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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三


  月淩輕咬紅唇點下了頭,清如挾了幾粒瑩白地米飯在筷上。也不吃,只是瞧著它看,半晌才輕輕地道:「有些事是急不來的。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

  月淩還是不太明白,但是清如已經不想再說了。只低頭吃飯。無奈之下,月淩也只好壓下滿腹的疑問。

  放下這一夜無話不提。第二日一早就有人報說陳貴人唐貴人求見,這二人昨日來的時候她不在,今日便再次前來,清如著二人進來。

  「臣妾見過貴嬪娘娘,娘娘吉祥!」這兩人清如以前也見過,不過沒什麼印象,如今再見卻已是大腹便便,俱是懷孕八個月了,這腰彎地著實費力,清如見此便免得她們的禮。

  這陳氏與唐氏二人均有幾分姿色,陳氏清秀,唐氏則略帶了幾分嫵媚,而且眼珠子溜轉間帶了幾分算計,瞧那樣子似要比陳氏要精明些,二人無非也是一些請安問好的話,畢竟清如是一宮之主,如今她回來了二人不來也說不過去。

  略說了幾句,清如囑咐了二人幾句,讓她們好好養胎,將來為皇上誕下龍裔,二人俱是一副謙虛恭謹的模樣。

  待其散了以後清如又去了皇后那裡,皇后正在院中隔出的一塊小園裡澆花,見她進來趕緊放下了花灑迎了過來欣然道:「妹妹你可算來了,昨天我去你那裡正巧你不在,聽你宮裡的人說是去了太后那裡,便沒去打攪,讓我好好看看,這一別數月你在外面可還好?」

  清如曼聲道:「多謝皇后掛念,清如一切俱好!」面對皇后時沒有像太后那麼有壓力,皇后圓圓的臉上一直都掛著親切的笑容。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皇后頗有些後怕的拍拍胸口:「當我聽到你受重傷下落不明地時候,真的快嚇死了,好好的一個人說不見就不見了,你傷真地全部都好了嗎,沒留下什麼病根?要不要再讓太醫瞧瞧?」她拉著清如左瞧右看,眼中充滿了擔憂。

  「娘娘您放心吧,我真的沒事了,不然也不能好好地站在您面前啊!」清如一邊說著,一邊拿起皇后放下地花灑給已開或還未全開的花朵澆著水,細細地水線化成一顆顆水珠在花葉中來回滾動著。

  皇后笑著從宮女手上接過剪刀,彎身修剪著枝葉,不時與清如聊上幾句,其後她突然停下手裡的動作道:「妹妹,你可知道那些暴民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襲擊你和皇上?」

  清如搖頭道:「這個我不太清楚,當時的情況很是莫名其妙,說是暴民,可是暴民要造亂的話也應該是去府衙找那些官員算帳才對,我和皇上並沒有暴露過身份,應該沒人知道,而且現在想想,那些暴民似乎是專門沖著我們來的,而且個個都有武功,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百姓,除非……」

  「除非什麼?」皇后追問道。

  「除非有人故意暴露了皇上的身份,然後派人來襲擊我和皇上,像這次在揚州就遇到了一撥!」說到這裡清如又皺起了眉頭:「可是又不像,因為最後皇上和我都沒有死!」

  皇后眉間隱有憂色,她關切地道:「你們這次出京隱秘的很,除了宮裡的人沒有幾人知道,如果真像你所說是有人故意暴露了你們的身份,那你猜這個人會是誰?」

  清如將已經沒有水的花灑交給身後的宮女,然後直起身對皇后苦笑道:「我又不是無所不知的神仙,哪會知道,再說我也只是猜測而已,誰知道是不是,也許根本就是多疑了也說不定!」

  「說的也是!」皇后眼中閃過一絲鬆懈,暗笑自己太多疑了,絞剪剪下一枝被蟲咬過的花扔在地上:「不管怎麼樣,反正你們都已經回來了,即使真有人心懷不軌,也不敢到宮裡來!」

  清如彎唇輕笑,六月裡的天已經有些熱了,見這花也澆得差不多了,便與皇后一起走到內堂,絮絮的又說了一些話,大體是她不在宮裡時關於皇上的一些情況,與別人說的差不多,都說皇上甚是念她,因此還無心涉足後宮。

  清如一一聽著,什麼都沒有說,臉上一直掛著笑意,從皇后宮中出來,一路之間她都在不停的想著,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福臨,喜她的?疑她的?氣她的?皇帝的心思真的很難猜,可是她終歸還是要猜下去,直到這一世的完結!

  第五十四章 疑心難消

  日升日落,幾日過去了,福臨那邊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既不召她,也不來看她,竟是一副要將她冷落的模樣,接連幾日的侍寢名冊上都是貞妃的名字。

  這樣的景象真叫人有些奇怪,皇上明明好不容易才接回了宛貴嬪,可是回來後卻是不理不睬,還夜夜召其他的妃子,已經有人在猜是不是宛貴嬪哪裡得罪了皇上,才使得其如此冷淡。

  清如依然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不是看書就是彈琴,她彈的自然是那把從揚州帶回來的天韻琴,不得不承認宋陵花大錢買來的琴確實不錯,其音色之動聽宮中也沒什麼琴比得上。

  這一天,清如正在房裡彈琴,小福子突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連通報也忘了,待清如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後方記起來,跪下請罪:「奴才該死,請娘娘饒恕!」

  「行了,下次記著點,別老這麼莽撞,說吧,什麼事?」瞧他那樣應該是有什麼大事才對,果然小福子快速地道:「主子,奴才剛剛聽說皇上病了!」

  皇上病了!這四個字如當頭冷水潑下,清如心中一涼「噌」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緊張地道:「好好的皇上怎麼病了,什麼病,快說清楚!」小福子擦了一下頭上的汗道:「回主子話,皇上是今天在上朝時突然病倒的,把所有的人都嚇壞了,剛才已經宣了所有的太醫們去乾清宮看了,他們診斷後都說皇上前陣子出宮時所受的傷病並未全好,再加上心有鬱結,悶氣不散。這就加重了身上的隱患,以致現在突然病倒!」

  「那能治好嗎?」心有鬱結,悶氣不散。難道是因為她的事?

  「太醫說皇上身上地病並無大礙,主要是這心病。他們也沒辦法,心病還需心藥醫,可是皇上又什麼都不說,現在皇后她們都在乾清宮侍候著!」小福子將自己剛才得知的事俱說了出來。

  聽到這兒,清如已經能確定福臨的心病定是為了她。他一直在想她和宋陵之間地事,唉,其實他根本就不必那麼在意,宋陵已經不在了,而她也回到了宮裡,一切都回到原有的位置。

  她之所以先前一直不主動去求見,就是想等他氣消了再說,哪知他這氣不僅沒消,反而還嚴重地引出了病。

  想著想著。清如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清醒過來後她立時朝小福子道:「走,隨本宮去乾清宮!」

  「喳!」小福子應了聲俐落的站了起來。伸手讓清如搭在臂上,然後隨她往乾清宮走去。到了那裡。還未進去就看到裡面站了好些個人,不止皇后和貞妃她們在。連太后也在,至於幾個太醫則陪同在側,包括秦觀在內。

  清如抬步走了進去,向太后,皇后等人一一行過禮,再看床上,福臨面色浮白的躺在床上,雙目緊閉似乎是昏睡著,兩個太醫小心的給他喂著藥,但往往一勺子藥只能喂進去一半,剩下地全流了出來。

  太后一向淡然的臉上現在有著難掩的關心,她一直瞧著床上的福臨,那可是她的親兒子,皇后則在一邊寬慰著太后,環視四周幾個位份高的妃子都來了,只有靜妃不在,不知是沒有人去通知她還是其他的原因。

  太后一言不發的看著太醫把藥喂完,然後才道:「皇上他如何?什麼時候能醒?」

  其中一個太醫欠身道:「回太后的話,皇上身子還有些虛,但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要按時服藥就行,只是這心病地根結還是要靠皇上自己解開才行,微臣等的藥石是無用的!」

  聽到心病這兩個字,太后有意無意地看了眼清如,只是清如一心掛著床上的福臨,所以沒有看到。

  為了不影響福臨休息,是以在太后地話下,幾個妃子都先後散去,貞妃猶豫了一下,大著膽子向太后道:「啟稟太后,臣妾想留在這裡照顧皇上!」

  「照顧皇上?」太后冷笑地道:「你是照顧皇上還是害皇上,太醫剛剛說皇上身子虛你沒聽到嗎,別以為我不知道皇上最近幾天日日召你,貞妃,你身列四妃之一又得了協理後宮的權利,可見皇上是如何地疼你,你怎麼著也該為皇上的身子著想,不要天天纏著皇上,知道了嗎?」也許是因為先皇后的關係,不管貞妃怎麼想討太后歡心,太后對她總是很不喜歡。

  貞妃原本並非是這個意思,卻被太后說的曲解了,她面紅耳赤,但礙著面前說她的人是太后,只能咬牙硬忍了下來:「太后教訓的是,臣妾知道了!」

  貞妃位份高,手中又有協理後宮的大權,平日裡除了皇后,誰都不敢得罪了她,現在看她被太后訓斥,幾個還未退出去的妃子都在心中暗笑。

  太后冷哼了一聲,轉頭對清如道:「你留在這裡照顧皇上,皇上因什麼而病,你應該比哀家清楚,哀家不想明天來還看到皇上病懨懨的樣子!」說到這裡她加重了幾分語氣,沒有什麼比皇上還重要,不論是誰傷到了皇上,她都不會客氣。

  「是!」清如低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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