不過這樣也有一個好處,就是讓後宮女子地目光從妗雲那裡移到了其他地方,不過對於她會驟然失寵的原因,除了當事人,就只有清如最清楚,而還有一件事她更清楚,就是福臨對妗雲始終是很在意,她一日留在宮裡,福臨就一日不會死心,而妗雲想出宮是不可能地事了,也許正如妗雲自己所說,只有死才是最終最好地結局吧! 清如無聲地歎著氣,腳邊的草地上傳來秋蟲地叫聲,只是聽起來是那麼的軟弱無力,隨著冬日的臨近,命終將要盡,待到來年,便又是新的生命。 九月裡除了糾結妗雲的事外,另還有一件喜事傳來,那就是身為洛嬪的月淩傳來了喜訊,經過太醫診斷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福臨聞得此消息大喜過望,不止賞了好些東西,還依例冊封月淩為貴嬪,居咸福宮主位。 月淩,她終於熬出了頭,從洛貴人,到洛嬪,再到洛貴嬪,這一連串的地位,她僅僅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比任何一人都要快,而以後,只要她下麟兒,母憑子貴,正三品的妃位指日可待,不過如今妃位已經滿了,一旦月淩要上位的話,那現下的四位妃子,定然要有一位將其位置空出來,而這一位,不是被降位,便是再次上位,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甚至於皇貴妃! 如今後宮正三品的四妃分別是:貞妃,寧妃,靜妃,宛妃。 正四品的五貴嬪有三位,分別是:恪貴嬪,淑貴嬪,洛貴嬪。 與清如當時一樣,月淩自知道自己有身孕後,一直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每一天醒來,她都懷疑自己在做夢,這樣的美夢,她情願一輩子都不醒來,而福臨也暫時收了在琳嬪身上的心,不時留在咸福宮陪月淩,除了先前清如流掉的那個孩子外,正妃中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人懷孕了。 這天清晨,月淩服侍福臨更衣上朝後。她又回床躺了一會兒,雖然才兩個來月,可是她已經變得有些嗜睡了。再一次醒來時,已是秋陽高照。在宮女的服侍下,月淩庸懶的起身,梳洗好臉換好衣服端坐在銅鏡前,讓阿琳替自己梳頭發,看著烏黑地青絲在黃楊木梳上一寸寸滑過。放在腿上的手悄然撫上了依然平坦的小腹,那裡正孕育著一個全新地生命,而她,就是將這個生命帶到人世來的母親,她喜歡孩子,所以才會對如姐姐宮中地玄燁那般好,而她最大的心願,不止是要得幸於皇上,還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那將會是她的全部。 想到清如,她記起,自懷孕以及冊封後。她還沒有好好的與清如在一起說過話,雖然碰到過幾次。但都有旁人在。只匆匆說了幾句例行地話便走了,她真有些想她了呢。阿琳取了一枝九碧繞珠挽絲步搖在月淩的鬢邊一比道:「娘娘。您看帶這枝怎麼樣?」 月淩沒有立刻回答,反而轉身將從阿琳手上垂下來的步搖珠子接在手中,涼涼的,沉沉的,這樣的步搖,比流蘇更華貴千分萬分,在以前她根本連想都不敢想,可現在都已經能帶在她頭上了,真好! 「就用這枝吧!」隨著她的話,阿琳用心的將這枝九碧繞珠挽絲步搖插在了月淩的左側,右側則別了幾朵小小地絹花,於絹花底下垂下一絡細小的珠子,如此的月淩竟也有了雍容之相,儘管她地眉宇間更多的依然是小家碧玉地氣息。 最後在左手上帶上兩根鑲晶護甲,月淩在鏡中看了一會兒,確認已經沒有什麼漏下後,起身對阿琳道:「將我……本宮地肩輿備好,本宮要去宛妃娘娘那裡。」剛開始將自稱改成本宮,她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阿琳利落的應了聲走了出去,待她再進來時,肩輿已經備好了,月淩扶著她地手登上了肩輿,負責抬的幾個太監彎身將肩輿抬了起來,異常沉穩的向延禧宮走去。 清如當時正在書房交玄燁寫字,抄的是孔子的《論語》,聽下人回報說月淩來了,便讓玄燁自己在書房中寫字,她則走了出去。 走到廳中,月淩早已在外等候,看她出來含笑微微一福:「月淩見過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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