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宛妃傳 | 上頁 下頁
一三四


  清如任由淚停在臉上也不去拭:「我只是奇怪,奇怪吟姐姐好好的怎麼會自縊呢?她昨天還和我說了好多話。」

  「生死由命不由人,也許吟姐姐有什麼事想不開所以想以死亡來逃避,姐姐你自己身子也不好,想開些吧,吟姐姐是個好人,她死後一定會化成星星看著我們,以後我們只要一抬頭就可以看到她!」月淩也走過來開解清如,她們與水吟的感情沒有清如深,所以還能夠自持。

  又停了一會兒,在日夕和月淩的相繼勸說下清如勉強同意回宮休息一會兒,在宮中奴才的忙碌下,長春/宮的靜怡軒已經被白布所籠罩,再加上水吟的遺體,站在裡面有一種陰寒的感覺。

  清如到宮裡的時候已經晚上了,福臨正在裡面等她,他是怕清如會想不開所以一直沒有離開過。

  清如整個人不論是臉色還是精神都極差,也難怪,從聽到噩耗到失子再到現在,打擊都是一重接一重,她腦子裡的那根弦根本就沒松過,有幾個女人在受到如此打擊後還能撐住,清如雖使勁撐住不讓自己倒下,但她還是忍的無比辛苦。

  在看過水吟遺體後,她更是告訴自己不可以倒下,她一定要找出其自縊的原因,水吟絕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自殺,她的孩子不能白白死去,她一定要找出所有事情的真相。

  福臨坐在清如對面說道:「你已經見過容嬪了?有什麼想說的嗎?」說到水吟的時候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懷念,一夜夫妻百日恩,他雖不愛水吟,但非是聖人,不可能無情,而今她的死將他隱在心中的情悉數勾了出來。

  清如面無表情的望著福臨,以極其沙啞地聲道:「皇上準備怎麼安葬容嬪?」她極力保持著平靜,不讓自己再陷入無邊的苦痛中,她怕自己爬不出來。

  福臨歎了口氣道:「朕到現在都沒想明白她好好的為什麼要自盡,朕也不曾哪裡虧待了她,你知道的,按著大清的規矩,自盡的妃子是不能享有追封的,所以她只能以嬪的位份進陵墓。但是她的葬禮朕可以按照貴嬪之禮來,所有一切均依照而為,你說好不好?」

  清如無聲地點點頭,她還能說什麼,福臨做到這一步已經仁至義盡了,她不能再替水吟多要,否則被人抓了話柄又要多生是非,到時候恐怕水吟死都要不得安寧了。

  福臨見其點頭後又道:「另外葬禮過後,朕會加封容嬪父兄的爵位,其母的封號朕也會頒下去,這樣至少容嬪走也可以走的高興些!」

  生前不得盛寵,死後亦不得加封,但福臨還是給了他所能給的哀榮,這不是所有妃子都能享有的,然這些都不是清如想要的,她現在只想看到水吟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叫她一聲妹妹,而不是現在毫無氣息的躺在棺木裡。

  見清如還是不說話,福臨也不知道該再說什麼了,其實他的心裡也不好受,尤其是在失去孩子的事上,他欲言之時清如開口了:「皇上,臣妾想靜一靜,你讓臣妾一個人呆一會兒好不好?」

  福臨緩了口氣,握了一下清如的手柔聲道:「別想太多了!」隨著話音的落下,他如清如所願離開了延禧宮,美輪美奐的宮殿中,只剩下一個纖弱的身子站在裡面,月光從視窗照進來,將她映在地上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吟姐姐,你真的變成天上的星星了嗎,告訴我是哪一顆?

  一生的美麗都終結在她死去的那一刻!刹那間,淚再度流滿面頰……

  第四十二章 秘事

  夜深沉,一個淡淡的身影閃出了長春/宮,借著天上的月輝,隱約可以看清這人的樣子,她穿著平底宮鞋,一身宮女打扮,想來應該是長春/宮的宮女,不過她一直低著頭所以瞧不見樣子,瞧她走的這般急,似乎有什麼著急的事,由於過於專心趕路所以沒發現在她的腳步之間還有另一個腳步聲,很輕,似乎是踮著腳在走,正當她轉過一個宮道時,後腦突然被大力的打了一下,隨即便失去了知覺。

  等她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了手腳蒙了眼睛,無法得知自己身處哪裡,無不知是誰把她擄到這裡來的,幸好嘴沒被堵,她忙扯開了喉嚨喊救命,可不論她怎麼喊怎麼叫都沒有人來理她。

  在另一間房裡,李全悄聲向日夕道:「主子,容嬪宮裡的知蘭已經帶到了,您是否現在就要親自去提審她?」他現在說話顯得有些中氣不足,畢竟上次交給他的事他沒能辦好,所以現在在日夕面前事事都賠小

  日夕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沒見著怎麼責備,李全就自己低下了腦袋,日夕收回目光道:「有沒有讓人看見?」在她的腳邊,蘭香正跪在地上為其按摩。

  李全趕緊道:「回主子,絕對沒有,奴才做的很小

  日夕不以為然地嗤笑道:「就你還叫小心啊,那上次在隆福門是誰被容嬪發現的?還有,叫你收買個人你到現在都沒給我辦好,真是白吃那麼多飯了!」

  聽得她恥笑,李全不僅不敢生氣還賠著笑臉打自己道:「主子教訓的是,都是奴才沒用。奴才該死!」

  日夕揮揮手道:「罷了,別在我面前來這套,我不怪你就是了。這個知蘭你關在哪裡了?」

  「回主子,就在庫房裡。不光門有好幾道,裡面東西更是堆的多,不管她怎麼叫外面都不可能聽到的。」李全轉著眼珠子回復。

  日夕點點頭,她沒有立即動身,反而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蘭香聽了半晌見他們不說話了逐進言道:「主子,您說容嬪她好端端地為什麼要自殺?紫鵑不是說她已經在宛貴嬪裡下藥了嗎,那她怎麼還要死?」

  聽到這個日夕臉上浮起森森的笑:「就算她不死,我也要她生不如死,這個賤人居然敢給我來個偷樑換柱,要不是天助我也就讓宛貴嬪逃過一劫了,不過幸好,就算那個賤人拼了命的保護她,最終還是沒能留住那個孩子!」說話間她有一絲慶倖地意味在裡面。

  她的話讓李全和蘭香齊齊愣住了。蘭香不解地道:「主子您是說容嬪她根本沒下藥?可是紫鵑明明說是親眼看到地,難道是她騙了我們?」

  「紫鵑是我們的人,她怎麼可能說假話來騙我們呢。是容嬪那個賤人過於狡猾,本來我也沒想到。可是今天幾件事聯繫在一起想就明白了。尤其是聽說宛貴嬪是今天早上剛剛沒的孩子,你們想。如果她昨天真下了藥的話,那藥性應該昨天晚上就發做了,怎麼可能讓她留到今天早上呢?」日夕緩緩說著。

  「那真相是……」李全二人越聽越糊塗,不過多少也有些清楚了事情,真像並不像他們看到的那麼簡單

  「真相就是……」日夕扯了一邊地流蘇在眯起的眼前打量著,遲早有一天她要把這流蘇換成步搖,嫣紅的唇輕輕一抿後複啟道:「真相就是早在去延禧宮前容嬪就偷偷把藥給換了,紫鵑看到她灑在安胎藥裡的東西根本就不會讓宛貴嬪墮胎,而容嬪回來後自知第二天就會東窗事發,她怕我以沁羅香威脅她,更不想處處受我所脅迫,所以乾脆來個上吊自盡,人死了,自然一了百了。」

  李全和蘭香這才恍然大悟,主子果然聰明,居然連這也能猜到,不過隨即疑問又來了:「既然她沒有下藥,怎麼宛貴嬪今天早上還是流產了?」

  「哼!只能說是天助我也,容嬪那個賤人怎麼也沒想到她的死會直接促成宛貴嬪的流產,因為雲錦上有麝香的緣故,所以她雖然一直在喝安胎藥可是胎像怎麼也穩固不了,聽說昨天還見了紅呢,雖然保住了可到底虛得很,再經過今天容嬪之死的刺激,你說她這胎兒還怎麼保得住!」說到這裡日夕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好了,說地夠多了,庫房裡的那個現在差不多也叫得沒力氣了,咱們可以去會會她了!」

  「喳!」李全拍袖應了聲,然後伸出左手臂,讓日夕搭在上面,蘭香則跟在後面,三人一行往庫房裡走去,不等他們走近,守在庫房外的趙合就瞧見了,上前一步打千道:「奴才給主子請安,主子吉祥!」

  「免了,裡面那個怎麼樣了?」日夕詢問道。

  「回主子,她剛才叫了半天,現在沒聲音了,應該是叫累了,您現在就進去嗎?」趙合問道,待見日夕頷首後他立即取出鑰匙,開門進去,一道又一道,在接連開了三道門後,日夕終於見到了被扔在諸多東西間地知蘭。

  李全端了把椅子來給日夕坐下,知蘭雖被蒙了眼,但他們進來的腳步聲還是聽到了,單純地她還以為是有人聽到聲音來救她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因雙腳也被幫住,所以她只能往腳步聲傳來地方面跳了幾步欣喜地道:「你們是來救我的嗎?快幫我把繩子解開!」日夕不說話,用目光瞟了李全一眼,示意他說,李全微一點頭,稍稍變了音調對知蘭道:「知蘭姑娘不必驚慌,我們並無惡意。」

  聽到這話知蘭頓時明白過來,這些人不是來救自己地,而是將自己擄來的人,她後退幾步。因為蒙了眼,所以看不清路,不小心被橫在腳後面的東西絆了一下。摔了個正著,在一陣暈天轉地後她倒在了地上。甩甩暈呼呼的頭她警戒地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抓我來?這裡又是什麼地方?」知蘭與李全地交流並不多,而且他還變了音所以沒能聽出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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