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宛妃傳 | 上頁 下頁
二一七


  想到這兒。福臨頓時什麼心情都沒有了,他無力的伸手道:「罷了。罷了,朕堂堂天子,若要勉強得到一個心不在朕這兒的妃子也沒意思!」

  妗雲聽到這兒,不由面現喜色,她以為福臨此話地意思。是要放她離宮,然接下來的話,頓時將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給粉碎了。

  「不過你也不用想走,你既已入宮,不管朕有沒有寵倖過你,都沒有再出宮地道理,你和你的情郎絕對不會再有相見之日,朕會等你,等到你心甘情願交出自己地時候。在此之前,朕不會再勉強你!」福臨深深地看了妗雲一眼後拂袖而去,獨留其一人在乾清宮中。

  看到福臨出門。一直堅強以對的妗雲立時沒了力氣,甚至於連那匕首都抓不住。任由其從手間掉落到地上。發現悠長的聲響!

  「許郎……」她癡癡的念著,手覆在面上。可是若有似無的水還是不停地從那指縫中流出,淌濕了她的衣服。

  福臨既氣又怒的沖出門,把守在外面的常喜了一跳,怎麼這琳嬪才剛送進去,皇上就出來了,未免也太快了,正欲問,仔細一瞧,卻見皇上正黑著一張臉,想來恐怕是琳嬪哪裡惹皇上生氣了,想到這兒,他趕緊將含在嘴裡的話變了一下:「皇上,您這是要去哪裡?」

  去哪裡?福臨倒還真沒想過,他只是一氣之下不想再看到那張臉而已,稍想了一會兒已有了主意:「就去宛妃那裡吧,另外你派人把琳嬪送回寒煙閣!」這一刻,他突然無比思念起清如那張唯美絕色的臉來。常喜無聲的應了,立馬去著人備了轎輿送福臨去延禧宮,另一邊又讓敬事房的人將妗雲送回了寒煙閣,因為寒煙閣就在延禧宮中,為了怕路中與福臨相遇從而使得他不高興,常喜特意叫人從另一條道上送其回去,與福臨的聖駕避開。

  原本已經準備上床就寢地清如,聽到外面通傳說皇上駕到時,一開始還不信,因為她知道今天福臨點了琳嬪牌子,怎麼這一下子就到自己宮裡來了,但看到外面停著皇上專用的轎輿時,不得不相信,趕緊披了衣服出宮迎接。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時間倉促,她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衣就出來了,時值八月深秋,天氣轉寒,尤其是在夜間,穿著這樣地衣服,清如不由打了個寒顫。

  本來心浮氣燥的福臨,在聽到清如地聲音後,火氣竟然奇跡般地沒了,尤其是看她受寒的模樣,漲滿怒火地心立時疼了起來,趕緊下轎扶起她往宮裡走去,一路上,手緊緊握著清如冰涼的手,直到進了內堂,尋了衣服給她披好後才鬆開。

  清如微笑著看他為自己披上衣服,也不說話,直待穿好後,才出去親自為其沏了杯茶來,茶葉是極品的君山銀針,瞧著福臨接過喝了一口後,她方軟聲道:「皇上今夜怎麼有空過來,您不是已經宣了琳嬪侍寢嗎?剛才聽到下人通傳的時候,臣妾還以為是他們在開玩笑呢!」

  聽到琳嬪,福臨原本已經靜下來的心又開始煩燥了,將端著的茶盞往桌上重重一頓,惱聲道:「琳嬪!這個琳嬪,哼!朕從來沒見過像她這麼不識抬舉的人原本看到福臨突然到來,清如就已經猜測到了幾分,現在更是確信了,只怕是琳嬪在侍寢中惹福臨不高興,所以他才會來自己這裡,清如坐在福臨旁邊,輕輕地拍著他的胸口道:「皇上不要生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妨說與臣妾聽聽。」

  福臨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麼更好的主意,何況他來清如這裡,就是想與她說說話,逐將剛才在乾清宮發生的事都一一與她說了,臨了道:「能入宮為妃是她的造化,可她不僅不領情,還以死相逼,朕一朝天子居然還比不得一個市井小民,你說可氣不可氣!」停了一下又道:「要不是看在她長得有點像……的份上,朕早就賜她白綾自盡了!」

  雖然福臨沒有明說出口,但只要是見過先皇后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是啊,琳嬪長得像先皇后,清如苦澀的想著,低垂的眼眸中同樣盈滿了苦澀。

  福臨,要到什麼時候你才能忘了董鄂氏,忘了這個已經死去的女人!

  「宛卿?宛卿?」福臨久等不見清如回答,不由瞧了過來,這一瞧之下卻見她正在出神。

  「啊?皇上!」清如聽到福臨叫她,趕緊回了神,突然掛上一抹寧靜的笑容,這樣的笑她已經練習了千百次,習慣逐漸變成了一種自然:「皇上莫要為一個不識大體的女子而氣壞了身子,說不定琳嬪現在已經後悔了呢!」

  「後悔?」福臨像聽到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樣:「宛卿,你是沒見到琳嬪當時的模樣,朕敢保證,若朕當時強要了她,她絕對會引刀自盡!」說到這兒,他捶了一下桌子怒聲道:「朕當時對她真是又恨又怒,可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宛卿,你可有什麼主意?」他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這樣問另一個女人有多不妥,又也許是他太相信清如了吧。

  清如壓下心中的翻騰的醋意與不悅,維持著臉上的平靜道:「若真如皇上描述的那般,那臣妾倒覺得這件事不能逼得太緊,琳嬪現在還想不明白,皇上不如給她一點時間,讓她自己好生想想,另外,同在一宮中,臣妾也會幫著多勸勸她,讓她早日斷了對宮外的念想,專心服侍皇上!」

  聽得她這般為自己著想,福臨不由動情地抓住攀在自己胸口的柔荑:「宛卿,還是你待朕最好,朕今夜就留在這裡!」曖昧的聲音,拂在耳邊的熱氣,這一切讓清如不由紅了耳根子,推著他靠過來的身子道:「臣妾和皇上說正經的,皇上卻這般沒正經!」

  福臨哪肯讓她離開,一把圈住纖腰道:「如果和自己的妃子親熱叫沒正經,那朕今日就沒正經一回!」不待清如再拒絕,他已經打橫將她抱了起來,一聲驚呼剛逸出紅唇,但被另一張嘴唇給牢牢的封住了,一室的春光盡掩在薄薄的紗帳內!

  第二日,清如醒來的時候,福臨已經去上朝了,喚了子矜進來服侍她洗起身梳洗,在插一枝鏨金墜珠的簪子時,清如突然問道:「你知道琳嬪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嗎?」

  子矜想也不想就道:「是昨夜呢,就在皇上來後沒多久,奴婢親眼見了轎子抬回來,又親眼見琳嬪從那轎中走出來,雖夜色比較暗,但奴婢還是看到琳嬪眼紅紅的,似乎是哭過。」

  清如默不作聲地點著頭,待梳妝完畢後,她瞧了鏡中儀容華貴的自己一眼後淡然道:「走,咱們去寒煙閣看看!」

  這一次子矜卻遲疑起來了:「小姐,這樣好嗎?不是應該讓琳嬪先來拜見您的嗎?現在怎麼反過來了?」

  清如撫著自己剛梳好的頭髮道:「沒什麼,琳嬪不比尋常之人,皇上對她的態度你也看到了,若昨夜換了一個人,今天早就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了,可她還活的好好的,連位份都沒降,走吧,今日這一瞧,說不定還會有什麼發現呢!」

  聽得小姐這麼說,子矜不再多話,依言扶了清如往寒煙閣走去,還沒到那裡,正巧遇上了來這裡看偏殿修建情況的小祿子,他如今已是內務府的代總管了,手下管著好些個人,但是對於清如這裡的修建他一直是親力親為,從採買東西到監工,他都仔細的不能再仔細,而清如對他也很是放心,全權由著他來辦。

  小祿子請了安後,陪著清如一邊走一邊說了會兒話,直到到了寒煙閣的門口他才告退,去看偏殿那邊的修建情況。

  寒煙閣的宮人看到清如過來,趕緊去裡面稟報了琳嬪,過不了多時,妗雲便迎了出來,不過她的臉上很明顯帶著幾分莫名其妙,不解這位延禧宮的主位娘娘怎麼自己跑來了。

  「妗雲見過宛妃娘娘,娘娘吉祥!」與在福臨面前一樣,她沒有自稱臣妾,可見她並不認為自己是宮中的一份子,露兒跟在她後面一併見了禮。

  「琳嬪不必多禮,自你搬進這裡後,本宮還沒來瞧過你,今兒有空,便過來瞧瞧,你在這宮裡住的可還習慣?」

  妗雲將其讓進屋內後道:「有勞娘娘掛心了,妗雲一切都好。」隨著她的說話,已經有人泡好了茶端來,恭謹的放在了清如與妗雲的面前。

  清如端起了茶卻不喝,只含笑看著妗雲:「果然與皇上說的一樣,你不肯自稱臣妾,怎麼?有那麼不想入宮為妃嗎?要知道天下間有多少女子,想入宮卻不得其門而入!」

  妗雲聞言,本來已經浮白的臉更是慘白一片,她冷笑道:「原來娘娘今天是來做說客的。只是恐怕這次要讓您失望了,這話皇上也曾說過,她們想入宮是她們的事。妗雲卻並不稀罕,妗雲所求所要的只要一個人。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要!」

  清如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既非認同也非否決,待抿唇喝了口略微有些燙地茶後才道:「你倒是有骨氣,只不知你這骨氣在宮裡可以熬多久。琳嬪,昨夜的事本宮都知道了,你今天還能待在這裡,只能說皇上寬宏大量,但是以後你會否還有這麼好的運氣呢,又或者說以後皇上是否還有耐心呢?」

  「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你這些話影響不了我,我是絕對不會從了皇上地,你不用白費心機了!」她毫不客氣的說著。

  清如沒有動怒。她身後地子矜卻忍不住了:「琳嬪娘娘,我家主子好生與你說話,你用得著這般冷言冷色嗎?」

  清如抬手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子矜。你與其他人去外面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本宮與琳嬪有些體已的話要說說。」

  子矜雖心有不願。但還是聽從清如的話,退到了門口。同樣寒煙閣的宮人也在清如的命令下退了出去,露兒臨出門前有些不放心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聽得她說無妨才出了門。

  「現在人都出去了,宛妃娘娘有什麼話可以說了。」從剛才開始妗雲對清如就一直帶著一種敵意,不,應該說她對這個後宮,對後宮裡所有地人都帶著敵意。

  清如微微一笑,對她的態度渾然不在意,放下茶盞,撫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起身道:「你心中的那個人可是姓許?」

  這句話完全出乎了妗雲的意料之外,這是她心中的秘密,她從來沒有告訴過宮裡的人,眼前這個除了在英武殿上有一面之緣外就再沒見過的宛妃,又是從何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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