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宛妃傳 | 上頁 下頁 |
一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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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清如閑閑的說著,手指輕碰耳下的貓眼石墜子,略有些燥熱的指尖感受到一絲清涼:「那冰呢,這天氣早就應該上冰了,為什麼本宮這裡卻遲遲未見,這難道也是下面的人辦事不盡心?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姚總管你這個總管當的未免也太不盡心,下面的人怎麼辦事你都不知道!」「這……」姚總管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回答是,那就是自己這總管做的不稱職,可回答說不是那罪責就更大了,說不定宛貴嬪會抓著這個事讓自己好看,他求救似的將目光偷偷瞥向張總管,哪知他正愁眉苦臉的盯著桌上那些爛菜看,對自己的目光根本沒看到。 姚總管無奈之下只得舍大取小:「回娘娘的話,是奴才禦下無方,以致讓他們漏了娘娘宮裡的冰,是奴才的不是,奴才回去後一定馬上讓他們把冰送過來,以後奴才會好好管教他們,絕不讓他們再如此粗心大意。」 「好!」清如見達到自己所要的效果,讓他們不敢再輕視自己,便適可而止:「姚總管,你的話本宮記得了,希望下一次不要再讓本宮發現類似的事,否則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派完了內務府的不是,她又將目光投向了總管禦膳房的張總管:「張總管,那你又怎麼說,這桌上的菜可都是你今天剛叫人送過來的!「 也許是因為看了前面姚總管的事,張總管回答的特別乾脆,想也不想地道:「啟稟娘娘,這個奴才完全不知道,奴才對娘娘從來不敢怠慢,每次都叫他們挑最好的菜送到娘娘這裡,哪知那些不開眼的奴才,居然自作主張將這些不新鮮的東西送了過來,奴才回去後一定好好教訓他們,另外奴才會再調一批最新鮮的菜過來,還望娘娘見諒!」剛才宛貴嬪怎麼和姚總管說的,他可都聽得一清二楚,這話裡話外派盡了他們的不是,他可不想也受一次,還不如自己早些說,反正是推給了下面的人,就算她要找人責罰出氣,也找不到他們身上來。 「張總管這話可說的溜!」清如淡淡的張口說了句,然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他們身邊,神色肅然地道:「不要以為皇上這幾天沒來本宮這裡,本宮就沒落了,就可以任你們騎到頭上來了,不管怎麼說本宮這貴嬪的名位都是皇上親封的,只要皇上一天沒廢本宮的位份,那本宮所享所得就是應該的,哪個也不能少了本宮半分,否則本宮一狀告到皇后皇上,甚至於太后那裡去,這果子你們吃得下嗎?說到底你們也不過是個奴才而已,奴才豈能和主子做對,你們說是嗎?」 「是!是!貴嬪教訓的是,奴才們記下了!」二位總管連連垂首應聲,被清如說的連大氣也不敢出,他們深自後悔先前的怠慢,他們怎麼就忘了在這位宛貴嬪的後面還有皇后和太后撐腰,而且現在皇上到底是什麼態度也沒明說,說不定哪日她就翻身了,他們可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清如見話也挑了事也明瞭,便讓他們退下,兩人俱是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並連連保證,回去後馬上將該有的東西送來。 待得他們走後,清如走到還跪著的子矜身邊,親自彎腰將她扶了起來,因為跪的時間長了,所以子矜腳有些麻,一時還站不穩,清如便這樣扶著,直到子矜能自己站住了為止。 清如瞧著子矜被太陽曬通紅的臉道:「本宮這樣做主要是為了做給那兩個總管看的,讓他們知道本宮不是好欺負之人,非是有意如此懲責於你,你莫要傷 子矜心底僅有一些委屈聽到清如這話頓時煙消雲散,伸手扶著清如道:「奴婢知道自己剛才那話說的不應該。小姐即使真的是要責罰奴婢,那也是應該的!」 「你知道就好了,下次不要再犯同樣地錯誤。宮裡如此之人多了,有些話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沒必要說出來罷了,本宮現在雖然拿話鎮住了他們,但也只是一時而已,若本宮的處境一直這樣下去,那麼現在的一幕遲早會重現。而且會比現在還要過份!」清如憂聲說著,悵然間她真希望自己現在還在宮外,那就不用像現在一樣,靠算人甚至於算自己來日子。 子矜亦是擔憂地很,但一時卻是無法,她們只能等,等福臨有所表態的那日,但也可能就這麼下去了,福臨不出現也不表態。 沒多久。內府務和禦膳房就各自派了人來,一應東西全都拿了清如應該得地那份來,甚至於他們還把以前扣下的東西也送了來。這冰一送來,屋子裡馬上就涼了好些。人站在裡面精神為之一震! 這有了好的菜。小廚房裡的禦廚做起東西來也是得心應手,很快便做齊了五菜一湯。另外還敲了一塊冰下來,把密瓜切丁後放在冰上鎮著,待用完午膳一個時辰後,密瓜也徹底冰涼了,正好可以取出來吃,冰涼爽脆,食之甘甜! 清如吃了兩口突然記起自己宮中好像沒密瓜,這又是從何而來,她將疑問說出後,湘遠說道:「回娘娘的話,這是景仁宮地恪貴嬪著人送來的,說是她宮裡拿來了兩個,自己吃不完。」 恪貴嬪!不說還不覺得,一說這個名字,清如突然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和她好像,一樣是無寵,一樣是不見君顏,也一樣是前路未蔔,不!其實又是不一樣的,因為福臨雖不見她,但卻從不讓人苛待於她,一應的用度也從沒人敢苛克她,而自己呢,若是不想法改變現在尷尬的處境,那麼終有一日她會淪落到悲慘的地步,就像曾經重華宮中的自己一樣,到那時,她可還會有翻身的機會? 如此想著,清如頓時沒了吃地興趣,隨手揮著讓湘遠他們拿下去分了,反正這一隻密瓜夠好些個人吃的,而她自己則獨自撐了傘離開延禧宮,漫路而行,來到了景仁宮,宮門的奴才看到清如過來趕緊打了個千請安,然後一溜煙跑進去了,清如知道他是去向恪貴嬪請示了,所以也不急,靜站在原地等著,不多時跑進去地奴才就出來了,請清如進去,並說自家主子在內堂等候。 清如走到殿外,然後將傘交來景仁宮的宮女,進了殿步入了後堂,也就是恪貴嬪寢宮所在,這剛一進去她就當場愣住了,裡面並沒有如她所料地站了恪貴嬪,只有一個身著漢服地背影,瞧那身影倒是有幾分像恪貴嬪,可是這漢服…… 背對著她的人也聽到了有人進來地聲音,轉身回眸,竟真的是恪貴嬪,她竟然穿著一身的漢服,而沒有穿旗裝,要知道在宮裡不允許穿漢人的衣服的,否則就是有罪,這恪貴嬪雖然說是在自己宮裡,可未免也太大膽了吧? 恪貴嬪瞧清如直愣愣的吃驚模樣,心知她是在吃驚些什麼,淡笑著展開雙臂對清如道:「如何,我穿著這身衣服可還好看?」她五官精緻,身形曼妙,不論是著旗裝還是著漢裝都有著各自的味道。 清如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微蹙了娥眉道:「好看是好看,只是娘娘,這可是在宮裡,你似乎不應該穿成這樣吧,萬一要是讓哪個不開眼的人瞧見了,肯定會去皇上那裡告狀,到時你就麻煩了!」她這是好心提醒。 哪知恪貴嬪全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待得宮女子奴上了茶後她才坐下來,一下下的扶著裙上些微的皺褶道:「我都好久沒穿這身衣服了,今日心血來潮拿換上試試,老是壓在箱子裡,本來好好的衣服都皺起來了!」抬起頭看清如還是那副皺著眉的樣子,恪貴嬪輕笑起來:「你不用擔心,無妨的!」接著她眉梢一挑,指著架側供起來的一個檀木盒子道:「你要是不明白,就去打開那個盒子看看,相信它會解釋你的疑惑!」 清如依言起身走到那個盒子前,這盒子拿在手裡有些沉,上面的蓋子暗無花紋,簡單至極,這裡面究竟裝的什麼東西,恪貴嬪竟會將它用架子供起來,這個問題在盒子打開後就有了答案,裡面是一卷明黃色的卷軸,這樣的卷軸清如也曾見過,它是皇帝專有的,通常的名字叫做:聖旨! 恪貴嬪這裡怎麼會供著一張聖旨,難道是她當初晉貴嬪時的旨意? 在恪貴嬪的示意下,清如取出聖旨,緩緩卷了開來,每見一個字她的心中就多一份震憾,直到她將聖旨全部看完後,整個人還處在震憾當中,這並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樣,而是一份還未頒下的聖旨,一份給恪貴嬪的聖旨! 裡面清楚的寫著封莫挽為恪妃,並允許她保留身為漢人的習慣,可以在宮裡任意穿漢服,這份旨意的份量清如再清楚不過,那個四妃的位置是後宮多少女人所眼紅的,可為什麼恪貴嬪卻將它鎖在了盒中? 不待她詢問,恪貴嬪就說了出來:「這份旨意是我懷孕那年皇上擬寫的,當時我還只是恪嬪,他卻已經決定在我生下孩子後封我為妃,直接躍過貴嬪這級,並允許我穿漢服。他將這份旨意寫好後收了起來,準備等我生下孩子的時候宣讀,可惜最終還是沒能等到,當時皇上為了安慰我便將這旨意交給了我,只要我什麼時候想,就拿出來,他會遵照其上所言晉我為妃!」說這些的時候恪貴嬪的臉上露出久遠的回憶。 「那為什麼……」清如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回事,看樣子福臨當時對恪貴嬪似乎真的是極寵,這份聖旨就蘊含的價值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可奇怪的是恪貴嬪卻從未拿出來過,連她也是今天才知道。 恪貴嬪淡淡一笑,看不出裡面是苦意還是喜意:「為什麼我沒拿出來過對嗎?為什麼我寧願屈居於嬪位,連這貴嬪也是大封時才給的對嗎?因為這個對我來說根本就沒有意義,孩子沒了,皇上的恩寵也沒了,一個妃位根本就不足以彌補!」她換了口氣道:「今天我也不知怎麼就想穿漢服了,還記得我進宮前就經常穿,而入了宮後,除了皇上,你是第一個看到我穿漢服的人!」 清如默默飲著茶,目光不時流向恪貴嬪,這個女人還有多少秘密是別人所不知道的,昔日的她究竟是何等的風光,竟能得到這份旨意,心中轉著思緒,耳邊再度傳來恪貴嬪的聲音:「其實當時皇上在坤甯宮冊封貞妃的時候,曾來問過我,可要用這份旨意,與貞妃一道冊妃,你猜我怎麼回答?」 「娘娘必然是沒有同意!」這連想都不用想,如果恪貴嬪同意的話,那今天她就該稱她一聲恪妃了。 「是啊,一個是我覺得對這妃位並不如別人看得那麼重,另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是因為有貞妃在前,莫看她平日無為無事,不甚得寵的樣子,但卻從未失寵過,你想她進宮多少年了,與她一起進宮的人不是失寵就是已死,只有她還好好的,並一步步的往上走!」恪貴嬪突然從回憶的話題中轉了出去,改成說起貞妃來了:「我聽說她現在和淩常在走的很近,而淩常在和你的關係似乎不太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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