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宛妃傳 | 上頁 下頁
一一七


  清如看寧妃實在無禮忍不住道:「甯妃娘娘,此事皇后已經發了話,您何必徒惹皇后生氣!」

  寧妃喝斥道「要你來教訓本宮!」隨即她一翻眼皮子道:「今日你縱是搬來皇后,縱是有千般手段,也休想逃過本宮地眼睛,今日之事本宮一定要查到底,我想佩答應也希望這樣,你再多嘴,本宮就將你送入慎刑司,讓你在那好好待著。」

  她這般無禮的行狀氣得皇后渾身發抖,正要開口訓斥寧妃,突然一口痰湧了上來,堵在了喉嚨裡,不上不下,弄得她喘不過氣來,漲紅了臉也沒能把她咳出來,皇后被憋得難受,不由昏了過去,這可把所有人都嚇壞了,七手八腳地扶著皇后,不知怎生是好。

  只有寧妃心中暗喜,她與貞貴嬪相望了一眼,兩人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喜色,這時寧妃潤了潤嗓子喝道:「亂哄哄地成何體統,你們幾個還不快將皇后扶回坤甯宮宣太醫來診治,真是些沒用的奴才!」她這罵地自然是皇后的奴才。

  皇后昏厥,眾人對甯妃的言行敢怒不敢言,只得忍氣吞聲抬皇后回去,至於清如與子佩自然是留了下來,哪個敢在寧妃眼皮底下把人帶走,子佩象一條死狗一樣躺在架子上。

  清如瞧著情形不對,趁混亂之際叫過綿意,讓她去趕緊去請皇上。這件事她之所以不敢驚動太后是因為皇上如今膝下子嗣不多,太后對幾位阿哥都頗為重視,若讓她知曉清如害了福臨的骨血。難保其不會動怒,即使那只是一個宮女所生。而福臨。她有七分的把握肯定福臨不會盡信寧妃之言,而這一來一回的折騰,再加上宣太醫的時間,至少改變脈象地把握又多了一分。

  哪知她的一舉一動早被貞貴嬪看在眼裡,一見其有所動作立刻告之寧妃攔下綿意。等不相干的人都走乾淨了,甯妃方踱步來到清如與綿意面前,左手帶著護甲地無名指與小指在清如臉上慢慢的劃著,赤金縷成地護甲於涼蘊中又帶著一絲寒意,一如護甲的主人。

  「你還想去搬救兵嗎?只不知這一次是皇上還是太后啊,那位皇后可是已經倒下了!」寧妃涼涼地說著,手上愈發的用勁,清如吃痛地將臉往後仰了一下。

  「你長的可真是漂亮,只是不知道如果我在你臉上畫幾朵小花的話。皇上還會那麼喜歡你嗎?」寧妃眯起眼,手上又加了一分勁,清如被她逼地無路可退。臉上的皮肉疼的緊,但她也不示弱:「皇上會不會喜歡臣妾不知道。但娘娘你只怕是再也得不到皇上喜愛了!」你!」寧妃被清如的話刺的睜圓了眼。若不是貞貴嬪瞧著情形不對叫住了她,後果還不敢預料。寧妃恨恨地收回了手,叫人看住她們,然後拉過貞貴嬪道:「現在怎麼辦?」

  貞貴嬪稍想了一下道:「宛嬪适才仗著有皇后撐腰,對姐姐幾多不敬,現在皇后不在,可不正是姐姐你立威的好時機嗎?不管這次能不能除去宛嬪,至少讓她知道了姐姐的厲害,以後怎麼著也不敢再與你做對了!」

  「說的有理!」寧妃現在對貞貴嬪的話幾乎是深信不疑,貞貴嬪說什麼她就信什麼,兩人又商量了一會方說完,照例還是由寧妃說話。

  「宛嬪,你既然這樣喜歡與本宮唱反調,不如就由本宮送你至一個好去處,保准你會喜歡!」說著也不待清如回話,直面向她帶來地人喝道:「來人,送宛嬪去慎刑司,讓她在那裡好好反思反思,等我查清了佩答應的事再做定奪!」

  一般來說要將宮妃,特別是嬪位以上已經金冊記名的宮妃打入慎刑司必須要有帝后手諭,或者是擁有協理六宮之權地人方才可以,這寧妃一無手諭,二無大權,居然敢如此輕率的將清如打入慎刑司,看來她真是高看了自己,也忘了「死」字是怎麼寫地。

  不論清如怎麼不甘,還是不得不被帶了下去,寧妃一臉得色地瞧著驚惶失措地清如,貞貴嬪則是一臉的淡漠,任誰見了現在地她都不會認為是她在為寧妃出謀劃策。

  不過她們都沒有瞧見在轉彎離開她們視線範圍的一瞬間,清如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與剛才她惶怕的表現全然不符。

  她能拖的已經拖足了,接下來就要看天意了,在這場有七成把握的仗中若是再輸,那就是天要亡她,否則今日她除去的將不止子佩一人,也算是意外的收穫!

  她請皇后來一則是為了阻止甯妃請太醫,二則就是要讓寧妃動怒,頂撞皇后,從而行為出格,動靜越大越好,這樣一來若事情不是像寧妃說的那樣,福臨定然不會放過她,說不定還會辦個以下犯上的罪,這樣一來,寧妃心心念念的六宮之權自然會旁落他人。

  清如打的是這個主意,卻不知有人打的亦是這個主意!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且這還是一只能讓螳螂自動送到嘴邊的雀,孰高孰低,很快便可見分曉!

  很快,在紅日還未隱落西山的時候,帝后的手諭就先後到達慎刑司,意思出奇的一致,就是放宛嬪出來,甯妃與皇后力爭的結果只讓清如在裡面待了短短半天,當等在外面的人見到清如走出黑漆漆的牢房時,驚奇的發現她的衣服竟沒有一絲皺褶與髒汙,進去是何樣出來還是何樣,要知道那裡面可不是一般的髒!

  清如望著流雲幻彩的天際,無聲的笑了,福臨與皇后應該是一得到消息就下諭放她出來了,如此算來應該還沒時間宣太醫給子佩診脈,至多是甯妃自行請過而已,而算起來,秦觀的針藥之效果也該出來了。

  她一整衣容道:「走吧!」今天她就要好好的看一齣戲,一出難得的好戲,這樣才不枉她在牢裡靜站了那麼久!

  第三十六章 冊妃

  坤甯宮,大清皇后的居所,然皇上來的次數卻屈指可數,即使是這屈指的幾次泰半也是在今年千秋節過後來的,因為皇帝的冷落坤甯宮的殿宇樓臺總是冷清的很,除了幾個奴才就見不著什麼人,然這一天人卻出奇的齊,皇帝,皇后,甯妃,貞貴嬪幾人都在,非是為了什麼節日,只是因為一件事,一件事關乎皇帝寵妃的事。

  清如就這麼在眾人的目光中移步走進來,福臨的不解,皇后的擔憂,甯妃的得意,貞貴嬪的隱幽,還有最靠近門口幾乎癱在椅上子佩的深怨都一一收入低垂的眼中,她款款走到殿中拜伏下去,聲似鶯啼:「臣妾叩見皇上,叩見皇后娘娘!」

  福臨擺手道:「起來吧!」至於皇后人雖已經清醒過來了,不過瞧著樣子還是不太好。清如起來後福臨並沒有立刻問話,而是打量了清如很久,似在尋她鎮定之下的破綻,然他的心裡又不願尋到:「宛嬪,朕把你叫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他說的很猶豫,其實在他從甯妃與皇后口中先後得知這件事後一直在猶豫,他怕,從感情上講他願意相信清如,然正因如此,他才會怕,怕得到一個與之相反的結果。

  「臣妾知道!」清如倒是落落大方的承認了,仰視福臨的目光帶著無盡的清澈,她要讓福臨相信她,毫不懷疑的相信。

  「那你有什麼想說的,秦觀究竟是否與你合謀害死朕的孩子,朕要聽實話!」福臨不無痛心地說著。

  「臣妾能說的已經都說了,臣妾沒有!皇上若不信大可宣太醫來診脈,看看佩答應究竟是否落胎之脈!」清如被福臨的目光弄地有些微愧疚。但很快她便穩了心神,現在愧疚無異于自尋死路。

  這時寧妃插嘴道:「宛嬪在皇上面前說的還真溜,今兒個上午還死活不肯讓本宮宣太醫呢。現在怎麼突然改性了!」

  清如瞥了她一眼道:「那是因為臣妾相信皇上,同樣的。臣妾相信皇上也是一樣地相信臣妾,對嗎?」期許的目光迎向福臨,然看到地卻是福臨逃也似的回避,原來他是不信的……一瞬間心涼如九寒天,儘管她真的不是!

  這時皇后瞧著情況不對勁。接過話對寧妃道:「寧妃,你說你宣過太醫了,不知太醫是怎麼說的?」

  寧妃等地就是這句話,趕緊站起來道:「回皇上,回皇后,臣妾在來之前已經請太醫給佩答應診過脈,確系落胎無疑!」其實當時太醫診的時候並不是很確定,只是隱約診到有落胎的脈像,然寧妃卻認為是把柄在握。

  子佩也適時地啞著聲叫嚷道:「求皇上為臣妾主持公道啊。宛嬪只因臣妾是從她宮裡出來的所以就處處針對臣妾,現在還串通太醫謀害龍種,皇上。臣妾死不足惜,只可憐了無辜的孩子啊!」清如俏臉一寒轉頭道:「佩答應當初不是還說我下了藥要讓你活活失血而死嗎。請問怎麼你現在還沒死。這血也沒失光呢?」當初的一時不忍,卻讓她有了反擊的話。

  「我……我……你那麼狡猾。我哪知道是為什麼?」子佩閃爍其詞,與清如相比,她確實太嫩了些而心確太高了,註定不會有好下場。「皇上,不如再請太醫來瞧瞧吧,免得冤枉了人!」皇后悄聲對福臨說著,她好不容易有了清如這麼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可不想就這麼毀在寧妃她們的手中,何況沒了清如幫她,她也不知今後該怎麼辦,而今好不容易豎立起來地威信亦會很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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